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信江市全地区覆盖开启地毯式的缉毒行动,所有的娱乐场所,以及一些鱼龙混杂的地方都没有被放过。
甚至黑市都因为交易的隐匿性,再加王守财是目前的主要嫌疑人,所以遭到牵连。
黑市封市,所有店铺负责人、工作人员都要接受调查,黑市商行联盟同样遭遇重挫,主要调查方向就是商行联盟发起的黑市拍卖会,这里面存在太多非法交易了,以前不管的原因是一些古玩买卖不受到监控,而黑市拍卖会则很可能会利用这样的漏洞,存在大量非法交易。
而王守财作为商行联盟的负责人之一,说两者之间没有关联,谁相信?
从我和顾曼发现清风仓储的违禁品开始,已经过去将近一周的时间。
除非顾曼那边进展神速,我和秦老狗这边几乎没有任何动静,时间过的太长了,在外找天权组织的人迹已经没有任何意义。
而在顾曼的努力下,全市范围内百分之六十以的娱乐场所被关停,原因是都涉及到一些哪方面的非法交易,缉毒队的同事还发现这些交易里面,就由我们从清风仓储查出来的那些。
看来,事态比我们想象的要严重许多,清风仓储查出来的du品,已经快要覆盖信江市范围了。
不过由于百分之六十以的娱乐场所被关停,导致客流量大批量涌进另外那百分之四十的娱乐场所,发生了不少聚众斗殴事件,起因是一些街头帮派的利益争斗,同时由于涌入的这批客流,里面还是夹杂着瘾君子,只是我们没有发现,而有需求就有交易,所以我们的便衣同事日夜潜伏,又抓获了不少瘾君子,以及向瘾君子售卖东西的小贩。
同时这件事也引起了市政高层的重视,瞒是瞒不住了,清风仓储直接关门整顿,所有的物流行业都转到另一个荒废已久的中转站临时中转。
而在顾曼全权负责这起案子的同时,老丁也作为信江市总局的正局,联合周边市县进行扫黄打非缉毒三维一体的联合活动。
我在得知这件事情的时候,同样也快进行了一周,从顾曼给我说的数据来看,效果非常显著,甚至其他省市也在全面跟进,一起联合警力进行清扫活动。
我没想到一条偶然的线索竟然牵扯出来这么多,甚至引起了全国范围内的灰色领域大地震。
不过就在顾曼那边处处开花,我这边一筹莫展的时候,王爱丽突然给我打电话,说是想约我谈一谈。
我赶紧给秦老狗和王正卿打电话,说出了王爱丽的意愿,本来这件事应该我们三个人在场的,但他们今天却说让我一个人跟王爱丽谈,他们有其他要紧事做。
我也不知道这两个家伙干什么去了,但总感觉他们这两天有什么事情在刻意瞒着我,不过好在我想得开,等级与权限在什么地方都是存在的,我不会玻璃心。
既然两人没有时间,只能我一个人去会会王爱丽了。
可能单我一个人,也能让她更安心一些,因此挖出更多的猛料也说不定。
我们约定好在一个咖啡厅见面,就在赵幼发住院处的两条街之外,很近;我按照约定时间早到了十分钟,十分钟之后她才姗姗赶来。
今天王爱丽依旧一袭红裙,只是款式和那天的不一样,这个女人是有多爱穿红衣。
红色,象征的是血液,代表血气旺盛,也代表占有欲极强,凡事下定决心之后决不放弃。
其中一些解释跟王爱丽的性格到还是挺搭的,她把手包放下,略带歉意的捋了一下发丝:“不好意思,张警官,我刚刚去看幼发了,来晚了一点。”
我笑了笑说没事:“是我来早了,另外你叫我张垚就行,我们今天就是聊一聊,你没必要把我当成公务人员,不然的话我早该带同事来了,你说是吧?”
或许是这句话起了作用,王爱丽听我这么说之后,整个人似乎都放松了不少,这一点从她的眼睛里面还是可以看出来的。
“谢谢你,张警…张垚,我刚刚看了幼发,看着他满头白发的样子,再联想到自己做的这些蠢事,我这心里就不是滋味,但我们现在已经不是夫妻了……”
从她的声音里面,我听出了忏悔的意思。
人无完人,几乎人人都是有罪的,大小而已。
所以只要王爱丽有那份心,知道忏悔,那她的未来就还有得救。
没等我问她,她就接着说:“这一周的时间,我想去找他,给他打电话,但都没有用,他就好像人间蒸发了一样。”
“其实你要想知道他的消息,可以问我的。”
我在一旁,适时地补充了一句。
听我这么说,王爱丽却摇了摇头,说:“不,我只是在让自己经历绝望,找到他做什么,作践自己吗?”
我没想到王爱丽竟然还有这样的觉悟,她是把感情真正投注在陈峰身的,但陈峰并没有回报她相同的感情,这也就导致了悲剧的发生。
毫无疑问陈峰是天权组织的成员之一,但他不可能利用职务之便脚踏两只船,这不应该是天权组织的作风,这背后必然是有目的的。
但如果我们这么想的话,受害人就不止王爱丽和谢瑛这两个女人了,可能还有更多的女人因此受到牵连。
要说这陈峰长的吧,倒是还行,五官俊朗,有点痞帅的意识,谢瑛这样二十出头的小姑娘,王爱丽这样二十七八的美少妇的确都好这一口。
我问王爱丽他们是怎么开始的,果然,她给我的回答是,觉得陈峰这人长的不错,再加当时无论是身体还是精神,都有点空虚,所以就一发不可收拾,再到后来她发现陈峰这人很神秘,那种不令人反感的神秘,所以愈发着迷,最后身陷其中,不可自拔。
“他跟另一个女人也是这样的,是吗?”
说完之后,她问我。
我摇了摇头说自己不知道:“那边我还没有着手去调查。”
“张垚,我能问下,他这样被抓住,是不是要判很多年?”
“你还在关心他?”
“不是,我是想他多判几年,这是他理应受到的惩罚。”
说这句话的时候,她话语间十分坚定,仿佛已经做好准备,要和过去一刀两断了。
我笑了两声,问她:“你觉得即使他被捕,会走普通的司法程序吗?”
“什么意思?”
“你觉得呢?他做的那些事,还有他让你对赵大哥做的那些事,这些都是普通人的手段不成?”
经过我这么一提醒,王爱丽瞬间反应过来,同时一个机灵,险些被吓到。
沉默了数秒之后,她点了点头。
“我知道,我都知道。”
她自言自语的说:“我也有想过,那些东西又玄乎又吓人,肯定是不好的,但…但我也不知道当初怎么就……”
她的声音逐渐崩溃,或许她现在很后悔曾经对赵幼发做的那些事。
但这并不是我想看到的,她的情绪稳定不稳定,决定了我能从她这里获得多少情报。
“你可以在这里怨天尤人责己,但或许你可以告诉我,他到底让你做了哪些事,再或者我可以告诉你他接近你是有目的的,你可以告诉我他有没有让你对赵幼发做神秘,或者从他那里得到什么。”
我说的比较多,语速也比较快,但王爱丽听懂了,她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一样,忽然抬起头,随后说:“他让给我找那颗种子。”
“种子?”
我皱起了眉头。
“赵大哥父亲留下的那颗?在香囊里头?”
王爱丽赶紧点了点头:“我记得他跟我提起过,我也不知道当初为什么会鬼使神差听他的,只觉得自己晕乎乎的,什么都想答应他,然后…然后……”
说到这,我从她的眼神里似乎看到了旖旎的春色,但仅仅只是一闪而过,随后她似乎又想到了什么恶心的事一样,一脸对过往痛恨的样子。
但她没有耽误时间,而是从包里面拿出了一个小香炉,不是烧香的那种炉子,而是放于室内,燃烧块状香料的那种小路子,一般用于室内香薰。
她把炉子放在我面前,坚定的说:“现在我觉得是这个路子的原因,他每次跟我说那些话之前,都会点燃里面的香料,我起疑过几次,后来不了了之,现在回想起来,我觉得这路子一定有问题。”
我将信将疑的拿起路子,打开面的网状顶盖,里面还有未烧完的香料。
“就是这个。”
她又十分肯定的点点头,我不疑有他,将其放在鼻息间嗅了两下。
欸,奇怪。
我虽然对香料或是炼香不甚了解,但对味道还是有些敏感的,这香料里有一种香味怎么那么熟悉,好像在哪里闻过一样。
这味道并不刺鼻,甚至猛地一闻还闻不出来,但恰恰是后劲让人沉醉,仿佛香魂绕鼻,久久不能散。
我皱着眉头,无论如何就是想不起来,我一定闻过,一定在哪里闻……
“淬火莲?”
我睁大了眼睛,对,就是淬火莲,淬火莲种子的清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