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显现在真的要跟这个伯娘好好的谈谈了,以免她一直都把自己当作是一个小孩子一般来看待。然后还要为自己策划计划那么多的事儿。
如果是太平世道,刘显倒也没关系,有一个痛爱自己的长辈为自己打点安排一切没关系。可是现在不行。
刘显也是担心这个伯娘为自己做得太多,而自己却不能顺着她的心意,如此到最后徒让她感到伤心不高兴。
刘显对马贵人说了后,转而对小菁道:“小菁,你先到伯娘为我准备的那住处去吧,让人把东西送些过去吃,吃了洗漱一下先休息。”
“好吧,那哥哥你也早此和伯娘谈完好休息。”
小菁乖巧的站了起来,对马贵人施礼道:“伯娘,菁儿就先走了,明天再来陪你。”
“嗯,好吧,小桃,你带小菁去,好好安排一下。”
马贵人见刘显似有很重要的事跟自己说的样子,便没有让小菁留下,叫了她的那个贴身丫环带小菁离去。
“好啦,看你这会像个小大人的样子,你想跟伯娘说什么?”马贵人笑意吟吟的对刘显道。
刘显坐到了马贵人对面,然后为马贵人夹了一些菜在她的碗上,才正容道:“伯娘,有些话呢,侄儿一时也不知道要如何说才好。”
“这样吧,咱们一边吃些东西一边说。”
“嗯,好,依你。”马贵人看着刘显,似越看越喜欢的样子,好半晌才点头道。
刘显想了想,说道:“伯娘,先跟你说说我的事吧,相信你也想知道的。”
“好啊,这些年,可能还真的苦了你们娘俩,唉,那小叔啊,跟你二伯不同,二伯喜欢酒,他就喜欢色,他肯定没能好好照顾好你娘俩。但也幸好,如此你们才可以得以安生,要不然伯娘都不敢想象啊。”马贵人一脸痛爱的看着刘显。
其实任谁,尤其是像马贵人这样,一直都在为自家没后而愁苦,对于她来说,的确就是一种绝望。如今突然有了一个后人,她的确是发自内心的高兴,也的确是发自内心的想要对这个侄儿好,想让刘显延续这一支汉室皇族血脉。
后世的人,可能是无法想象的,在这个古时代,的确就是讲究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天大地大,香火血脉传承才是最大的,尤其是那种有着高贵血统传承的富贵人家。
古时候,甚至是一些死刑犯,如果有其家族的人求情,私下里,都可以网开一面,在其被处死之前,找一个女人为其家族留一个后。当然,这种事上不得台面,不入律法,但的确就是有这样的事。
对于马贵人来说,汉室皇族,就是一种荣誉,而断绝了血脉,她本人都觉得没有脸面见这一支汉室皇族的列祖列宗。
如今,她的确是想要好好的保护刘显,把最好的给刘显。
刘显也正因为感受到这个马贵人对自己的那种深深的爱顾,所以,他才有必要跟她好好的谈谈。
刘显摇摇头,安抚道:“伯娘,有句话说的没错,福兮祸所伏,祸兮福所依,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以前的事,伯娘你也不用太过感怀了,都已经过去那么多年了。”
“我就简单说说吧,其实,我和娘亲这些年过来,也没有什么不好的。那爹吧,他在遇害前,应该也意识到了什么,所以,就对我和娘亲做了一些安排,把郑风等一些护卫派到了娘身边,还带了不少钱财送来的。所以,侄儿小时候,倒是衣食无忧,活得好好的。”
“这样啊,那算这小叔子还有些良心”马贵人点了点头。
“然后呢,就是天有不测风云,年初发生了黄巾暴乱,对侄儿所在的柳林村也有一定的祸及。几个月前,我娘跟我都染了死病。”
“什么?你、你染了死病?这、这怎么会事啊?上次你怎么没跟伯娘说?不行,娘要向朝廷要一个御医来为你看看。”马贵人一听就急了。
“伯娘,别急,我现在不是已经没事了?你听我说。”刘显赶紧三言两语的道:“我重病其间,好像梦到了一些什么,然后病就好了,生龙活虎的,可惜我娘就没办法,去了。”
“真的?你梦到了什么?莫不是天见可怜,梦到了神仙治好了你的病?”马贵人马上双手合什,对上天道:“谢天谢地,没让我们这支汉室皇族断了后,感谢老天爷的保佑。”
“梦到了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侄儿的病的确完全好了,并且,也好像是开了窍。”刘显知道这个时代的人对于一些鬼神之类的深信不疑,不得已只好借用了一下鬼神。
跟着刘显道:“这个可能也是跟每个人的成长经程有关吧。原来的我,整天浑浑噩噩的,学文不成学武不就,许多事,我也不过问,有娘在,也都不用侄儿来操心。可是娘去后,我突然间就觉得长大了。看待事情,处理问题,也有了自己的想法主见。可能是侄儿知道,娘不在了,以后就得全靠我自己了。所以,我不能再像以前那样像一个无知的小子了。”
“然后,我就做了很多事。”刘显述说道:“当时还有一些官兵、贼兵来祸害,所以,侄儿联合了我那柳林村村长,成立了自卫队,杀了不少来侵犯柳林村的黄巾贼,侄儿还亲手杀了一个黄巾渠帅呢。好像是黄巾军三十六方渠帅中的一个,叫李大目。”
“再然后了,那么多百姓都断粮了,饿死了,侄儿就想,这活人总不能被活活饿死吧,总得要想办法弄来钱粮。所以,就想人法弄到了粮食这些伯娘应该有听说了吧?”
“听说了,在巨鹿的时候就听说过了。不过,当时伯娘可不相信这些办法是你想出来的。这不会真的是你想出来的吧?”马贵人有些不太相信的道。
刘显无奈,只好肯定的道:“伯娘,真的是侄儿想办法弄到的粮食,不仅仅这些。还有后来的跟皇甫嵩将军的交易。这些全都是侄儿一手一脚想办法去做到的。”
“那你见到了皇甫嵩将军?”
“是的,见到皇甫将军了,并且,我还让他欠下了我的一个人情呢,直到现在,他还欠着我两千来万的钱物,嗯,现在没有那么多了,但估计还要一段时间才能还清。”
“这么说来,你搞的这个刘府商队,是认真的?”马贵人自然对刘显的许多事都知道,只是没有听刘显亲口对她说,她的确是很难相信这么一个才十六岁的少年可以做得到这么多事。
“伯娘,你现在是我在这世上不多的亲人了。可以说,除了我都没有见过的那几个皇姐、皇姑姑之外,你是我能见得到,并且还能相认的唯一的亲人。侄儿能感受得到,伯娘的确是视侄儿至亲,所以,侄儿可不敢骗你。”刘显很认真的道。
“好好好,真的是老天开眼,我这侄儿有本事,不是普通人。看来我们这支皇族复兴有望啊。”马贵人有些激动,不停的念着感谢老天爷。
“咳咳”刘显咳了两声,正容道:“伯娘,侄儿跟你说这些,而是说,侄儿真的长大了,不再是小孩子了。我有我的打算及计划。主要的,还是为了我们娘俩的安全安生。”
“那你是怎么想的?”马贵人知道自己可能是关心则乱了,得要重新审视这个侄儿了。
刘显想了想,道:“伯娘,首先,侄儿想说的是,咱们现在的这个大汉,恐怕是大乱将至啊。”
“啊?显儿你胡说什么?今年黄巾暴乱,现在不是已经被镇压了?怎么还乱?”马贵人的确只是一个妇道人家,并且,她虽然只是孤家寡人一个,过得不是太如意,可毕竟身份摆在那里,生活比较优渥,自然是看不到如今大汉民间的疾苦,更不会知道大汉天下大乱将至的局势。她对于刘显的这个言论,的确有些吃惊。
这些话,刘显本不需要跟这个马贵人说的,但是,不说的话,她恐怕不会支持自己要做的许多事。
“伯娘”刘显摇头苦笑道:“我们现在的大汉啊,先不说民间疾苦。就说我们的朝廷吧,当今皇上,他信庞奸佞,使得朝廷奸臣当道,这些已经不争的事实,在民间,只要是有识之士,都已经看得到朝廷的腐败。卢植将军的事你应该听说过了吧?他只是没有贿赂宫中宦官,就被他们的馋言弄得下狱,还差点被问斩。好了,不说这些。”
“侄儿想说的是,现在我们大汉朝廷,王权旁落,汉室不振,看看现在朝廷掌握了权柄的人,哪一个是省油的灯?或许,他们不敢堂而皇之的篡夺汉室江山,可是他们却会争夺权柄。等着看吧,大汉早晚会大乱。”
“这、这要如何才好?如果当真如显儿你说的话,那么我们的大汉岂不是”马贵人的脸色有些发白,不太敢想象下去。
这大汉朝廷嘛,再怎么不好,弄得她的这一支先帝一族绝后,可是,她的确也是得要依靠着大汉朝廷的庇荫才能好好的活着。如没了大汉朝廷的庇护,她马贵人在这蠡吾县可能就是什么都不是了。她现在所拥有的一切,可能转眼间就会被别人给夺了去。她想想都有些不寒而悚。
“显儿,你这是危言耸听是吧?”马贵人有些不太相信。
“伯娘,这些侄儿没必要胡说啊。”刘显也显得有些无奈的道:“如今的天下大势便是如此,汉室衰弱,皇权旁落,早晚会出事的。”
“那、那当真如此,我、我们怎么办才好?难道,我们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我们大汉如此衰亡?能不能”马贵人想说什么,但是自己都摇头道:“不太可能的,本夫人只是一个妇道人家,根本就没有机会跟当今皇帝说这些事,妇人亦不能干政啊。”
事实马贵人自己也知道,自己就只有一个先帝弟妇的名义。真要说起来,她都还没有见过当今皇帝呢。再说回来,当今皇帝也不太可能会见她的,因为除了这一点名义,她跟如今的皇帝真的没有半点关系,甚至,因为她本人没有为这一支汉室皇族留有血脉的关系,严格来说,她其实都可以说不是这一支皇族的人。
要不是先帝有给她一个贵人封号,那么如今大汉,谁会敬重她?哪怕是敬重,估计也都是表面的。
刘显也有些猜到马贵人是想说什么,他摇头对马贵人道:“伯娘啊,有些事不到我们去操心的,更不是我们有能力可以挽救得了的。天下大势如此,谁来都没有办法,何况,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
“那依显儿之见,我们现在要怎么办?”马贵人不知不觉开始重视刘显的说话及意见了。
“伯娘,现在我们要做的是,我们只能自己保护自己。我们不管这天下大势如何,不管大汉朝廷将来会如何,我们要做的是,趁这段时期,尽可能的发展属于我们自己的势力。”
“发展属于我们自己的势力?这、这如何使得?这要是让朝廷方面知道了,我、我们岂不是成了反贼了?”马贵人吃了一惊。
“伯娘,我们怎么会成了反贼呢?我们原本就是大汉汉室皇族,难不成我们要反我们自己?侄儿的意思是说,咱们得要拥有自保的力量,万一这大汉天下真的大乱,如此,我们也才有能力自保,才能保护得了属于我们的东西,包括了我们自己的性命。”
“这这真的行吗?”
“行,怎么会不行呢?”刘显坐正了一些道:“这也是侄儿要组建刘府商队的主要原因啊。现在侄儿手上,已经有了一千多商队护卫,还有黄忠这样的大将,将来,侄儿会大力发展刘府商队,会寻找收服更多的能人异士,让他们为侄儿所用。所以,这一次侄儿来给伯娘提前拜年,只是路过,侄儿得要继续行商,打响侄儿的商队的名声,让更多人前来相投。因此,请伯娘原谅,侄儿估计就在这待一两天就得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