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那名人形脏弹的半械将自己引爆之后，褚世杰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把另一名半械当做防辐射肉盾，因为好歹为了储存脏弹这两名半械都经过了特殊手段处理，虽然这种做法就好比在汹涌的巨浪拍来之前揪住了地上的一把野草，更多的是图一种心理安慰。

褚世杰至少在当时已经是抱着必死的决心。

但他还是活了下来，就连他这样的坚定的无神论主义信仰者也要忍不住称之为上帝的奇迹，他竟然没有当场去世！

不过要说他安然无恙屁事没有，那么除非是在爆炸之前就恰好在他身边出现了一个次元通道、空间虫洞又或者是黑洞白洞不管什么洞能让他避免直接暴露在辐射尘埃之下那么才能符合现实规律。

而当他醒来之后，从无一活物宛若地狱的爆炸中心挣扎着重新回到了人世之间，那一刻他脑海中的第一个念头就是“老子特么的命还真就这么硬呗~”

……

褚世杰尽管没有再爆炸中立即暴毙，已经实属医学奇迹，但病变的种子却已生根发芽。他不得不采用某些非常规手段来延缓自己的病症，比如注射某些价格高昂的抑制血清，当然不会是铅离子那种。

动不动就吐血还有变秃不过是诸多并发症的症状其二，全身不断扩散的癌变细胞也无时无刻带给他疼痛的折磨，头晕眼花呕吐、视觉间歇性丧失。

虽然褚世杰一直嘲笑自己说再挺挺，挺过这条命不死那就是死侍了……但事实上就是他也知道自己活不了多久。

毕竟奇迹什么的，一次也就够了。

因为褚世杰的经历告诉他，有时候奇迹这种东西，你越是去希望，它也就离你越远。

……

而事情说回来，关于那样为他招来杀身之祸的东西。其实在他离开灰仔或者说把灰仔交给娜塔莉亚之前，他就把所有“东西”藏到了灰仔身上，这涉及到一种名为“基因编码加密”的黑科技，所以即使他死了只要灰仔活着，那样东西就总有一天能够重现于世。

不过他现在不是还没死吗，所以只要他带着灰仔到了安全的地点，再把东西通过某些特殊手段提取出来并加以还原，那么他的目的也就达到了。

这也是他一直坚定地要带灰仔离开安布雷的原因没有之一，即使时灰仔不愿意同他离开他也会想尽办法带她离开，所以从实质上来说灰仔只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工具人而已。

可能这就是褚世杰的世界，而在这个世上本就没有什么无缘无故的爱与恨，同情？施舍？亦或者憎恨还是毁灭？为的只不过是不顾一切地达成目而已。

那么如果有人问，是不是当初在褚世杰第一次见到灰仔时就想到了这个计划，包括救下灰仔也是计划的一部分，是不是没有灰仔也会有绿仔、红仔呢？

而想问清楚这一切的人在十三年后又一次站在了褚世杰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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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光从大楼的底部窜起，看来褚世杰先前的猜测并没有错，安布雷里至少有一个以上的叛徒泄露了他的行踪。从他所找到的那几具已经开始腐败的尸体来看，想来他们才是原本应该接应的人。

那么这也就意味着这里成了一个陷阱，对方打算瓮中捉鳖，而之所以他们等了一天才开始“发作”，那么最有可能的原因就是在等外援。

对方如果还不长记性，还想用三两只杂鱼就把褚世杰解决那就不单是蠢的问题了。所以褚世杰已经做好最坏的打算。

好在他现在还有唯一能够相信的人娜塔莉亚，他只需要保证娜塔莉亚还有灰仔安全离开这儿就行了！这么做当然没有违背当初和安东诺夫老头的约定，毕竟他只答应了照顾好娜塔莉亚，可没有答应不带她来跳个火坑……再跳出去。

褚世杰平时给灰仔的任务除了当一个移动弹药储备箱，并美其名曰负重训练，此外就是教她如何处理一具尸体。当然这不仅从医学层面上能够更直观地剖析人体，教她如何找到人体的要害，也能从如何急救、自救方面体现其意义，当然还有更重要的就是让她不再害怕尸体。

褚世杰要的不是一个被枪声被尸体吓的尿裤子的累赘，他要的是一个会跑会躲会丢血包弹药的工具人，虽然现在这对灰仔是难了一点，也不指望她现在就能当好工具人。

不过他充分相信自己看人的眼光，相信灰仔有这个天赋。

这一次灰仔松了一口气，褚世杰没再让她处理这几具臭气熏天的尸体，因为战斗就要开始了。

从大楼底层绊雷被引爆后的轰鸣声就能知道。

……

在褚世杰看来从楼底追上来的都是渣渣，那么交给娜塔莉亚解决就好，至于从楼顶下来的敌人，自然是他亲自来处理。

他从金属罐子中取出了药剂，冰冷的白雾从罐内逸散开来，他还是第一次使用这种药剂，在透明的玻璃管内呈现出一种晶莹剔透的蓝。

名为“死神之吻”。

这管药剂能让他在接下来的十分钟内从半死不活的状态重获巅峰战力，甚至超越巅峰。

褚世杰交待了灰仔藏身于此，在没有听到娜塔莉亚的暗号之前就不要出来。

而在离开之前，灰仔睁着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抬头望着他，这让褚世杰想起了上一次的离开情景……所以在踏出门口之前他转过了身子并蹲了下来，用已经覆盖好金属装甲的手揉了揉她的脑袋，并没有开口，因为他从不会许实现不了的诺言。

……

单纯的子弹褚世杰甚至都不屑去闪避，任由它们在他的金属铠甲之上留下一串串火花还有痕迹，而冲锋的势头却没有丝毫衰减，即使挡在他眼前的这个半械已经将激光凝聚的手炮对准了他的脑袋。

从水泥柱上随手捏起的混凝土块在被扔出之后，恰好干扰了半械的这一次锁定射击，也许是只是大脑中闪过的0.02秒的迟疑，但这也足以让半械搭载的锁定系统重新判断校准。

在毫米级别的误差中褚世杰付出了装甲仅被擦伤损耗的代价后成功侵入了半械的近身范围。

对半械来说已经太迟了，因为褚世杰膝盖装甲探出的金属刺连带着他的膝撞被送进了这具半械的腹腔之中，半械同时撞上了身后的墙壁，墙壁上出现的龟裂足以证明这次膝撞威力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