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少岩的怪异分裂体,竟然没有跑。”
上了陈,白少宇开了天眼,他们在张少岩的分裂体身上做了手脚:“不过……”
白少宇冷笑道:“这人一旦成了气候,还真是可怕,打成那样,自己全给掰回来了,竟然真的再生了。”
甄灵不可置否的抽着烟:“他是那个女人凭借幻想的力量制造出来的,没有姚红的命令,跟一个听话的布娃娃没有什么区别。”
白少宇撇了撇嘴:“这件事儿,还真有趣。”
可不是有趣儿么,张少岩在得知了赵思的死讯之后,受到了不小的刺激。
姚红的变化也让他无法接受。
而且,姚红也开始不断地跟他谈及死亡的事情,甚至也开始怂恿她自杀,张少岩开始刻意疏远姚红不敢回家。
而且周围人的目光也变得越发怪异,他曾经问过邻居:“你们看到了姚红么。”
结果可想而知,所有人都把他当成了疯子。
张少岩的刻意疏远,让姚红开始歇斯底里。
然后这一幕就发生了,当有一天他打算做个了结,但这胆颤心惊推开家门之后,见到了另一个自己,上来就把他捅成了马蜂窝。
他最后的记忆就是自己像个傀儡一样站在那里,姚红依偎在‘他’的怀里,对着真正的张少岩说:“少岩,你太懦弱了,我不喜欢,所以,我创造了一个完美的你,能整天陪伴我,陪我疯,陪我玩,陪我白头到老,与世长存。”
白华宇感觉浑身都是鸡皮疙瘩,这本是,比他们这些不再五行之内的神神道道的人都恐怖啊。
“甄哥,你这么说,我倒是想起了一部电影,小日本儿拍的,具体名字我忘记了,不过跟这个,几乎如出一辙。”
甄灵笑了笑:“我也看过。”
确实有这么一部日本电影,跟这个故事,几乎一模一样。
男主参加了某个实验,结果看到了自己死去的女友,本该重新获得了幸福,可是最后那个幻想出来的女朋友,也将他给幻想了出来,创造了一个完美的男朋友,故事也到此为止了。
那部电影涉及到了宇宙奥秘的能量,把那种依靠臆想而见到死去之人的力量称之为【拿帕撸】。
来自于西藏迷踪的一种宇宙力量(此处虚构)。
“看紧了张少岩的分裂体。”
“放心吧甄哥。”
下午三点半,他们到达了市中心最繁华的写字楼。
而那个试验机构,就在那里。
讲台上的讲师,正在进行一个实验,一个女孩蒙着眼睛,手里拿着一张薄薄的纸张。
另一只手,攥着一根铅笔。
“宇宙的奥秘是无限,人类的诞生和宇宙能量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而人类最大的力量源泉,是心灵,纯正而又平和的心灵,能带了强大的意志,相反的,黑暗的心灵,能削弱人类的意志,弱化正义的磁场,那么接下来,我们验证这个论证。”
他拍了拍女孩的肩膀:“现在放松你的身体,幻想你手里拿着的,是一把刀,然后,轻轻的切割下去。”
女孩慢慢地抬起了手,那张纸,顺势劈了下去,铅笔应声而断……
甄灵选择了一个位置坐了下来,旁边坐着一个男人,他的桌子上,摆着尼采的作品《悲剧的诞生》。
“喜欢尼采?”
男人转过头,他差不多三十出头的年纪,十分的成熟稳重,而且,相当的帅气。
“是啊,没有什么比一个疯狂的天才更吸引人的了。”
甄灵笑了笑:“见解独到。”
“你也是来学习的?”
甄灵点点头:“有些兴趣。”
那人不禁摇头,甄灵笑道:“怎么,看你这反应,兄弟你不是来学习的?”
他看着台上那个讲师,嘴角微微扬了起来:“人类很有趣儿不是么,人就跟树是一样的,越是向往高处的阳光,它的根就越要伸向黑暗的地底。”
“《拉图斯特拉如是说》,看来你真的很喜欢尼采。”
他笑道:“人类进化至今,征服了世界,现在忙着征服宇宙,他们做到了神都无法企及的高度,对宇宙奥秘的研究,对心灵的探索,对意念这些概念性的探索,到底会引发什么样的连锁呢,你,有没有台上的人都很滑稽?”
甄灵疑惑的看着他:“为什么这么说呢?”
他们俩在最后一排,确实看着前面的人就跟一帮戏子一样。
他仔细定这甄灵看了半晌:“他们很多人都为了追求心灵的宁静,而不是什么宇宙奥秘,有的只是为了见到死去的亲人,有的是为了放弃对死者的执念。”
他忽然从书页上撕下了一小块儿,然后在桌子上,划过了一道痕迹:“催眠么,我也会,跟宇宙奥秘有个屁的关系,就算不用催眠和神血,还有狗屁的宇宙奥秘,勤加练习也能做到。”
他扬了扬手里的书页,而指缝之间,却又一块儿小刀片:“障眼法就能做到,看个心理医生,早点儿接受已经发生的过去,活在当下,展望未来多好,偏偏却被什么宇宙奥秘所吸引,跟他们到这里的目的没有什么关系的。”
“呵呵……”
甄灵笑了笑:“人的矛盾就在这里,明知道的事情,却偏偏执迷不悟,不肯放下,宇宙奥秘,未尝不是一个出路,当做是心灵寄托未尝不可。”
那人撇了撇嘴:“神秘学说之所以神秘,是因为他引发了无数未知,而这些未知,多半儿都是让人畏惧,甚至恐怖得,神秘代表的并非光明,而是黑暗,黑暗引发恐惧和暴力。”
尼采的善恶哲学观,他认为暗是人类的强大力量的根基之一,不可用普世的价值观将它否决。
而这个人,同样有些极端。
他将那页纸塞回了回去:“而探究黑暗的后果,有的时候,是人类无法承受之重。”
“那你知道,尼采最后的结局么?”
那人笑了笑:“他看透了一切,陷入了癫狂,他本该在看透之前就该疯了,只是早晚而已,由此可见,一无所知,才是真正的乐趣,那样的活着,比较轻松不是么,你说呢。”
甄灵抬起了眼皮,却感觉身后被人拉了一把。
“无知是福,你说的没错。”
这名男子朝着甄灵身后似有似无的看了一眼,微微一笑:“复姓皇甫,皇甫仁河。”
甄灵伸过手去,二人手握在一起,短暂的接触后,皇甫仁河放开了手:“我连续来了七天了,你是第一个肯和我说话的人,怎么样,有没有兴趣喝一杯?”
黄小白隐身爬到了甄灵的肩膀上:“甄哥答应他,但是今天不行,我一会儿有话和你说,这个人,有问题。”
甄灵点点头:“这倒是没什么问题,不过,今日恐怕不行,我有约,明日如何?”
皇甫仁和想了想,微微点头:“既然如此,就这么定了,我的名片,打我电话。”
皇甫仁河离开后,甄灵继续坐下来听课。
他自然是知道黄小白就在这里,但是还没来得及问。
黄小白说起了事情的经过,而那个死了儿子的女人,就坐在那群人中间。
“看到那个黄色裙子的妇女了没,四十多岁的那个。”
“说重点。”
黄小白吐了吐舌头:“那个女人跟方小雅的情况有些相似,不过她是来到这里参加了课程之后,才认为自己的儿子还活着的。”
“皇甫仁河呢,我想听他的情报。”
甄灵没有出声,但是黄小白知道他在想什么,这是秘法传音。
“他似乎,在救人啊,不像是坏人。”
甄灵眯起了眼睛,确实有一身正气加身,但,他身体有些奇怪,很奇怪。
甄灵掏出了名片看了一眼:“心理咨询师。”
上面有明确的地址,而这个时候,白华宇的电话也打了过来:“真个,让你说中了,人有找过去了。”
“哦,是吗,刚才出门那个?”
“啊?”
“好了,华宇,看住了,开天眼通,我要看看这个人,小白,你跟我走。”
“好的白大哥。”
他们一出门,坐电梯直奔三十三层。
甄灵的右眼忽然变成了银色,白华宇的声音回荡在脑海里:“我到了。”
甄灵那银色的眸子,目视着远方,河床上,皇甫仁河停下了车,手里拿着尼采的《悲剧的诞生》。
缓缓地走向了正在河床上发呆的张少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