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过神来的中年人快步走来,一把掀开车帘。
车内的一幕,让中年人瞬间失了声。
只见他额头青筋暴露,紧抓着帘子的手指关节捏得嘎嘣作响。
沉默良久。
他轻轻将帘子放下:“管家,将他们好生安葬。他们的家人,多给些补偿·······”
“是!”管家爬上马车,驾着马向庭外走去。
车马声渐渐远去,中年人再也抑制不住胸中愤怒,仰天狂吼:
“何方贼子,胆敢对我钱家出手?!我定要将你剥皮拆骨,方解我心头之恨。”
半晌,暴怒过后的中年人渐渐恢复了理智。
“真儿,和我说说事情的经过,以及你们是怎么逃出生天的。”中年人转身问道。
“舅父,此事说来话长,还要从进十里沟说起……”于是,颜子真将沟内所发生之事和盘托出,包括捡到的付兮以及王郎中对他的诊断。
“哦?!脑子有病?”中年男子这才把怪异的目光转向了那个年轻人。
此刻,那个年轻人也正目光灼灼地盯着他,至于那个什么见鬼的脑子有病,他倒是没在意。更准确地说是注意力全放在了中年人身上,压根就没仔细听。
“好强的能量,此人怕是玄阶高武。”嬴政挪上魂台,盘膝坐下,天哥微微点头,将身体的操控权交给了他。
嗯?!这是.........中年人瞳孔一缩。
这个眼神还有这种感觉,怎么突然就像换了一个人?
虽然他心中一时惊疑不定,但转念一想,对方不过区区练气,还有王郎中对其的诊断,好在没有表现的过于失态。
“适才小女所说,委实骇人!但蒙尊驾相救,不才钱忠在此拜谢!”说完,恭恭敬敬行了一个大礼。
“钱家主多礼了!他们救我在前,我只是还他们一个恩情罢了!”付兮摆摆手,推说道。
“好说好说,听我儿多多所言,尊驾已经受了招纳,成为我钱家供奉,不知此事是真是假?”钱忠笑问道。
“令公子所言非虚,我确已入得贵府,讨个食宿差事。”付兮回道。
“尊驾言重了,鄙人素来重仙求道,故视仙师为坐上之宾以为常事。今蒙尊驾不弃,留恋寒舍,某自当好生奉养!”钱忠忙解释道。
“家主何故作此姿态?!付某不过随手帮了令公子及这位表小姐一把而已!”付兮有些看不懂这个中年人。
“呃...这个,,,”钱忠顿时反应过来了,自己表现得太过热情,反倒是吓着新客了。
“也罢!是在下唐突了贵客,还请恕罪啊!”钱忠告罪道。
“唉,勿妨事!勿妨事!只是这一路走来,多有劳累,不知这府内可有我付某人的落脚之地?”天哥摆了摆手,眯着眼睛问道。
“有,这个自然有!”钱忠笑道,伸手招来一名家丁,“去,整理出一间上等的净室,留予付仙师使用!”
“是,老爷。”家丁喏了一声,转头向着付兮作了个揖,“贵客请随我来!”
付兮微微点头,拜别了钱家主后,就随着家丁离开了。
随着付兮的身影渐渐远去,钱忠堆笑地的脸,渐渐阴沉了下去。
半晌。
钱忠:“你们俩,随我来。”
“是!”颜子真、钱多多二人对视了一眼,齐声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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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完晚膳,钱忠打发了颜子真去看望心心念念着她的老祖母,一个人静静品着茶。
“老爷,您可是已经知道了什么线索?”管家为钱忠满上了茶杯后,轻轻放下了茶壶。
钱忠端起茶盏,茶盖轻轻拂了拂,一股绿茶的清香扑鼻而来。
钱忠闭上眼,轻轻抿了一口。
“老爷,这可是秦淮名品,上等的雨后新芽啊!”管家一脸的笑意。
“嗯,嫩芽现炒,汤色清亮。”钱忠满意地点点头,放下茶盏,“入口,则心展神舒百事消。好茶!”
“一品仰天雪绿,茶香五岳神州。老爷,老奴再给您斟上一盏!”管家提起紫砂。
“那些个劫道的,是冲着我们钱家来的!”钱忠冷不丁地说出了这句话。
“老爷可有什么眉目?”管家将茶请到了钱忠面前。
“一个光头,不仅是一名武者,还兼修有法力在身,目标又是我们钱家,这些特征太明显了。”
“如果我没记错,二十八年前,郭家有一名天才子弟,相貌平平先天无发。因与那时的郭老三关系不错,貌似被姓郭的保送进了御清宗当了个什么外门弟子。这么多年过去了,看来郭家已经不甘心在我钱家之下了!”钱忠幽幽说道。
“老爷是怀疑......”管家有些迟疑。
“前些日子,我安插进郭家的人手传来消息。说是郭三笑接待了一名表亲,刚从宗门下来,恰恰又是一个光头。呵呵......”钱忠的目光逐渐阴冷。
“是啊!咱们钱家这些年实力积弱,大供奉又舍钱家而去,当真是雪上加霜!他郭家被我们踩了这么多年,不可能没有行动!”管家点点头说道。
“今之局面,实在不宜和他郭家硬碰硬,我们钱家,已经耗不起了!”钱忠抬起头,时过境迁,岁月的沧桑让他这位家主感到深深的无奈。
“那老爷,多公子和表小姐遇袭之事,我们就不深究了吗?”管家有些不甘心。
“深究?”钱忠有些自嘲地摇摇头,“我是想深究啊!先不说那个疑似郭三笑表亲的家伙,就说他背后站着的御清宗,我几个钱家够他灭的?”
“老爷,您也别妄自菲薄。难道您忘了菲菲小姐了吗?”管家说道。
“菲菲、菲菲,唉!二十那丫头去年刚跟她师傅山上,这短短一年,她能学到些什么啊!况且她才十二岁。”钱忠叹气道。
“老爷,那慈济道人法力高强弟子广多,而菲菲小姐深受其喜爱。”
“您只需修书一封,差人送至珞珈山,把信交给小姐,言称家族有危。小姐必会苦求其师尊,以慈济道人对小姐的宠爱,必会命人相助来解燃眉之急!”管家给钱忠出了一个主意。
钱忠听完之后沉吟了半晌,突然拍案而起:
“取我笔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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