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女人帅起来的时候真的就没男人什么事了，萧辞算是深刻的理解了这句话。

只是瞬间的功夫棠梨就已经出了一百零八剑，和黑孑对了一百零八次，每次都是剑行险路，以命搏伤的打法，完全不顾黑孑的攻势，只管将剑光往黑孑的要害送去。

“这个女人疯了。”

黑孑心里恨恨地骂着，棠梨不要命，他不行，他还有任务在身上，别不说不要命了，他连自己受伤都是不能忍的。所以他一再的忍让。

好几次黑孑从棠梨狂暴的攻势中抓住了几处明显的破绽，但是当他准备出手的时候，一种危险的感觉从心头浮现，使得他停了下来，他看到了站在棠梨身后的萧辞，虽然这个男人一直没有出手，但是黑孑相信他既然能跟白戈交手而不死，必然也不是什么简单货色，让他逮到自己的破绽迎来的肯定是狂风暴雨一般的攻势。

“出剑势！剑转二段出剑势，承剑剑决，灵剑术！”

棠梨寻了这么些年，终于让他见到了三年前的那个人，她本以为自己会狂怒，会暴躁，会崩溃。但是都没有，虽然自己看起来很是狂暴，但是她自己知道她内心无比的澄澈。

没有一丝杂念，有的只是剑决，剑法，还有剑。一剑，一剑对着眼前的人砍出。挥剑的速度越来越快，剑光越来越锋利。

萧辞没有出手，只是在她身后默默地看着，可能这三年确实让她太过压抑了吧，所以就让她好好的在这里发泄一下吧。

“小姑娘，我不得不承认，这三年你确实变了很多，当年没下狠手斩草除根是我的错误。”

黑孑在棠梨滔滔不绝的攻势面前也不能保持从容，姿态略带几分狼狈。

“既然犯错了，拿命还吧。”

棠梨声音依旧冷酷，手上的剑还没有停。

“那我现在来修正这个错误也不晚吧。”

黑孑突然放弃了防守，转为狂暴的攻势。手一点，一道黑色的光对着棠梨射出。

虽说棠梨就是奔着杀了黑孑去的，采用的也是不要命的打法，但是当真正的危险临近眼前时，棠梨本能的横剑作挡。

“轰！”

没想到那不起眼的光带来的声势竟然如此浩大。不仅破开了棠梨那无数道剑光，甚至还将她轰飞了数十米。

萧辞扶住了棠梨，让她站直。

“发泄完了，差不多了吧。”

萧辞叹息道。

“还不够，还不够。”

棠梨没说话，但是心里是这么说道。她顽强的推开了萧辞，提剑准备再上。

“这么多年，让你依靠的男人不在了，辛苦你了，但是好歹我也算是个男人吧，这次换我吧。”

萧辞拉住了棠梨，将她拉到身后。

棠梨看着身前的人，突然想起来多年前自己也是这样一直现在在一个男人身后，虽然她一直都是会剑的，但是无论什么时候那个男人都不会让自己出剑。

只是那个男人不在了。

棠梨还记得自己抱着墨竹的尸体走回云山的时候，内心出奇的冷静。没有落泪，甚至连悲伤都好像没有那么强烈。她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那么喜欢这个男人，他为了保护自己死在了自己面前，可是自己连一滴眼泪都没有。

只是后来总是莫名的落泪。

比如早上拿着碟酥去人殿，喧闹的弟子里面少了个爱装的家伙。

比如看到了襄州云雾微起，突然想要告诉某个人，恍然间记起那个人不在了。

又比如路过一起并肩走过的那个山路，看过的雪景，还有那颗雪松。

每当这种时候，她就会情不自禁的流下两行清泪，然后一个人偷偷的收拾好这些心情，不再去想。

可能，这就是触景生情。

然后她想到了个办法，就是进入药殿，每日与药作伴，这样就能填补那些空白，那个人不在的空白。

只是，当她看到这个人，杀害墨竹的那个人，她还是没办法控制自己。

“嗯。”

棠梨轻轻地应了一声。

两行清泪落下。

“你知道，让女人哭是多大的罪过吗？”

萧辞用手轻拭去了棠梨的泪珠，用平静中藏着无尽风暴地声音说道。

“这我不知道，毕竟我这辈子弄哭的女人不少。”黑孑冷笑地说道。

“她落一滴泪，你要用一滴血来还。这么多年了，我不知道她落了多少泪，但是你要用命偿的。”

棠梨身上的药力散去之后，狂暴的灵力也是迅速虚弱了下去，不复之前女战神的模样，只是眼泪还在簌簌地滴落，梨花带雨。

萧辞将她放置于一颗树边。

一剑光寒。

出云剑法，一百二十八倍速瞬开。

本就不稳定的红尘界，在这一剑面前，空间竟然都隐隐有没法承受的迹象，嗡嗡的作响。

黑孑这一次算是有准备了，但是还是没有反应过来。在刚才被棠梨伤过的同样的地方又被萧辞开了一个血洞，伤口十分恐怖，血喷涌而出。

“该死！”

黑孑一掌拍向自己的伤口，一阵黑烟泛起，后强行将那道剑伤缝合了起来。

“卑微的土著，你们不要太嚣张了。”

黑孑额头两根青筋爆出，撕开了一张卷轴，几道咒文从中浮现，攀到了自己的手指之上。那本来就恐怖无比的手指，显得更加危险。

“哦？你果然和那晚那几个人是一路的。”

萧辞看到了黑孑用的卷轴，想到了那夜和稚始遇到的那几个人。

“你不要把我和那几个终生就为了完成影任务而杀人的被遗弃的人混为一谈了。”

在那道黑色咒文的加持下，黑孑手指周围的空间竟然也有寸寸崩坏的意思，他手指的威力已经超脱于入神巅峰了，不是红尘界这一方天地可以承受的。

“嘶——”

像是一张纸被划破一般，那手指点出的光，撕破了空间，割出了一条黑线向着萧辞的胸口激射而去。

萧辞右手的绷带瞬间崩开，露出了里面洁白如玉一般的手。

萧辞伸手向着黑孑的手指抓去。

一瞬间，相遇。

萧辞像是抓住了那条黑线。

也可以说是那条黑线停在了萧辞的手中。

嗡鸣之音瞬间停止。

所有的东西都好像静止在指掌相遇的那一刻。

连本来簌簌落泪的棠梨都睁大了眼睛盯着两人。

“撕拉——”

突然无数的黑线从萧辞的手中向着黑孑的身后射出，那不是黑孑的攻击，那是无数的空间在这次的冲击之下碎裂的结果。

“轰！”

终于两个人之间还是爆发了，一阵气浪掀出。

黑孑倒飞数十米一道血线从嘴角出现。

萧辞倒退数十米后站定，血从他好久未曾受过伤的洁白的右手滴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