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乐与敖启换好衣物之后便自屋中走了出来。
敖启纳闷道:“这么晚了我们要去哪里?”
敖克道:“我们去都城救个道士。”
敖乐笑道:“难不成我这一觉睡成呆子了?我怎么好像听到少主要去救个道士!”
敖克道:“你没睡成呆子,我们就是要去救个道士。”
敖启皱眉道:“我们要救哪个道士?”
敖克道:“纪庚辰。”
敖启道:“纪庚辰?他怎么了?”
敖克道:“他与时节为隗泗寻药时被北墟给关起来了。”
敖启道:“他被关起来就无暇顾及明日的公选,这不正是我们的好机会?”
敖克道:“他既然是为救隗泗入狱,我当然不能欠他这个人情。”
敖启看了看时节,应和道:“既然少主已做了决定,那我们就走吧。”
时节道:“且慢。”
敖启道:“怎么?时节少爷有事?”
时节道:“既然是去都城,那你们最好将妖怪藏一藏。”
敖克道:“为什么要藏?我妖师家还怕他北墟不成?”
时节急忙道:“你们当然不怕北墟,但都城毕竟是天子脚下,我们还是不要太过招摇。”
敖启也道:“时节少爷说得有道理,我们既然去救人还是不要惹上麻烦为妙。”
敖克虽然不大乐意,但有敖启在旁劝阻,他只好道:“好吧,就依你藏一下。”
三人藏好随身所带的妖怪,敖乐忽然道:“这将妖怪藏起来了,我们要怎么赶路?”
时节道:“这……只好用马车了。”
眼下这三更半夜的当然不好找马车,但衍生堂怎么说也是个大家族,这样的世家一般都会有自己的马车与车夫。
时节坐上了自家的马车,但车夫却是敖乐。
他们此行很可能会被人盯上,时节当然不会叫自家的车夫涉险。
敖乐一边在前面驾着车,一边道:“为什么这些粗活儿总是推给我做?”
敖克道:“因为咱们这几个人里,就你最适合赶车。”
敖乐道:“我可不信,要是叫敖启来赶车,他一定赶得比我好。”
敖启淡淡道:“多谢夸奖。”
敖克瞧着他俩,笑道:“你们俩见面就吵架,还常要凑到一起,真是让人想不通。”
敖启道:“我如果不去哪里都带着他,这家伙就准会惹出乱子来。”
敖乐笑道:“彼此彼此。”
敖乐与敖启就这样一路吵着架吵到了相府门口,相府的守卫见到这么晚还有人来,不禁觉得十分奇怪。
守卫走到时节的马车前,问道:“来人是谁?”
时节下了车,笑道:“衍生堂时节。”
守卫当然见过时节,他惊讶道:“时节少爷?您不是回家了吗?”
时节笑道:“我们来看看纪道长。”
守卫疑惑道:“你们?时节少爷还带了人来吗?”
时节道:“是我的一些朋友,他们想……想来找纪道长算算命。”
守卫笑着让开路,道:“也是,纪道长可不是个轻易能碰见的人。”
时节应和道:“是的,是的。”
敖克等人随着时节进了相府,敖启低声道:“我们要在相府劫狱?”
时节道:“不劫狱,我们只是来看看他。”
敖启皱眉道:“看看他?”
时节笑道:“具体情况我一会儿再和你解释。”
这去地牢的路时节已不是第一次走,但时节却发现相府的地牢真是个充满惊喜的地方。
也或许只有惊,没有喜。
因为当他们到达地牢时,他们所见到的不是一个阴森恐怖的地下牢狱。
而是一团烈焰。
一团守卫们无法扑灭的烈焰。
这附近所有的守卫都提着水桶,但这火焰之猛,已不是人力所能扑灭的。
时节急忙拉住一个守卫,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守卫惊讶道:“时节少爷?您怎么在这儿?”
时节道:“这地牢怎么会起火?”
守卫道:“我们也不知道,这火突然就窜起来了。”
时节道:“那纪道长呢?纪道长有没有出来?”
守卫摇头道:“没有,没有人出来。”
时节惊呼道:“没出来?他难道……他……”
时节实在不愿说出纪庚辰已被烧死这种话,因为他不相信纪庚辰会被一座普通的监牢困住。
但时节却忘记了这并不是一座普通的监牢,这是北墟所建的监牢。
眼看火势越来越大,时节却只能呆在一旁束手无策。
敖克看着时节,道:“要不让隗泗进去看看?”
时节道:“也只能如此了。”
他的话音刚落,忽地天空电闪雷鸣,倾盆大雨突然而至,将这院中的众人都浇成了落汤鸡。
这雨不仅下得突然,而且还其大无比,时节还是头一遭被雨水浇得睁不开眼睛。
大雨滂沱,很快就浇灭了地牢的大火。
大火一熄,众人就看到一个人影自地牢中缓缓走出。
是纪庚辰!
纪庚辰从地牢中走出,他旁若无人地望着天空,喃喃道:“这究竟是什么意思……它说的到底是谁呢……”
时节急忙迎了上去,急切道:“你怎么样?方才那么大的火你为什么不出来?”
纪庚辰看着他,惊讶道:“你怎么在这儿?”
时节叹道:“小白说你这边可能会有事,叫我来看看,结果我一到这里,就看到地牢着了火。”
他又道:“你这家伙,怎么着火了也不赶紧出来?”
纪庚辰道:“出来?我为什么要出来?”
时节道:“为什么要出来?要不是这场大雨,你早就变成一具枯骨了!”
纪庚辰笑道:“这世上哪有这么巧的雨?”
时节道:“可它……”
纪庚辰道:“这雨是我招来的。”
时节惊道:“你招来的?”
纪庚辰道:“是卦象……”
他回头看去,那写了一地的卦象此时已被水火浸得看不出模样了。
纪庚辰叹道:“一定有什么大事要发生,可惜在电光闪过的一瞬间我只看到了一双眼睛,这人的样貌我却没看到。”
时节道:“一双眼睛?”
纪庚辰仔细瞧起了时节,半晌他摇头道:“并不像你。”
时节道:“这雨是你招来的,那方才的大火呢?也是你自己燃起的吗?”
纪庚辰摇头道:“火当然不是我放的。”
他说着一脚踢开了脚下的地砖,一个黑漆漆的洞口露了出来。
纪庚辰道:“火是从这地道中燃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