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句不争气的话,这两个字,我几乎是下腮帮子打着颤说出来的。
我也算见过一些世面,至少在爷爷那里听过一些奇闻异事,不至于被吓掉大牙。
但这五个十字架钉着的人不会是假的,从他们身流下来的血不会是假的,在他们身爬的虫子也不会是假的,身的…不……确切的说已经不能叫伤口,而是缺口,裸露出来的器官更不会是假的。
此情此景,我跟王正卿都纷纷愣住了,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办才好,甚至忘记了说话,甚至忘记看看附近有没有埋伏。
过了良久,王正卿才缓缓开口问我:“你以为见过这样的吗?”
“你都没见过,我就更没见过了。”
我们说话都显的很无力,对,无力,无力之中带着一丝惊恐。
随后我们对视一眼,缓缓走了祭坛。
这里就是腥臭味的发源地了,我们不得不捂着鼻子了,不过就跟刚才的刺骨寒不能用衣服挡得住一样,在这里捂着鼻子也没有任何的效果。
祭坛除了大了一圈,还有有十字架钉着五个大活人之外,和其他几座祭坛没有任何的区别,都是一样的配置。
不过这一次,香案并没有人头作祭品,只是那五个被钉在十字架的人也好不到哪里去,他们在死之前,应该是受到了极大的折磨。
而祭坛后面,密密麻麻的全是残肢断臂,跟我们来时的路一模一样。
但与祭坛的场景比起来,这些根本就不算什么,甚至我都觉得那些残肢断臂已是仁慈了,相比被钉在十字架,被解剖,血液流干,器官被丢的满地都是要仁慈太多了。
要知道像这样被钉在十字架,死之前遭受这样非人的对待,死后的亡灵是及其具有戾气的,这时的灵体会飘荡很长时间都不会被自然的混沌力量中和。
说白了,用老一套的话说就是,死也不能投胎。
我不知道为什么,天权的手段突然之间变得这么残忍。在信江市的时候,他们也没有这么残忍过啊。
但是在句容市的这几座祭坛,每一座,他们所犯下的罪孽,都是人神共愤的
几乎到了不能忍的地步,我心里满是愤慨,但那股怒火,此时却被无情的浇灭了,无它,只是单纯的对手领先我们太多了,我们根本摸不清楚对手的影子。
我甚至不知道句容市的祭坛是不是瓜皮帽遁走之后,遁到了句容市搭建的,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就间接的成了帮凶。
虽说在信江市的时候行事还没有这么偏激,但谁知道被我收拾过之后的瓜皮帽,会不会忽然之间变的残暴呢,本来他们这个组织的人,价值观就有些问题,我相信他能够做出这样的事。
看我盯着这些十字架出神,王正卿问我这也看的下去?
我久久回神,随后点了点头说:“我想起了一个人。”
“谁?”
“瓜皮帽,他们的大祭司。”
“他?”
王正卿明显也是记得他的,在我提起他之后,王正卿也紧跟着身子一颤。
“我们后续的调查里有调查到,这个家伙根本就没有死,而是去别的地方发展了。”我接着说:“信江市离句容市这么近,我觉得他们是放弃了信江市那边的据点,然后来句容市这边发展。”
我的话让王正卿来了兴趣,他想了想之后说:“要是这样的话,那我们就被一个空壳子拖了好几个月。”
我点了点头,谁说不是呢,如果天权真的已经放弃了信江市那边的据点,把祭坛的重心放在了句容市这边的话,那我们就的确是被一个空壳子拖了好几个月。
说实话这未免有些太打击人了,怎么说呢,就好像自己所有的努力都在一瞬间被对方土崩瓦解了。
估计是知道我会往下面去,所以王正卿拍了拍我的肩膀和我说:“收收心吧,我们还要勘察一下现场。”
我点了点头,他说的没错,无论怎样,现场还是要勘查的,我们应该是第一个发现现场的,所以没有任何阻碍,所有的证据都没有被处理过,现场的每一丝蛛丝马迹,都在等着我们去发现,比起已经被处理过的现场,还有那些被归档之后的资料,这个现场虽然有些血腥,但对于我们来说是一个大发现。
我们当即行动起来,由于没有带专业的工具,无论什么都需要我们亲手,所以就显得有些恶心,尤其是处理那些残肢断臂的时候。
不过祭坛也没有多少残肢断臂,忍着反胃的感受,简单的清理一下过后,我们的任务就是把那5个人从十字架取下来。
最渗人的当然是,无论他们的身体被摧残的有多么厉害,他们的脸都是干净的,也就是说,负责折磨他们,解剖他们,把他们的血放干的人,没有动他们的脸。
这就让他们的身份得到了极大的辨识度,只要把他们的脸传到数据库便能够查到,他们的身份还有出生年月。
想都不用想,这五个人必然是金木水火土五种属性的命格,这一点也算是和前面六座祭坛的主要受害者相符。
虽然我说过我们炎夏的人口基数摆在那里,即使毁灭在百年难遇,万里挑一,也还是能够找出很多,但我没有想到,他们竟然能够在句容市这么一个小地方找到这么多。
这是第七座祭坛,也是第七个受害的火命人,当然了,受害的人可远远不止这7个。
光是现场,我们已经检查过的残肢断臂,就不知道能够拼出多少具尸体了。
“需要拍照取证吗?”王正卿问我。
我摇了摇头说不用了,事情都已经发展到了这一步,拍照取证,估计已经失去了意义。
这是第7座祭坛,我估计也应该是最后一座了。
如果天成的杀戮还将继续的话,那我真的不知道还有多少人会因此而死去。
他就不害怕了,现在对付他的只是灵案组而已,但是如果国家力量出动的话,再多个天权也不够吃的啊,还是说两百多条人命,在他们眼里根本就不算什么?
“你看吧,我精力有限,都不知道该干什么了。”
我点点头,让他先休息,一开始的时候,我就发现王正卿整个人都不在状态,本来抵御那股刺骨的寒就让他消耗了大量的体力。
而这里的血腥味太重,说白了就是戾气太重了,和他相冲,他自然就会不在状态了。
好在这个现场不需要像之前那样,拍照啊,取证啊,走流程啊,这个现场我们想怎么折腾都可以。
所以把那些人从十字架取下来之后,我便开始打量起了祭坛的结构。
当然,这只是说给王正卿听的借口罢了,实际我是在看那些刻在祭坛的符文,学习了鬼符之后,我已经能够看懂这些文字了,毕竟祭灵血脉的传人才是这套符文的真正主人。
可以看得出来,这些符文是先用刀刻去的,然后再用鲜血作为颜料填充,这样做可以最大程度的激发符文的效果。
只是我不明白,鬼符的效果,只有祭灵血脉传人的精血才能触发,他们用这些旁人的血作为颜料,是怎么完成祭祀的?
符文应该完全没有效果才对,天权到底掌握了什么秘密,能够驱动鬼符呢?就算他们其中有祭灵血脉的传人,也不可能每一次献祭的时候,那个人都在场啊。
此时7号探员的情报还没有跟我们共享,但从他的话里面可以推断出,其他的省市也发生了这样的献祭事件,这个祭灵血脉的传人总不会能分身吧,如果不能的话……
我实在是不想再想下去了,两个字,复杂。
随后,我又将重心放在了这些符文,虽然只能依靠手机的手电筒微弱的光芒看清祭坛刻的符文,但还是能看清楚,就是刻这个符文的是,手法实在不咋地,歪歪扭扭的,甚至有些地方还刻错了,即使如此,献祭还是成功了。
要说信江市的祭坛跟句容市的祭坛相比,是小巫见大巫,那么对鬼符的应用来说,我也是小巫见大巫了,天权掌握了太多配套的符文了。
这一整座祭坛下来,几乎是被刻的密密麻麻。
首先是一些比较熟悉,我认出来了,就是信江市水库祭坛的那套符文。
不过只占了这座祭坛很小一部分空间,其他大部分都是新的符文,好在我都看得懂。
根据符文的逻辑语言,翻译过来便是,这次献祭将献祭无数亡魂灵体与金木水火土五种属性命格的人,给他们万能的圣主,希望圣主诞下圣露,赐福他们,让他们可以在接下来无尽的岁月里,一直供奉他们的圣主。
这便是区别于信江市水库祭坛的符文意思,算是这次献祭的核心了,还有一些具体的步骤,但无关痛痒。
但在步骤之后,提到了招魂幡,也提到了血玉,他们在祈求这个所谓的圣主,将圣露通过招魂幡被锁住的亡魂灵体做媒介,导入血玉之中。
看到这里,我脑中一片清明。
无尽的岁月,血玉。
这幕后黑手果然在追求长生之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