他们一见到两人,顿时大喜,鲁直喜道:“你们已经得手了吗?”
欧阳平却已瞧见乌世鉴腰间包着的人头,鲜血兀自滴下,道:“老大,果然还是你有本事。”
吴输摇头道:“是老四斩下了月空的头颅。”
鲁直和欧阳平同时一惊,乌世鉴已经道:“是吴老大耗尽了月空的真气,我才偷袭成功。”
他望了吴输一眼,吴输便点头微笑。
鲁直笑道:“我说呢,那疯和尚也还有几分凶名,哪里是老四这么个毛头小子能杀得了的。”
他望了乌世鉴一眼,笑道:“老四,我这可不是瞧不起你,你虽然力气大,但月空疯和尚比你境界高,可不是力气大就能打得羸的。”
乌世鉴笑道:“那是自然,若不是吴老大厉害,我只怕已经死在疯和尚手里了。”
鲁直摸了摸头,道:“这疯和尚当真狡猾,我和老三一进到洞里,便遭了他的暗算,陷入了迷阵里,亏得老三精明,也费了好大功夫才走了出来。”
吴输笑道:“今天咱们总算是有惊无险,斩杀了这个恶僧,老四,你凝聚神念,看能不能打开这芥子袋。”
乌世鉴将芥子袋拿在手里,试着想象打开袋子,却毫无动静。
鲁直一把拿过袋子,手指微微一动,将袋子一倒,顿时叮叮当当掉下许多东西来。
有百来块手指头大小的石头,散发出微微白光,还有一个小小瓷瓶,另外有一本破旧的书,上面写着《疯魔杖法》四个。
除此之外,竟然还有些银票、小孩衣服之类的杂七杂八的东西。
乌世鉴不知道这些都是什么东西,却惊诧于鲁直同样是武者,为什么却能打开芥子袋,自己却不能。
吴输笑道:“鲁直虽然也是武者,但也懂得一些粗浅的炼气之法,只要体内能存住真气,便能用真气打开芥子袋。”
鲁直呵呵笑道:“老四,比力气我比不过你,这一点我可比你强吧?”
乌世鉴不觉惊喜,道:“原来炼体的人也能炼气吗?”
吴输一怔,才道:“那是自然,若是不练气,怎么能到达玄境?只是练体的人气运行于血脉筋骨,练气的人气运行于经脉气海,但修行的人追求勇猛精进,往往只朝一个方向修炼,若是一心二用,反而有滞碍。”
他望了乌世鉴一眼,道:“你到达玄境之前,难道没有练过气吗?”
乌世鉴苦笑道:“自然是练过,但不知怎么回事,炼出来的气都钻到四肢百骸去了,气海里连一点也留不住。”
吴输叹了口气道:“我不知道你是怎么修炼的,好象当真是无人指点,便进入了玄境,真是有天大的机缘!”
他取出一本书来,递给乌世鉴,道:“炼体以骨骼筋血为鼎炉,淬炼自身,但也能在气海里留存少许真气,这本书你不妨试着炼炼,等气海里存住真气,日后打开芥子袋也用得着。”
乌世鉴将书接过,只见封面上写着《庚金聚气术》,略略翻看,比那司马褚所教的凝气诀可要高明多了,心里一喜,收入怀中。
吴输将地上的石头和药瓶拾起,也是心中欢喜,粗略数了一数,灵石竟有九十八颗,药瓶里面有十二颗红色药丸。
他笑道:“这次我们可发了财了,想不到这疯和尚竟收集了这么多的下品灵石和先天丸,这可比缉刑司的奖赏多多了。”
他叹了口气,道:“我们之所以来做这个执刑人,除了奖赏之外,最重要的便是这些恶徒身上的东西都归执刑人所有,不然象我们这些无门无派的散修,又哪里来的灵石灵药用来修炼?”
他粗粗将东西一分,道:“老四,今天是你亲手斩下的月空的头颅,理应多分一些,这些灵石我们三人每人二十颗,你便拿三十八颗,这些先天丸我们便每人三颗。”
乌世鉴拿起一块灵石,一股清凉的感觉顺着手传入体内,竟和那颗青色珠子吐出来的气息相似,莫非这便是所谓的灵气吗?
青色珠子似乎也感受到了灵石的气息,快速转动,将那灵石上的气息瞬间吸完。
他今天原本便吸取了月空的真气,月空身为化气中期的修为,一身真气十分精纯,被那珠子尽数吸入,此时又吸入了灵石的灵气,珠子表面的青色鳞片上,竟慢慢发生了变化。
原来青色的珠子上,浮现出一层淡淡的红色,如烟如雾,表面上显出一个模糊的影子,只是那影子十分淡,瞧不出是什么东西。
他感受到灵气在体内弥漫的快感,精神一震,才明白灵气对修行者的重要,这些日子他每天仍是炼气后送入珠子内,但这一块灵石所提供的灵气,只怕要他自己修炼几个月才能达到。
这三十多颗灵石,对他来说,也算是个不小的诱惑,但他略一思考,便道:“今天虽然是我斩下月空的头颅,却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我看灵石还是一分为四,每人二十四颗,那多出的两颗,我便要了,怎么样?”
鲁直笑道:“你不要推辞,我们都是直性子人,没有什么弯弯绕绕,要给你,你便拿着。”
乌世鉴摇头道:“我们四个人都是一体,生死与共,哪能分得这么清楚,自然是人人有份,日后要是你们斩杀了贼人,我自然也要分上一份。还有,那个芥子袋也得给我。”
鲁真哈哈大笑,道:“好小子,吴老大没有看错你。”
吴输点头微笑,连欧阳平阴沉脸上,也难得的浮现出一丝笑容。
他们冒着极大的风险,来做执刑人,为了便是灵石灵药,虽然也认为乌世鉴应当多拿,但此时平空多出几颗来,心里终究欢喜。
吴输笑道:“这样也好,就这么定了,如今事情已了,我们这便赶回清汾县,找缉刑使领赏去。”
清汾县离晋阳城不过一二百里,因为清河与汾河在此交汇,故此得了这个名字。
当乌世鉴跟着三人进入清汾城“无欺当铺”时,仍是有些摸不着头脑,那朝奉是个六十来岁的老人,头发花白,见到吴输,笑道:“吴输,你们可是许久不来了。”
吴输笑道:“老段,若是没有红货,我们怎么敢来?”
老段眉头一挑,道:“看来你们这次又得手了,不知又是哪个倒霉鬼?”
吴输笑道:“一会便知。”
老段将旁边的一扇小门打开,道:“你们进去吧。”又抬头看了乌世鉴一眼,道:“这位兄弟很面生,是新来的吧?”
乌世鉴点头微笑,拱了拱手,随着吴输走进小门。
进门之后,穿过两间小房,眼前豁然开朗,竟是一个偌大的大厅,大厅之上,摆着数张桌椅,依着墙放着一溜的酒坛子。
此时依着南面的一张桌上,正端坐着一个中年人,青衣青帽,留着八字胡须,一只手在桌上轻轻敲击。
在他对面,坐着个尖嘴猴腮的瘦汉,身后也站着三个人,都是身穿黑衣,一人头上连一根头发也没有,额上长着一个突起,身材竟比鲁直还要魁梧。
另外两人相貌十分相似,约有三十来岁,三角眼,吊梢眉,背后都背着一根短棍。
瘦汉解开桌上的布包,赫然露出一颗人头,道:“陈大人,这是邪刀鬼的人头,请大人查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