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认出了这是个鼻烟壶,只是他估计很纳闷,他又不吸鼻烟,为什么我掏出了这个东西。
随后,他将那鼻烟壶拿在手里,只单单入手的第一瞬间,他眼前便是一亮。
“这是什么东西?”
他说着,便伸手就要把那个红色的旋钮打开。
我第一时间阻止了他。
“不可以。”我前按住了他的胳膊,并看着他的眼睛又重复了一遍:“不可以打开。”
爷爷愣了一下,随后也反应过来,但他的脸依旧是一片错愕。
“这里面到底是什么东西?”
他紧紧的盯着我的眼睛问:“活的?”
与此同时我也愣了一下,爷爷是怎么知道的,就算是算了一卦,也不带这么快的呀。
但我不得不点了点头,确实如爷爷所说,这里面的东西是活的。
他立马变得谨慎起来,连眼光也收敛了不少,随后问我是从哪得到的。
我没说的太详细,只说跟我所涉及的案子有关系。
自从次跟爷爷坦白过去后,我所经手的这些案子,他基本不知道,至于他有没有通过别的途径去打听,那我就不得而知了。
“你知道你到底在跟什么样的组织打交道吗?这里面如果是个活物的话……”
爷爷的眼神里充满了恐惧,说实话,他这一把年纪了,我很少在他的眼睛里能看到别的东西,恐惧更是不可能。
就像我说的,他都已经这一把年纪了,什么样的大风大浪没有见过,还能怕什么?
但事实却证明我错了,在得知这鼻烟壶里面的东西是活物的时候,爷爷的三观似乎也被刷新了。
我知道,有些事情不能再瞒下去了,如果我和爷爷的信息不共享,让我很难从他这里得到我想知道的东西。
当下,我把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把能说的全都跟爷爷说了。
不过并没有很详细,只说了一个大概,比如说,天权这个组织,还有我加入了灵案组,基本都是一些无关痛痒的话,只把一些关键性的线索跟他交代了一下。
毕竟他也是我爷爷,有知情权。
如我所料,爷爷在知道这些事情之后,非常的震怒。
“灵案组?灵案组又是个什么东西?”
“就是专门处理风水灵杀一类案子的组织,独立于体制之外,之前他们介入到这个案子里面之后觉得我是一块好料,所以招募了我。”
“你……你你你……你要气死我,你这个混小子。”
爷爷很生气,他大声的指着我说知不知道,查这种案子是要折阳寿的。
其实我知道,当然不是查这种案子会折阳寿,而是经常接受这种事情会折损自己的阳寿。
不过我不在乎,人生短短不到百年,如果不做一点自己喜欢的事情,那不就白活了吗?或者不是自己喜欢的,而是一些有意义的事情。
现在看来,我所面临的这些,与我而言就是有意义的事情。
而在这一过程当中,我也认识了很多朋友,比如说老狗和王正卿,再比如说像莫小云这样的医门高手,还有赵幼发这样敢把性命交到我手的富商。
“我知道。”
我点了点头,没有否定一类的说法,我也没法反驳他,在决定加入联想组的时候,这些事情我就已经想清楚了,我不后悔。
但爷爷的反应却异常激动,他指着我的鼻子骂我不知道天高地厚,在他这里学了点本事,就以为自己的翅膀硬了,什么都敢管了。
但我跟你也说过,我为什么要管这种事情,既然让我看见了,我就不可能不管的,并且至今为止,我也没有管除了天权之外的事情,因为所有的案子都跟天权有牵连,我觉得自己不可能逃出这个怪圈了。
就算我接触水库的风水杀人案之后,似乎就有一张无形的大网,将我给牢牢的束缚住了。
仿佛是个阴谋,也像是一盘棋,早就算准了我会在什么时候入局。
至于背后这个下棋的人是谁,那就不得而知了。
爷爷或许早就已经知道了我有多执拗,所以骂了我之后,他缓了一会儿,也就停了下来。
因为他知道,如果我心里认准了这个死理,他再怎么骂我都是没有用的,我已经长大了,不再是小孩子,我的心智已经健全,他拦不住我的。
而他所做的一切,都只是在尝试保护我,如果有一天我有自己的孩子,我可能也会这么强硬的去保护他,不管他需要还是不需要,这就是亲情存在的意义,我们每个人都免不了这个俗。
至于他所做的那些我无法理解的事情,比如说为什么给顾曼的无事牌,会对陈琦的玉坠产生夺魄现象,那我就不得而知了,这就是我想搞清楚的事。
“算了,你长大了。”
他叹了口气,随后说:“许是真的老了,就是,忍不住想管你,你父母从小就不在,我总觉得亏待了你。”
“爷爷,你没有做任何亏待我的事情。”
我十分认真的看着他老人家说:“能把我拉扯大,让我健健康康的成长接受教育,再从事工作,我就已经是全天下最幸福的孩子了,所以在这个问题,我从来没觉得你亏待了我,从来没有觉得你对不起我,只是……”
所有的事情都是有转折的,就比如说这个只是……
其实我不想说的,因为这么说会伤害到爷爷。
但我想我的人生是健全的,所以我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
“我也想有爸爸妈妈,我也想做一个正常的孩子,我不想别人看我的眼神,就好像在看一个怪胎,踏入社会之后还好,但你知道这些年,在学校的时候,我遭受了多少异样的眼光吗?有多少好事之人在背后是如何说我的吗?”
“他们说我是没人要的孩子,说我是野种,是杂种,甚至用各种难听的话,去说我那根本就不存在的爸,也根本就不存在的妈,但你知道奇怪的是什么吗?我甚至都不生气。”
“只要是放在普通的孩子身,恐怕早就已经扑去,狠狠的打一架,或者是咬别人,但是我一点气都没有,很可笑吧?可事实就是如此,我连我爸妈长什么样都不知道,甚至他们从来都没有出现在我的生命里,我怎么去生气?”
“我的记忆里根本就没有他们,我连去幻想的空间都没有。”
听我说到这里,爷爷的眼眶里也开始溢满了泪水。
其实我的眼眶也早就已经开始红润了,只是我不想哭。
而之所以会有这么大的情绪,其实都是因为晚睡觉的时候,那鼻烟壶里的黑雾,在不停的诱惑我,似乎我把它放出来,就能够知道梦里的那两个人长什么样子。
它在不停的暗示我,那两个有脸却没有无关的人,就是我的父母,抵御这样的诱惑对于我来说实在是太难了,我感觉自己做不到。
“别说了,全都是爷爷的错。”
他话虽这么说,但下一句和我一样,依旧是个转折:“但有些事情你也要清楚,我不告诉你,是有原因的,你可能还承受不起。”
我开始逐渐的崩溃了,都已经这样了,我还有什么承受不起的,我今天差点都死了。
当下我又一次控制不住情绪,大声的呼喊:“你告诉我,你告诉我他们死了,那我就当他们死了,我就当自己是从石头里面蹦出来的,我没爸,我没妈,你倒是说啊。”
这样的要求其实很奇怪,我一点都不希望自己没有父母,不希望他们死了。
这么说出来,或许也只是为了发泄自己的情绪。
另一方面,要是我父母早就死了,爷爷也就不会这么瞒着我了,他瞒着我,必然是有原因的,但一点线索都没有,我如何去猜,如何去想?
“张垚。”
爷爷像是很认真的在和我说这句话。
“你还小,你真的还小,这些事现在告诉你了,对你而言没好处。”
“那我告诉你,我今天都快要死了。”我冲着他大声吼道:“今天有人把我关在地下室里面,释放了毒气,我用八字符咒召唤出饕鬄吸走毒气之后,饕鬄就和这鼻烟壶里面的东西打起来了,我侥幸逃出来的你知道么?我都差点死过一回了,你告诉我,我还有什么事承受不起?”
但是我的大声质问并没有让爷爷有任何的愧疚,他对我有愧疚不假,但这份愧疚从来都不再这件事。
反倒是在我说完之后,他的注意力放在了饕鬄和这个鼻烟壶身。
“你说和饕餮打起来的,是这里面的东西?它能把饕鬄给打伤?”
这饕鬄是爷爷雕出来的,他自然能分辨出它是否受伤了,不过我还是感觉很奇怪,他到底是怎么知道我使用了八字符咒的,还有这所谓的八字符咒,原理到底是什么。
能量守恒的理论是自然界所有的能量不会凭空产生,也不会凭空消失,只能从一个物体传递给另一个物体,切能量的形式也能够互相转换。
于是,问题就来了。
这八字符咒只是我凭空说了一句话,滴了一滴血,他的能量是从哪里摄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