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没有记错,那里再不断深入,就是一条死胡同。
顾曼也注意到了,所以在我下意识追的时候,她也紧紧跟了来。
“二队三队,一队发现目标,朝德阳街5号街靠拢,发现目标或行迹可疑人员就地逮捕。”
要我说,这个人就是蠢,深蓝色那么明显,晚还好,大白天的无论是人群还是建筑中,都几乎是靶子一样的存在。
我的速度要快于顾曼一些,在追进巷子的时候,那个蓝色身影刚刚消失在黑暗之中。
现在是白天,但两边的房子都比较高,所以巷子深处有些阴暗,但我可以肯定,里面是肯定没有退路的。
但有一堵很高的墙,不过那个属于截断墙,很高,跟之前瓜皮帽还有秦沛以及我轻易翻过去的完全是两种高度,这堵墙我即使助跑也翻不过去,原理摆在那,九十度垂直光滑的墙面,能借两三次力就已经是极限了,所以徒手爬墙是有一个极限高度的。
但等我和顾曼追进去的时候愣住了。
蜘蛛侠听过没,这家伙就跟蜘蛛侠一样,手脚并用,光溜溜的墙面足足有四五米高,他‘噌噌噌’几下就爬了去。
我当时真的惊呆了,这开挂了吧?而顾曼是个急性子,她也意识到这个墙不好翻,掏枪就做出了射击的姿势,我下意识的按住了她的胳膊。
先不说这地方是在是太阴暗了不好瞄准,其次没有百分百命中的可能就没有开枪的必要,不然的话只是浪费一份报告的时间。
“我们追不去的,等二队和三队的同事吧。”
不是我连试都不知道试试,着实是因为我有自知之明,这要是一道两三米高的墙我二话不说,几步助跑就去了,但这个,恕我无能为力。
更可气的是,蓝色身影爬顶峰之后并没有直接离去,而是趴在面看了我一眼。
那绝对是耻辱的一眼,仿佛是对我们的嘲讽,嘲讽我们无能,即使隔着一道墙也没法抓住他,而在他纵身跳下去的手,甚至还发出了一声冷笑。
“我可以击中他的。”
等到那人走后,顾曼有些气馁,收起了枪。
但其实她和我都清楚,击不中,因为连看都看不清,我的视力是优于常人的,如果连我都看不清,顾曼那一枪根本没有开的必要。
当然了,也有可能是我太自大了,让顾曼错失了最佳的射击时间,我也不知道自己刚刚为什么要拦住她,就是下意识觉得这个人不好对付,搞不好比瓜皮帽还要难对付。
“走,另一边。”
不过我并没有放弃,而是赶紧通知了二队三队,报告了目标最新位置之后,和顾曼一起绕了过去。
但这一次围堵并没有成功,直到我们和二队还有三队回合,都没有找到那个人的影子,或许他已经脱掉了蓝色卫衣,涌入了人流当中。
无疑,这是一次失败的围堵,我们只差一点点就可以抓到那个人了,只要抓住他,那怕他的嘴巴和王守财一样硬,我们也可以根据他是谁推断出背后更多的关系网络。
但我们失败了。
回到车的时候,顾曼把手放在我的胳膊,跟我说她其实也没有把握能击中那个人,只是想试一试,所以让我不要灰心,这次任务的失利和我没有什么关系。
我摇了摇头,心里想的却是另外一件事。
顾曼看出了我心里的疑惑,赶紧问我是怎么回事。
我仔细的考虑了好一会,然后问她有没有觉得那个人影很面熟。
“面熟?”顾曼明显是愣了一下的,她愣了好半晌才在我的眼前伸手晃了晃,随后说:“你看清他了?我真没有看清楚。”
“一点点吧。”
我点了点头,但事实连我自己都不确定自己到底有没有看清楚。
或许那是幻觉也说不定,我不敢确定,所以必须也不敢瞎说。
见我欲言又止,顾曼关掉了自己的通讯仪器,同时也关掉了我的。
我不解的看着她,她却看着我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张垚,现在这里就我们两个人,你有什么想说的,或是大胆的猜测尽管告诉我。”
她一直盯着我的眼睛,搞得我都有些不好意思了,就在我两难的时候,她似乎又想起了什么似的,于是补充道:“哪怕是你算卦算出来的都行。”
估计她是看到我在ATM机那边的时候掏出了罗盘,但其实那并不是算卦的,我笑了笑,赶紧解释说你只是用来看磁场的,不是算卦。
“我不管那是什么,我只想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你认识那个人?”
我看着顾曼,从头到尾我也就只有她可以完全相信,虽说对她不算交心一样的了解,但至少我能感受到她的情感,人类是感情动物,所以我选择相信她。
“算不认识,但你觉得他像不像……”说到这,我又改口:“我觉得他有点像王守财玉器铺子里的店小二。”
顾曼估计没想到我说的人竟然会是他,所以在我说完之后,整个人都愣住了,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我当然知道自己刚刚说的话有多疯狂,要知道那个店小二瘦弱的很,对谁都是一副圆滑的样子,对王守财则是相当谄媚,怎么可能会是他呢,要我说就算他跟王守财有什么利益瓜葛也不应该是他才对,他的面相就不是能成大事的人,甚至很容易让人忽略。
但自从一次在玉器铺子里面和他争锋相对之后,我就记住他了。
而这一次,那个蓝色卫衣男的身形同样很瘦弱,不过可能任何人穿的卫衣比较松垮的话都会显得比较瘦弱吧。
但他在墙头停顿的时候,尤其是发出嘲讽一样的冷笑,也就是在那停顿的一两秒时间里,我的目光成功聚焦到了他的脸,虽然看的不是很清楚,但基本可以确定,他就是玉器铺子的店小二。
但紧紧一两秒的时间,我虽然确定,但那不一定就是证据,不能因为这就把人家再抓进去一回。
顾曼缓了好久才缓过来,我知道为什么,因为店小二是她亲自放走的,当时店小二和玉器铺子十几个保安都是她亲自放出去的,毕竟已经羁满了十五天,除非刑拘否则必须得放人了。
而她相信我的判断,如果那真的是店小二,我们就的关于是放走了真正的嫌疑人。
试想,按照正常的审问顺序,谁会把注意力放在一个店小二的身,即使王守财有意要袒护,我们只可能往他大的利益往来人那里去想,又怎么会想到他的店小二呢,怎么会想到一个给他打工的呢?
“回去吧?”
见她那么长时间不说话,我率先开了口。
顾曼点点头,倒是没有说什么,但一路我们都没有说话,这事说起来就让人心里觉得挂怪的,就好像是我们亲手放走了罪犯一样。
回到局里已经很晚了,二队和三队先回去的,我跟顾曼借口去查案子,但实际只是出去走走散散心。
“老丁说得对。”在路瞎逛的时候,顾曼跟我说:“这种案子就是随时都能把人折磨死,有时候突然就惆怅了,你还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我没有说话,却是嗯了一声,点点头算是应承。
但她说的对,确实是那么一回事。
我们什么都没有做错,但仿佛什么都是我们的错,只因我们的职责在肩,只因我们没有第一时间揭开这些弯弯绕绕的谜团。
而我能做的,只有安慰顾曼,我们还有机会。
是的,我们还有机会。
今天虽然已经打草惊蛇了,不管蓝色卫衣男是谁,下一次他都不会亲自去取的,或者他不放心别人,依旧会自己亲自去取,只不过会更小心谨慎,甚至是一点线索都不留给我们。
但郭龙的安保公司不会跑,账户的资金也依旧还在,而这个账户已经有半个月的时间没动过了,算啦正好是严查的那段时间。
今天这个卫衣男取了三万,就代表他已经急需用钱了,今天很有可能只是一个试探,接下来可就不知道了。
而一千多万,足够天权组织在信江市地下活动一段时间了,今天是三万,下一次他要是不蠢,就不会直接取现金,而是在网进行一次资金转移,来回多转几次,同时也可以转移我们的注意力。
但其实我特别想告诉那些在逃的罪犯,同一笔钱无论转多少次,都可以被我们金融系统的同事定位到,这种时候转一次和转一百次其实真没多大的区别。
所以当天回去的时候,顾曼就让行动小组里面负责金融这一块的同事,单独拉起一个小组,负责监控这个账户。
同事,根据我们得到的数据,把目前涉案人员中,资金往来比较大的十几个账户全部都给监控了起来。
如今社会,是金钱社会,抓住资本的尾巴,就能抓住这些人的小尾巴。
而这些人果然没让我们失望,仅仅消停了两天,账户的资金又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