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展回去的路上，一言不发，这次镇压玄武帮，可谓是大获全胜，可是向展却有种高兴不起来的感觉。

“想啥呢？”萧景的心情还是不错的，这次镇压行动让他更加坚定了自己成为猎人的决心。

“我在想杨天龙最后说的话。”

“是给莫叔道歉那句吧，去问问他把，我也挺想知道的。”萧景仰起头看着天空，缓缓说道。

向展先是回去给向葵报了个平安，然后才往锻造铺的方向走着。

莫文正依旧是坐在他那躺椅上，拿着一份报纸，仿佛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他都是这样的。

“莫叔。”

“怎么了？”

“玄武帮刚才发动了叛乱。”向展说道。

“你说什么？”莫文正怔住了，手上的报纸也跌在了地上。

“怎么回事？快点告诉我。”莫文正顾不得腰间的疼痛，一骨碌的站了起来。

“咔。”莫文正又闪到腰了。连忙用手捂着，脸色却是焦急的说道：“到底怎么了？”

“你不用那么着急，已经被镇压了。”向展站在一旁，面色平静的说道。同时搀扶着莫文正，示意他慢慢的坐下。

“孟彪那个混蛋，真他妈不要命……哎呦我的腰啊。”

“聚集地守卫死了三个，玄武帮全灭。”向展说着这次镇压的结果。

“可惜了啊……”莫文正叹了口气，以三个护卫的身死的代价镇压玄武帮，算是不错的，但是莫文正依旧为死去的守卫感到惋惜。

“杨天龙自杀了，他最后说的一句话，就是给你道歉。”向展沉默了两秒，这才说道。

“那个混蛋啊……”莫文正低下了头，似乎在回忆什么。

“莫叔，能告诉我到底以前发生了什么吗？”

“陈年往事了，不提也罢。”莫文正似乎不太愿意回忆起当时的事情，佯装不在意的重新把地上的报纸拿了起来，向展清晰的看见，这些平时嘴硬的汉子眼角有一滴泪水。

“莫叔，说出来或许会好受一些。”

“你小子，唉……这都是十五年年的事情了。”莫文正看着向展认真的眼神，嘴角浮起一丝苦涩。

“那是灾变纪年二十五年，那个时候的我，刚满三十岁，还很年轻。聚集地的情况还算不错，我开的锻造铺也是生意不断，当时算是聚集地的鼎盛时期吧，猎人和护卫达到了五十人之多。”

“那个时候，任何帮派都不敢嚣张，只能是在阴暗的角落里苟且偷生。”

“帮派这种东西，在灾变时期是打不完的，只是换个方式存在罢了，像是当时，帮派的人还得工作，哪像现在。”

“当时的护卫队队长是雷行，做事那可是雷厉风行，很有号召力，同时人也很不错，更是一名优秀的猎人，正因为如此，他才能以二十四的年纪，成为护卫队长。”

“当时聚集地的人想的都是如何去百里外的大兴聚集地，或许是雷行过于年轻的缘故，加之当时聚集地的确强，雷行便带领三十余人前去探索，看看能不能让大兴聚集地派人过来把众志聚集地的人接过去。”

“雷行走后，聚集地只剩下二十余人，但是依旧能震慑聚集地的大多数帮派，那个时候，偷窃的事情都很少有发生，更不用说抢劫敲诈一类的事情的。”

“但是，那次行动失败了，走出五十里路后，雷行一行人，遇到了兽潮，足足有五只三级妖兽，当时的行动惨败，重伤七八人，死了十几个。那几个重伤的人也在回聚集地后不久去世了。”

“这种情况下，聚集地有人开始传言说雷行压根就不是一个合格的队长，要求取代他的位置。”

“传言之人正是当时最大的帮派头目，白龙帮的老大武轩龙，隐隐约约有种想要叛变的意思。”

“幸亏，雷行在护卫队是有威望和一定手腕的，在这个时候，硬是把这个消息压了下来，并且在没有死一人的情况下，重创了白龙帮。”

“孟彪正是在这个时候想要加入白龙帮的。”

“他似乎天生就是那种狠厉之人，对于帮派更是崇拜的无以复加，多次去联系当时的白龙帮的帮派头头，希望能够进入当时的白龙帮。”

“在当时的孟彪看来，白龙帮是比护卫队更加厉害的存在，或许是一种叛逆心理吧。”

“不过，帮派头目没有理他，说他太年轻，屁事不懂，把他打了一顿就扔到了聚集地的树林里。”

“他原本是我手下打铁的学徒，那个时候也才二十岁，从他的这次行为我就感觉他不是什么老实本分的人，打铁的时候也是能偷懒就偷懒，感觉跟没劲一样。”

“我当时觉得或许能把这个年轻人劝上正途，天天督促他，不让他去找那些人，不过孟彪丝毫听不进去，反倒是很嚣张的说道：‘我是要干大事的人，你懂个屁！’”

“我知道劝告无用，就把他开除了，他被开除之后，或许就对我怀恨在心了吧。”

“被开除之后，孟彪天天也无所事事，一个月后，他的父亲病故了，就更没有人管他了，他就天天去找帮派的人，但是依旧无果。”

“这个时候，孟彪也没什么吃的东西了，又不愿意劳作，就想要去抢劫。”

“但是孟彪一个人抢劫也不行，毕竟护卫队还是有本事的，所以他就萌生了一个想法，那就是自己组建一个帮派。”

“玄武帮就是在那个时候被组建起来的，其中一人就是杨天龙。”

“我到现在都不知道孟彪是怎么忽悠杨天龙的，把这个原本安安分分，脚踏实地的少年，硬是变成了玄武帮的人。”

“在锻造铺的时候，杨天龙是我最为欣赏的学徒，他做事认真，我也常给他一定的照顾，就像你一样。”

“孟彪的忽悠能力在那个时候展现的淋漓尽致，几天时间，就有十来个人跟随他。玄武帮的雏形也渐渐的出来了。”

“我期间也派学徒去劝过杨天龙，希望他能够走上正道，可惜的是，孟彪藏得很好，我派出去的学徒更本找不到他们的人。”

“然后，孟彪就选择了抢劫我，因为觉得我开锻造铺的，有很多存粮和武器。”

“孟彪在一个夜晚抢劫了我，很是狠厉，看样子是想要要我的命，在他刀落下的瞬间，杨天龙拦住了他，说是图财不害命。”

“孟彪和杨天龙争执了一会，拗不过杨天龙，我就趁机劝杨天龙，希望他回来。”

“可惜的是，孟彪找到机会，一棒子把我敲昏了，说来也丢人，醒来的时候，腰杆就一阵的剧痛。”

“我看出来杨天龙并不想抢劫我，在我被敲昏没多久，有人就来了。”

“所以那次行动，失败了。”

“然后玄武帮被聚集地护卫通缉了，孟彪也是有能力，东躲西藏的居然和护卫队打得有来有回，后来白龙帮趁机日益壮大，护卫队也没有心思管玄武帮了。”

“白龙帮壮大之后，白龙帮的老大武轩龙给孟彪示意过，想要一起对抗护卫队。”

“孟彪佯装答应，说是自己可以不计前嫌的帮助白龙帮，前提是给足武器和食物。”

“白龙帮信了孟彪的话，结果在叛乱的时候，被倒打一耙，覆灭了。”

“孟彪早有准备，居然带着人逃跑了，然后以茶馆作为根据地，硬是守住了护卫们的剿灭。”

“后来孟彪派人给雷行说，大家井水不犯河水，玄武帮不参与抢劫和破坏，只是开办个茶馆，搞点经营。”

“雷行一时间没有办法解决掉玄武帮，又发现玄武帮并没有做什么实质性破坏的事，加之当时聚集地外的妖兽又多了起来，也就放任了玄武帮一段时间。”

“那个时候，玄武帮也并没有发展壮大，好像真的只是经营茶馆而已。他们经营这么十几年来，也有不少帮派出现过。”

“但那些帮派，都没有玄武帮活得久。”

“事情就是这样。”

莫文正说完之后，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像是憋在心里好久的事情终于说出来了一样。

向展抿了抿嘴巴，说道：“杨天龙射箭技术是不是很好？”

“没错，在被孟彪带上玄武帮之前，他是聚集地射击比赛第二名。”

“这个成绩，比护卫队的雷行都高，要知道，当时的杨天龙，只有十八岁！”

向展感觉，莫文正说着话的时候，有些惋惜，他是真把杨天龙当成接班人来对待的。

“他放水了，最后叛乱的时候。”向展叹了口气说道。

“是吗？”

“弓箭落在距离我半米的地方，如果只有一次可以说是失手，但是他用弓箭打古爷爷的时候，也没有打中。”

“这个小子过了这么多年了，还是这样啊。”莫文正用手擦了擦眼睛，倔强的说道：“烟熏到眼睛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