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晌午时分,墨水河中。
“这帮魂淡!”
“马勒戈壁的!”
“你家大爷的!”
“哎呦!”
“握草!”
··············
一阵阵咒骂声源源不断的从河边传来。
噗通!
一阵水花四溅,杜大管家直接跳进了河里。
疯狂的用河水冲刷着身上的·········
足足洗了一个时辰,大管家才起身上岸,脸上肿块也终于消了不少。
“嘶!”
管家倒吸了一口凉气,风刮过红肿处,疼得他直抽抽,当即不敢再碰脸。
抬头望了望太阳。
咿呀嘞贼!
管家暗道了声不妙,浑身湿漉漉的一瘸一拐的向着杜府赶回去。
·········
“嗯~~好臭啊!”有人拧着鼻子嘟囔。
“什么味道?呕··”有人吸了一口,顿时恶心。
“握草!谁掉茅坑了。”终于有人喊了出来。
“对啊,妹的,臭死了!”
人群中,杜管家真想找个缝钻进去,心里恨得牙痒痒。
他发誓,要是让他知道是谁这么整他,他一定要活活扒了对方的皮。
路上之人唯恐避之不及,皆远远地偷看他,指指点点,视若蛇蝎。
“看什么看!没见过你家杜爷啊!”杜恶终于忍无可忍,朝着众人咆哮!
很明显,这杜管家平时凶名在外,这一声吼显然也让人认了出来,人群纷纷作鸟兽散。
半晌,杜府门口。
“开门!”杜管家有些疲倦,终于到家了。
这一路走来,可以说老脸都丢尽了。内心对那群害他出丑的人恨意也飙升到了极点!
“开门!”
见到大门半天没有反应,老杜再也压抑不住怒火,吼了出来:
“门头刘,你丫的是不想在杜府混了怎的?还不赶快开门?”
吱·~
门终于开了,出来的却不是门房老刘,而是小红。
“呦,我当是谁呢?原来是咱杜府的杜大管家啊!咦!?怎么这么臭啊?”小红捏了捏琼鼻,一脸嫌弃。
“您这是掉茅坑里了?咦哟!这都腌入味了吧!啧啧!”
嗯咳!
杜恶脸上有些挂不住了,有些不悦道:
“小红,你把门让开,我要进去。”
“呦!叫你一声大管家,你还真把自个当个人物了啊!实话告诉你,今天,啊不!是以后,你就不再是我杜府的管家了。哪里来的回哪去吧!”小红冷笑道。
“呵呵!红姐,您别生气,我刚刚一时冲动,这不昨天被人暗算吗!心中有些不舒服,冲撞了红姐,您大人有大量,就把俺老杜当个屁给放了!”杜恶恬着脸赔笑道。
听到这话,小红姐才注意到肿的跟猪头似的杜恶。扑哧一声,笑的小姑娘那是一个前仰后合,花枝招展的毫无形象。
这也不能怪小红,刚开门就闻到恶臭,都没正眼看过他。
但是,此刻红大姐姐却也没有丝毫罢嘴的意思。
“我们杜府门禁森严,崇风尚德!”小红皮笑肉不笑。
“对对对!红姐说的是!”杜恶舔着脸谄媚道,心中却是咯噔一下。
“而你!身为我杜家管执。却寅夜外出,擅离职守此其一;宿夜未归,旷工怠惰此其二;流连娼妓之所,败坏门风此其三!”不待杜恶答话,小红敛了笑容,对着身后门房道,“把东西拿过来。”
“是”门房转身向后走去。
门口杜恶一阵心烦意乱,但却不敢发作。片刻,门房背着一个包袱,手提一床被褥小跑了出来,将东西放在杜恶面前,就捏着鼻子跑开了。
这·····
杜恶一阵发懵,因为他看到那床褥子是自己的,还有那个包袱。
“红姐,你这是什么意思?”杜管家这次是真有些火了。
“杜管家,哦不不!杜恶,你现在已经不在是我杜家管家了,这是你的行头,全都在这了,里面还有两锭银钱,就当做你这一年的工钱吧,你走吧!这是老夫人的意思。”
“什么???”怒不可遏的杜恶终于爆发了
“你个臭婊子!一定是你在老夫人面前对我说三道四了对不对?我杜恶何时得罪过你?你要如此对付我?不行,我要去见老夫人,我要去见老夫人····”
昨夜被暴打,又被人丢进粪坑,现在又要被赶出杜府,这突如其来的打击让杜恶崩溃了。
他浑浑噩噩,摇头晃脑地要冲进府内。
“拦住他!”小红有些不屑。
话音未落,八个杜府家丁应声而出,见到要冲进来的杜恶,其中一人出手了。
哦不!严格来说是出脚了,一脚把杜恶踹了回去,收脚后还用力在地上摷了摷。
因为此人有洁癖。
小红见此也是一阵摇头无语。
“杜恶,我若是你,拾了包袱,扭头就走,你就放弃吧!老夫人你是不可能见得到了,她说不想再见到你。”
呵呵··嘿嘿~哈哈··········
此刻的杜恶状若疯癫,又哭又笑,瘫坐在门口,目光迟滞。
“我们回去吧!”
“是!”
“记得把门关好!不要让阿猫阿狗随便进来。”小红临走前对着门房说。
“红姐慢走!小的这就把门关好!”门房腆着笑脸目送小红远去,转身关起了门,在关门的瞬间,门房迟疑了一下,瞄了一眼门前台阶下的有些痴傻的杜恶,却又有些戏谑地咂吧咂吧嘴,摇了摇头就把门关上了。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夕阳下,杜恶终于起身拎起包袱和褥子,一瘸一拐头也不回地钻进了落日的余晖·········
与此同时,一个家丁跑向老夫人房外,向门口侍应的小红小声禀报着。
小红听罢,脸上露出了笑意,转身向屋内走去··········
“天哥!那老小子被杜府赶出来了。”一个小乞丐跑到一座破庙中向天哥报喜道。
本来正在睡觉的天哥被吵醒正要发泄床气,突然听到这个消息却忍不住开怀大笑。
笑的是眼泪都要流出来了,只是目中寒光越来越深。
杜恶啊杜恶!
你也有今天!
没了杜家这尊大佛,我看还有谁能救得了你!
“去!叫几个人,追上去,这次要干净利索!”天哥做了个手抹脖子状!笑容逐渐狰狞。
“是!”小乞丐麻溜的跑了出去,轻车熟路的去为天哥“排忧解难”了。
庙外,落日的余晖染红了半边天空。
某人再也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