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一个下午，甄惜都没搭理胡言，只是在被胡言不断纠缠烦了的时候，说了一句：“你要是不好好学习，我以后都不理你了。”

话一放出，胡言顿时没了脾气，虽然知道这不是真的，但是胡言可不敢挑战甄惜的底线。

道场里胡小言刷刷刷地刷着题，蕾丝呼噜噜地打着呼噜，胡言硬着头皮看书却看不下去，甚至都没想明白自己接下来到底该怎么办，经验不足的弊端突显出来。

晚自习的时候，沈琦给胡言发了条消息：“胡言同学，你什么时候有时间，有些事情想向你请教。”

“真是不好意思，今天有点事儿，明天的吧，你看行吗？”毕竟人家帮了自己，胡言的回复也十分客气。

“好。”沈琦回复，末尾还加了个握手的表情。

看着甄惜低头学习一副不打算搭理自己的样子，胡言再次叹了口气，看着消息列表里被顶在上面的沈琦，胡言脑子一抽给沈琦发条消息：“女朋友生气，怎么办？”

“毒死，换一个？”沈琦好像也是思考了很久，回了这么一句。

胡言确定自己的脑子是抽了没错：“当我没问。“

“我这儿有药。“

“不用，谢谢，再见。“胡言不打算跟这货聊下去，一看就知道是母胎单身的货色，自己可别被这家伙带偏了。

回家路上，胡言不断地找着话题想要和甄惜搭上话，怎奈何甄惜就好像拿胡言当透明人一样，骑着单车，目视前方，对胡言的种种视若不见。

楼下，二人停好了单车，甄惜看了胡言一眼，意味十分复杂，没有说话，转身离开。

“冰淇凌！”身后胡言大喊一声，心中一咬牙，只能这样了。

甄惜身体微微一顿，停下脚步。

上次她叫自己外号是什么时候来着，两周前还是三周前？甄惜想。

胡言几个大步冲到甄惜身后，扶着甄惜的肩膀把甄惜转了过来，面向自己，眼睛凝望着甄惜的脸庞，深吸一口气开口说道：“我喜欢你。”

甄惜眼睛微亮，随即微微皱眉，感觉自己好像听错了一样，好像在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你说什么？”甄惜终于开口。

“我说，我！喜！欢！你！”胡言盯着甄惜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道。

“我知道啊。”甄惜把头偏向一旁，回避着胡言的目光。

甄惜一句话让胡言感觉自己的表白打到了棉花上，脑子里一度有些蒙圈，不知道怎么往下接好。

“做我女朋友吧。”甄惜不按套路出牌，胡言却不得不按套路走下去，要不自己刚才的话就白说了。

“可是辛仪她真的好漂亮啊！”甄惜低下头，脚尖在地面上来回摩擦着。

“她哪有你漂亮，你看身高，你比她……呸！，你看身材，你比她……呸！你看眼睛，你比她……呸！”

……胡言感觉自己可能要死。

甄惜的身体微微有些颤抖，不知道是伤心过度还是被胡言气的。

“比她矮，说明你小巧可爱，比她平，说明我们穿衣百搭，还有五官是不能单独来看的，要把脸蛋看作一个整体来看，你看你多白皙水灵，整齐划一啊。”胡言脑子里偶尔灵光一回，把刚才说的话开始往回找补。

“胡言！”

听着甄惜咬牙切齿的声音，胡言感觉到自己的灵魂都冷嗖嗖的。

“做我女朋友吧。”胡言硬着头皮，再次说道，现在这种情况，胡言预感这次的表白可能要失败了。

“我怎么能做你的女朋友呢？”并没有预想中的火气爆发出来，甄惜肩膀一松，仿佛泄了气的皮球。

“我跟辛仪真的没关系。”胡言只能干巴巴地陈述着他认为的事实，扶在甄惜双肩的双手离开甄惜的肩膀，急的又跳脚又是转圈的，想给辛仪打个电话，却又怕甄惜真的不理自己。

“是啊，就算跟辛仪没关系，我又怎么能做你的女朋友呢？”甄惜再次重复一遍。

“你为什么不能做我女朋友啊！”甄惜的话听得胡言难受不已，而且完全不理解甄惜为什么说这么句话。

“还记得上午我跟你说什么了吗？”甄惜抬起头看着胡言。

“哪句？”胡言又被问蒙住了，胡言的回答让直男的诚实体现的淋漓尽致。

“我说‘你变了’。”甄惜告诉了胡言答案。

“对啊，怎么了？”胡言被这甄惜没头没脑的节奏彻底带乱了，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接下来干点什么合适。

自己的剧本里好像不是这么演的。

“我们走走吧。”甄惜没有回答，越过胡言向前走去，胡言只得跟上。

昏黄的路灯下，两道身影被不断地拉长，缩短再拉长再缩短，路边的树木也因为春天的到来，而迸发出点点绿芽。

“以前的你总是对我满不在乎、毫不客气、给我起外号、占我的便宜。”甄惜嘴角微扬，眼睛里似乎在回忆着曾经的时光，“那个时候，也只有你会这么和我说话，但是我知道你也是出于怜悯我故意这么说的，而且你还是那个最可怜我的。”

“我——”

“你让我说完。”甄惜回头打断了想要解释的胡言。

“无论如何，我还是喜欢一到课间就去找你，因为在你那里，我才能如你所想感受到我是一个正常的女生，不会因为我的病而受到别人更多的可怜。”

“但是，最近我发现你变了，我能够清晰的感觉到，你对我的态度不再是怜悯，而是好像真的有那么一点点喜欢我，要知道以前的你，就算占我的便宜，也不会像现在这样死缠烂打的，总是点到即止。”说到这，甄惜的脸不可抑制地泛起了微微的红色。

而甄惜的话也让胡言陷入了沉思，自己到底什么时候变得，自己以前的做法真的对吗？

“我也曾经想过不去找你，可是我也是个正常的女生，也希望有男生能够向对待一个正常女生一样的对待自己，哪怕不是在追求我。”

“你说，我漂亮吗？”甄惜问。

“漂亮。”胡言只能答道。

“是啊，可是就为什么没有人追求我呢，看着别的没我漂亮的女生早恋，我真的好羡慕。”甄惜脸上微红散去，眼睛中似乎在憧憬着自己被追求的样子。

“原本我以为只是和你简简单单的假装暧昧一下就挺好，你有辛仪，而且你的学习成绩那么差，毕了业我们就可以各奔东西，你的生活也和我没有任何关系，可是你为什么要喜欢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