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杰他们回到营地的时候已经是傍晚，杰斯已经捡了好多木材回来，还用湿木头搭了一个木头架子。

因为要烤羊，所以篝火搭建得很大，点亮的火焰把洞穴照得透亮。

“这羊肉看着挺好的。”杰斯帮忙把架着全羊的树枝架到篝火边上钉好的支架上。

“还好我们带了足够多的盐。”罗杰一开始还不知道，原来背包里带过来的东西里有一大包盐，拿在手上掂量着估摸有一斤，刚翻出来的时候还把科尔大叔吓了一跳，“杰斯大哥你是早就想要烤肉了是吧，带那么多盐。”

“就你话多，晚上吃撑死你。”

“我就说吧，杰斯他想着吃烤肉。”科尔大叔也笑道。

天色很快就暗了下来，科尔大叔转着烤羊的树枝不让它烤焦，烤肉渗出的油滴在炭火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

杰斯站起来拔出短剑。

’这该不会是要戳肉吧？‘赶紧阻止：“啊，杰斯大哥，你要干嘛？”

“要把皮里面的油弄出来，这样烤肉才会好吃，你不知道吗？”杰斯反问。

“我知道，但是你这剑早上才杀过哥布林，还戳到哥布林的身体里啊。”

“那又怎么了？”

“还问怎么了，你这剑不干净啊，肉是要吃的。”赶紧夺过杰斯手里的剑，可不能让它碰到羊肉。

“油都把皮撑鼓起来了，快把剑还我。”

“不行，你这剑不干净，用科尔大叔的。”

“哈哈哈，原来罗杰小子还怕这个，剑可没有脏不脏的区别，我的还戳过沼泽龟的屁股呢。”

“呜哇，科尔大叔，你这能不能别说，好恶心。”

“别闹，快还我。”杰斯伸手想要抢回他的剑。

罗杰赶紧避开，“你洗了没有。”

“洗了，洗了，快还我。”

“有好好洗干净吗？”

“有好好洗干净，快给我，油要爆出来了。”

“那烤一烤消下毒再用。”罗杰把杰斯的短剑伸到火上烤，“呜哇，好烫。”

杰斯一把夺过罗杰手上的短剑，“都烤黑了，你再这样我要生气了。”

“罗杰小子，武器可是冒险者的另一半，你这样胡闹可是会被打的。”科尔大叔说道。

“可是没有好好清理消毒用来料理食物的话很不卫生，吃了会拉肚子生病的。”

“你只是受不了它沾过哥布林的血而已，你嫌弃它。”杰斯突然说道，短剑戳破羊皮上鼓起的油包，划破的皮肤渗出很多油滴在篝火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

沉默，山洞里爆油声回响着，“啊，真是的，我的确是一看到它就想起了早上的哥布林，这很正常不是吗？科尔大叔，这很正常不是吗？”

科尔大叔甩甩手：“别把话题甩给我，你们的问题你们自己解决。”

颓然地坐回石头上，环抱住自己的膝盖，“我啊，第一次杀哥布林的时候，心里吓得要死，杰斯大哥，你杀那么多哥布林真的一点感觉都没有吗？”

“你想有什么感觉？”杰斯反问道。

“害怕什么的……内疚什么的……”

“杀掉猪吃肉，杀掉羊吃肉，早上你吃豆豆兔兔腿的时候不是挺开心的吗？”

“这不一样，我们杀猪杀羊的时候是为了吃肉，可是杀哥布林的时候并不是要从它身上得到什么，而且，哥布林看上去不是很像人吗？两只脚，两只手，直立行走，就像是人一样，我们就像是在杀人一样。”

“呵呵，太天真了，你说哥布林像人，好吧，两只手两只脚的确像是人一样，可是它们吃人啊，如果我们不杀它们，它们就会杀我们，是敌人。你说说你第一次看到哥布林的情景，我就不信碰见的时候没有发生冲突。”

“它在欺负艾莉。”

“然后呢，你怎么做的？”

“我当然要救人啊，我想背后偷袭它。”

“你看，你的第一反应也是要杀了它，现在你居然跟我说要同情哥布林。”

“那时候不一样，对，情况不一样。”

“别自欺欺人了，你知道如果你那时候没有救下艾莉会发生什么事吗？”

’自己真是太天真了，把自己都绕进去了，自己的温饱都没解决呢，还关心这关心那的。‘逐渐没了底气，声音也弱了几分：“是被吃掉吗？”

“并不是，如果你没救下她，她会被打断手脚带回巢穴，你也看到了一个哥布林巢穴13只大哥布林，只有3只成年母的，却有12只小哥布林，你觉得这些小哥布林那里来的？”

“多胞胎吗？”说得连自己都不信，想到了以前看的文学作品中，哥布林狡诈且……淫。

科尔大叔说道：“杰斯跟我说不要让你进洞里去就是不想让你看到那个。”

杰斯用短剑切下一块羊肉插在短剑上伸到罗杰面前，“现在你还嫌弃吗？”

默默地接过短剑，羊肉烤得表面金黄，肉香味、油香味、炭香味、油香味一起钻进鼻腔，’有一句话怎么说来着，剑既是杀人的凶器，又是救人的凶器，啊，忘记是怎么说了。‘

“谢谢你，杰斯大哥。”说完一口咬在串在剑上的烤肉上，“啊！好烫！”

“慢一点。”科尔大叔笑着站起来，“好了，应该烤好了，把这烤肉拿开弄个高烤架把其它的烤干可以带上路上吃。”

罗杰看着杰斯跟科尔大叔两人把烤羊移到旁边的支架上，之后又支起一个高一些的支架，将切割好的羊腿、羊排、羊肉放到支架上。

串在剑上的烤肉，在火光的映照下泛着光泽，轻咬一口，表皮酥脆带着盐味，里面的肉很嫩还带着弹性，很鲜很多汁，一点羊膻味都没有，超好吃，’谢谢。‘

“呼，拿着。”罗杰抬头看到是杰斯把一只羊腿递到了罗杰面前。

“谢谢。”接过烤羊腿，很大只，有很多肉，咬了一口，撕下来的时候肉汁溅到脸上，还有肉汁从嘴里漏出来滑过下巴滴在地上。

“不是这么吃的。”科尔大叔笑着坐在一旁，他手里也拿着羊腿，左手拿烤腿，右手拿着短剑，“你看，这样顺着羊肉的纹理斜着切下去，这样既好切吃的时候也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