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褚世杰也会有信守不了承诺的一天，所谓的那一句“他日再说”，没想到一别竟是永远……当他跳机坠入深海，之后再次醒来时世界已然不再。

褚世杰第一次感觉到了人类的极限，从核爆之下存活，也逃过了死神的那一吻，正如他的主治医师给他起的新绰号“水熊”一般，他活得可真是顽强。

按理来说，即使是像褚世杰这样大限将至的人，组织也不会把他轻易放生的，更可能的情况是在他成为一具尸体之后彻底从分子层面上将其瓦解销毁。

毕竟他身上隐藏了太多秘密。

他醒来后在基地生活了一个多月，同时和他在一起的还有小灰，哦现在小灰已经获得了她的正式称号，也就是已经过了实习期正式转正了。

而娜塔莉亚则早早就被遣送回了老家……甚至连最后一面未曾见到，因此褚世杰也只能是万分遗憾了。

这最后一个月，褚世杰完全把小灰当做自己的关门弟子培养，但是在最后的时刻他却拒绝了组织吸纳小灰为成员的提议。

而褚世杰给出的理由是他很喜欢她的眼睛，而拥有这样一双眼睛的人是不适合干我们这行的……至于为什么又要传授给小灰那些本事呢？褚世杰说除此之外他就没有什么可以留给她的了。

医师摇了摇头，说褚世杰可真是一如既往的“怪”，而像他这样“怪”的人就是在死后从葬礼的骨灰盒里诈尸而起也就不见得会是什么难以接受的怪事咯。

听医师这样说，褚世杰兴奋地表示即使他已经被火化成了骨灰，但还是会在一阵大风刮过之后，在空中飞扬成为“我最牛逼”的模样！当然，前提是在葬礼那一天医师需要带好鼓风机，并且把他的骨灰盒盖子打开！

医师翻了一个白眼，她还是第一次遇见这种在临终前祈求别人把自己骨灰给扬咯的奇人。

医师对褚世杰的**十分感兴趣，按理来说现在这具**早就应该彻底崩溃、病变、坏死才对，但现在他竟然还没有死，甚至身体表面还光滑得如同一颗白煮蛋，一毛不剩那种……不过从内在来说，这具**却在诉求着死亡。

“这简直是人类医学史上的奇迹！”这是医师这段时间最喜欢叨念的一句话。

而褚世杰却对此嗤之以鼻：“我都快死了还奇迹？你确定不是解剖史上的奇迹？作为一个医生，你竟然想解剖你的病人！我严重抗议，我为组织立过功，我为组织流过血，我要申请立马换掉你！”

可是医师却笑得愈发灿烂了，并且表示她是最好的，从各种意义上都是最好的！而如果褚世杰能让她切一下下，那么她不介意……

还没等医师说完，褚世杰就已经嚎了出来，但可惜的是任凭他叫破喉咙也没有人来救他了。

因为这里最有可能救他的人，不就在他面前吗？

……

褚世杰的葬礼如期举行，但还好医师并没有答应他，也就是在他的葬礼上扒开他的骨灰盒，然后拿着鼓风机扬那些来参加他葬礼的人一脸的终极计划。

而在葬礼前，小灰……也就是安娜，安娜已经早早被送离了基地，换句话说她并不知道褚世杰已经举行了葬礼。

这也是褚世杰要求的。

……

PS：医师为什么没有准备鼓风机呢？因为她无灰可扬，可真是一种遗憾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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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样的人生才会出现一种割裂感，通常意义上对于普通人来说，可能我们会在某个时刻因为某样古旧的事物偶然间回忆起从前，从而产生一种名为“恍如隔世”又或者“历历在目”的感触。

但总的来说这还不能算是割裂，比如陷入“卧槽！原来我以前这么**的吗！这绝对不可能是我。”的自我否定当中。

而真正的割裂则是陷落到“我特么是谁？我特么在哪？我特么在做什么？”的自问三连当中。

褚世杰便是如此，可以说他是死了，毕竟那么多人为他举行了一场还算说得过去的葬礼。在葬礼之后，从此这个世界上便不再有他的痕迹。

他也可谓是活着，活得就像一场奇迹，就如医师所说的他就是一个医学史上的奇迹。

从现实到虚拟，将一个人的思维意识从一个载体移植到另一个载体，甚至可能算是从一个维度转移到另一个维度。

……

褚世杰是自我割裂的同时又是自相矛盾的，一方面他的本能在告诉他那些记忆不能丢失，而另一方他又在尽力避免和过去的自己产生纠葛。

虚拟的世界让他新生，正如他认为的自己已经死了，又活了过来，那么活过来的则是新的不属于过去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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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场二人相见的故事未免显得太长，说实话褚世杰脑子里可没有这么详细地蹦跶出这么多细节。而之所以是相见不是相认，那则是褚世杰的选择，最好的选择。

欲言又止，止言又欲，想了又想，忘了说啥。这大概就是现在斯卡莱特胸膛里那股说不清道不明的纠葛情绪吧，难道还想指望她像一个离乡多年的小姑娘那般流着眼泪鼻涕扑向老父亲怀里撒娇？

“哦~我的上帝啊，敢这么想的人都是愚蠢至极的需要被狠狠踢屁股的土拨鼠！”

脑海中突然冒出的翻译腔让斯卡莱特有一种蹲在电视机前收看六台电影频道译制腔老电影的错觉。

尽管在这个时代光是连“蹲在电视机前”这个举动就已经足够老掉牙了！但她还是乐此不疲地“看电视”。

“哦~我的上帝啊，看来龙喉那小子确实没有骗我，来和我会面的确实是一位美丽至极的女士。我想我不用去狠狠踢那家伙的屁股了，他应该为此对你表示感激。”

褚世杰觉得自己这几天大概是老电影看多了，所以才脱口而出这个老掉牙的满是槽点的翻译腔梗……嗯，其实他可以尝试一下不要一开口就是上帝啊，土拨鼠啊之类词语可能效果会好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