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也就像顾曼所说的一样,这样做的风险太大了一点。
如果刚刚我没有及时的打晕他,那么他现在已经被蛊虫给咬死了。
也就那么几秒钟的时间,王守财从鬼门关里来回走了一趟。
这对于他来说是不公平的,因为刚刚我的确是在拿他的生命冒险,如果我赌错了,那他也就死了。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但是的确给了我极大的便利性。
如今未消的顾曼再一次跟我强调,以后不能再这么做了。
我点了点头,说好的。
但其实我知道,开了这个头之后,我以后可能就不会把他们这些坏人的命当成生命了。
我在想,是不是鼻烟壶影响了我的判断。
但随后我又觉得,不能够把所有的锅都甩给别人活,那样的话反而会滋养我内心的丑恶。
处理这种案子处理的久了,总觉得自己也会变的怪怪的。
又说不来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也没有人完全可以心对心的交流倾诉,在这种极度闭塞的环境里,我总觉得自己会出问题。
“现在怎么办?”顾曼问我。
“等他醒过来吧,我下手很轻,应该几十分钟之后就该醒了。”
果然如我所说,40分钟之后,王守财悠悠的醒了过来。
一开始他还没反应过来,刚刚发生了什么事情,随着他的记忆慢慢恢复,他脸的神情开始变得极度恐惧。
现在他想起刚刚发生了什么,想起自己在鬼门关走了一遭。
他惊讶的望向我。
“你……你是故意这么做的?你在故意激我?”
在过去的40分钟里面,我和顾曼已经交流了一番,现在的我已经恢复平静,也意识到自己刚刚那么做,会导致的可怕后果。
见我不说话,王守财有些快要爆炸了。
他狠狠的拍了一下自己手铐面的架子。
“张垚,你他妈刚刚差点害死我,老子死了对你有什么好处?”
我很无奈的笑了笑。
“你死了对于我来说没有任何好处。”我回答他说:“刚刚只是为了让你体验一下,在鬼门关走一遭是什么感觉,现在你想清楚了吗?”
虽说我刚刚差点害死王守财,但经过我这么一说,他也开始反应过来了,毕竟这事不能怪我。
是他自己造的孽,现在我们的任务只是保住他的命,并试图从他的嘴里挖出更多有用的情报罢了。
这是一场交易,跟人道主义没有任何的关系。
刚刚我也是因为这么想才瞬间释怀的,即使我跟顾曼非常严谨的谈过一番之后,依旧这么认为。
他们做了这么多恶,我对他们稍微的手法过激一点,完全在情理之中。
“那你就想办法把那只该死的虫子从我的身体里弄出去,然后我就告诉你一切我知道的。”
这话说的很完美,但依旧存在问题。
“次你也跟我这么说,我如何能够确保,你这次说的不是假的?”
“我已经体验过一次死亡了,不想再体验第二次,现在我是以一个父亲的身份在请求你,希望你们能给我一个赎罪的机会,我想跳出这个恶性循环。”
一问一答,简简单单。
我看向顾曼,询问她的意见。
毕竟这不是我一个人的事情,现在要做一个决定,必须我们俩同时觉得可行才可以。
所以我审问王守财的过程她都全程陪同,所以她有着绝对的发言权。
经过一番思考之后,顾曼点了点头。
从面部表情分析,她相信了王守财的话。
其实相信和不相信都无所谓,我们只是在做一个风险评估,前面我就说过王守财这个人城府极深,想要玩过他基本是不可能的。
“潘老七的尸体已经火化了,但从他的尸检报告里可以分析出一点有用的东西,我尽快解决这件事情,你也尽快把你所知道的事情给我捋一捋,如果到时候你再给我耍什么花招的话,那这可就是私人恩怨了。”
最后一句话的意思其实很明显,我就是在威胁他。
反正我又不在体制内,他待在总局里面,还受到保护,但如果我把它给弄出去呢?他就是我们灵案组的犯人了,我何必跟他客气?
和王守财约法三章之后,我和顾曼离开了审讯室。
这一次顾曼问我有几成把握,我摇了摇头说,其实一成也没有。
忙活了这么久,我一直都感觉自己在瞎忙活,但现在我正努力的找出其中的不同点,尽管我所做的这些努力,可能还不如老狗跟灵案组其他成员在句容市的一点发现,但我的心里是满足的。
“审问了他那么久,我都累了。”
顾曼生了个懒腰。
“前前后后十几次,他都快要成老油条了,我估计对我们的套路已经了如指掌。”
我也耸了耸肩,颇为无奈。
“谁说不是呢,现在我们能利用的就只有他了。”
但顾曼随即便问我对黄詹有没有什么想法?
“你是说提审他吗?”
“不是。”
顾曼摇了摇头。
“只是想着把他抓来这里,总不能一直干晾着吧?怎么说他也是一个核心成员,是不是有点浪费?”
但我否定了顾曼的这个提议。
“现在不审他并不是浪费,而是时机未到。”
我强调道:“而是我们已经在王守财的身栽了跟头,没必要在黄詹的身重蹈覆辙,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吗?”
顾曼的经验要比我老,所以她立马就反应过来。
“你是说我们要抓住机会,掌握黄金72小时?”
我点了点头,的确是这样。
所谓的黄金72小时,指我们在审问罪犯的时候,从打破他心理防线开始,往后推72小时,就是审问的黄金时间。
而这72个小时之中,前面的36小时被我们称之为真正的黄金时间,而后面的36个小时其实打的是心理战,主要靠消磨,被什么目标的耐心,来达到挖掘真相的目的。
当初审问王守财的时候就是这样,我回乔家村把潘老七给带回来,就浪费了很长时间,大概有十几个小时,在这期间,顾曼负责审问他,说的全都是一些无关痛痒的话,这就给了王守财足够的时间来想对策。
所以类似于这样的错误,不能在黄詹的身出现。
留给我的线索已经不多了,如果我再不好好把握的话,那么就彻底的没戏了。
想到这我只能够把希望再一次寄托在莫小云的身。
也就只有她能够帮我起初王守财身体里面的蛊虫。
但这个事儿我还没有和她说,并且我没有想好该怎么开口。
晚回安全屋的时候,我跟莫小云说了这个事情。
其实我知道她一定会帮这个忙,只是这种其实我早就知道,有点太欺负人了,我料定了她会帮我,所以总觉得我这是在把她当成工具使用。
虽然我心里不是这么想的,但我就怕她是怎么想的。
如我所料,莫小云几乎没有犹豫就点了点头。
甚至还搓了搓手心,一脸兴奋的跟我说:“张大哥,你身边这么多稀奇古怪的事情吗?我好想见一见像这样的虫子哟。”
“……”
听这妮子的话,我颇为无奈,女孩子不都是比较怕虫子的吗?怎么她这么兴奋呢?
“你就不怕被这种虫子咬一口呀?”
“不怕。”
她把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
“毒虫在被炼化成蛊虫的时候,其实就已经失去了攻击性。”她开始给我解释:“因为他已经变成了一只傀儡,任由施蛊者操纵。”
“你的意思是说,我这个嫌犯体内的蛊虫,还是有可能是被远程操作的?”
“不是。”莫小云说:“那次我在车的时候不就和你说了吗?蛊虫的神奇之处就在于,施蛊者在炼化他们的时候,可以施展多种秘术来达到自己的目的,所以完全是有可能检测到人的心智,愿意做出攻击行为的。”
我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回来的时候,我同样把潘老七的尸检报告给莫小云看了一下。
她看过之后表示可以尝试,虽然自己对蛊虫不了解,但蛊虫在炼化的时候就是通过各种毒药栽培的。
也就是说不管施蛊者用什么秘术对蛊虫进行了加持,蛊虫本身还是一种毒虫的体质,既然是毒,那就可以解开。
“怎么解?”我迫不及待的问。
莫小云神秘的笑了笑。
“很简单,利用毒性的排斥反应,打虫药你吃过没有?”
我点了点头说吃过。
“那就是这个原理了。”莫小云接着说:“利用药物与毒性的排斥反应,将有毒物质排出体外,至于能不能起到作用,那就听天由命了。”
“听天由命?你什么时候开始信奉听天由命这么一说了。”
在我看来莫小云是学医的,应该只有两种结果,一是有把握,二是没有把握。
要是把病人的生命交给天来决定的话,这就有违救死扶伤的原则了吧?
不过王守财并不是我的病人,他只是一个想要实现自我救赎的犯人罢了,想到这里我便同意了莫小云让她在王守财的身做实验。
由于不能够确定王守财体内的蛊虫是哪一种,所以莫小云无法对症下药,只能够根据她以往的经验,一点一点的去尝试。
这个过程虽然不漫长,但却非常的折磨人,就看王守财能不能撑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