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量过后,我听了顾曼的话将那份鉴定报告给藏了起来了,同时打电话给王正卿,让他帮我办了几件事情。
然后我在带着律师去找了老丁,气冲冲的要求他放人,甚至不惜和他发生冲突。
这个时候顾曼才刚从鉴定科那边赶来,二话不说先来拉住我们。
老丁自然会因为我跟他发生冲突,而感觉到自己颜面扫地,毕竟这个办公室的隔音效果并不是那么好。
所以说的一些话很难听,甚至让我不要不知道天高地厚。
至于顾曼,她当然是唱白脸,她是负责拉偏架的。
“张垚,注意你的身份和我的身份,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这里是你放肆的地方吗?”老丁狠狠的敲了敲桌子:“你以为带个律师过来,我就要把人放了?律师也要讲法,是超过24小时了不错,但根据延审规定,我关她48小时又能怎么样?”
我心中早就已经想好了词,知道该怎么说,于是对着老丁就是一顿狂轰滥炸。
不说别的,这个老东西的黑料我这还是知道一些的。
他虽然的确有业务能力,且在仕途也没有发什么黑心财,但糊涂事还是做了不少的。
就单单一条,他请我爷爷给他的双亲迁祖坟这一点,那就是违反了纪律啊,什么纪律,唯物主义的纪律啊,他身为组织的一个老同志,怎么可以犯这种思想错误呢,这是学习还不够到位啊。
再加他也不止请爷爷给他双亲看过祖坟,还有房子的风水,家里的白剑,甚至还请教过我爷爷,把一个跟他竞争的同职衔的对手家的风水给搞坏了。
前面还好说,后面这个那就属于内斗了,还用的是这种偏门的法子,违法思想错误的法子。
我这边说的正开心呢,老丁那边确实黑了点,就因为我的声音虽然不大,但却能保证外面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张垚,有一说一,你把这些事扯进来有什么用?你以为这样我就会怕你了?你太年轻了,我告诉你,违反组织纪律的是你,你以为局里是你的后花园吗?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你眼里还认我这个局长吗?”
明显,老丁的话已经快穷了,我说的这些可都是直捣黄龙啊,他说再多也没用。
这个时候,先前被我请过来的律师看准时机凑了来。
“丁局,你好,我是华军事务所的吴律师。”
说完,他毕恭毕敬的递了名片。
“情况呢,是这样的,根据延审的规则,确实是可以把24小时的关押时间延长到48小时,但是考虑到我当事人尚且年幼,就算不能取保候审,但是考虑到我当事人合法的权利,应讲监禁改为软禁才是,否则在罪名还没有定论之前,贵局的做法可能会对我当事人幼小的心灵造成伤害。”
“你是个什么狗屁律师,杀人嫌犯的心灵会被伤害到吗?”
“嘿嘿,丁局,你看你也说了这是嫌犯,嫌犯不就是有嫌疑但是没定罪嘛,所以我当事人的人权总还是有的,是吧,嘿嘿…”
不得不说,这德子找的律师确实有两把刷子,一副笑面虎的模样,直接就把老丁说的一愣一愣的。
要知道在进来找老丁之前,我们就已经把这些规则研究透彻了,就算这个毒是莫小云下的,那现在这个罪还没有盖棺定论,所以我们依旧可以钻司法的空子。
最后老丁实在是没话说了,就同意将莫小云的监禁改为软禁,在拘留区给她单排了一间单间,有专人把守,行动受限,但不会像监禁那样,跟一些三教九流关在一起,还要戴手铐。
这边刚安排完将监禁转为软禁之后,我们就申请了探视,而老丁也似乎没有理由拒绝,除非他想刚刚我们的争吵再发生一遍,再让外面的人听一遍。
是个聪明人都不会这么做的,所以老丁妥协了。
拿到探视的文件之后,我第一时间带着律师去了软禁莫小云的房间。
而顾曼也去做她该做的事了。
这边签好字,守卫便把门给我们打开了。
吴律师说他在门外等我,而他的作用,主要也是为了牵扯住守卫。
这是一个普通的单间,很小,一张床,一张桌子,一个马桶,和一个洗手盆。
其实就是监狱牢房配置的升级版,环境也明亮了一些而已。
我进来的时候,莫小云正坐在床,手拄着桌子,托着下巴。
“张大哥。”
看到我进来的瞬间,她赶紧站起来,扑到了我怀里。
我也慌乱的拍了拍她的背,随后一把推开她。
被我推开的莫小云一脸不知所措能看见我。
我将那份检测报告扔到了桌子。
“你自己看看,然后告诉我,药渣里为什么会有这些有毒成分?”
莫小云根本就没有搞清楚发生了什么,她一脸错愕的拿起那份检测报告。
看过之后,她第一时间否认。
“不可能的,我配的中药里面不可能有这些成份,开始熬制之前,我一遍一遍反复确认过了。”
莫小云脸满是疑惑、错愕,不知所措,她以为我会救她出来,但没想到我确实怀疑她的那一个。
“这是我亲自带人去炼药房里面,你告诉我能出错吗?”
“张大哥,不是我,我真的不知道,我以为你…我以为你会救我出去。”
说到这的时候,这妮子已经开始有了哭腔。
我的心里痛极了,说实话,我也不想局面发生到如今这样,可这不是我能控制的。
“你以为我会救你出去,呵呵,你当然以为我会救你出去了,你先是下毒,然后再主动揽责,把自己摆在一个弱势的位置,你料定了我肯定会想尽办法为你洗脱罪名,真是一个完美的计划。”
我又拿起那份检测报告。
“可惜,可惜一切都需要证据说话,这证据就证明了你就是那个杀人凶手,说,你接近我到底是为了什么,是谁派你来的?为什么要杀王守财。”
彼时,莫小云的眸中已满是泪水。
我都快要看不下去了,尤其是她睁着泪汪汪的大眼睛,看着我,把头摇的跟拨浪鼓的时候,我心里愈发不忍。
“不是我,不是我,张大哥,呜……不是我。”
“呵呵,我真是看透你了,到现在了还在这狡辩,你以为我把人调到软禁室就是要把你救出去吗?我告诉你,如果你不告诉我真相,我可以再把你送回原来的地方,并且真相只能告诉我,你要是敢告诉别人,我会让你……”
说实话,我已经不忍心再说下去了。
这妮子实在是太可怜了,我实在下不了口。
“哭,哭有什么用?哭就能证明你无辜了吗?要是这样的话,那天下可就没有坏人了。”
说完,我转过身便准备离开。
莫小云见状,又来从背后抱住了我。
“呜,张大哥,我没有那么做,那真的不是我,你不是说过会救我出去的嘛,你带我出去,我在这里害怕。”
我于心不忍,但最终忍住了,一把将她推到床,随后转身离开了。
再离开之前,我甚至还当着守卫的面,恶狠狠的说:“想清楚,如果不老实交代,谁也救不了你。”
说完,我就充满负罪感的离开了。
吴律师一开始还没搞明白发生了什么,他来一脸错愕的望着我:“张先生,这……”
“不该你问你就别问。”我盯了他一眼,他赶紧点了点头,不再说话。
做完这一切之后,我便让这个吴律师先回去了,顾曼此时正在总局的门口等我。
“不好受吧?”
她看我一脸阴郁的走出来,来抓住了我的手。
我点点头,眼里还有些红。
“没关系,一切已经在按计划进行了,明天就会水落石出了。”
我点点头,但愿如此吧。
由于王守财的死,天权的调查彻底中断,我需要新的线索,才能够继续往下查,而总局里剩下的这些犯人,着实已经没什么好查的了,从他们的嘴里也查不出什么来,基本该说的都说了。
至于黄詹,那家伙现在牢房里,估计比我还舒坦,毕竟对于他来说在里面,比在外面要安全。
当晚只有我一个人回到了安全屋,我心里忐忑的度过了一夜,实在睡不着我就起夜挑灯研究鬼符。
不知道为什么,我是一目十行不错,但那今天只是记忆力的原因,还需要回想,可这东西不一样,这东西我只看过一眼,却好像找到了自己归宿一样,被深深印在了我的脑中,我想用时,甚至不需要去想,便可以准确无误的出现在我的口中,或是笔下。
再回头看自己不知不觉写下的那些晦涩难懂的符文,我一度觉得自己这是被身了。
由于脑子里第二天满是莫小云独自一人在那小小的房间里苦恼,孤独,无助,齐齐涌来,我也感同身受,甚至恨不得和她互换意识,替她承担这些,但我知道,我心中的沉痛,她同样承受不了。
我不知道在什么样的情绪中睡着的,第二天顾曼打电话吵醒了睡在沙发的我。
“快来,王正卿那边搞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