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让他自己说罢!”乔小九说道:“反正被逮个正着,抵赖不了。”
“误会啊!”董吉大声喊道:“我只是从这屋前路过,听见里面有叫骂声,本以为打了起来,便好奇看了两眼,没想到却是。。。”
“却是什么?”乔小九问道。
“是两个姑娘在闹着玩。”董吉轻描淡写说道:“我正想着不能再看下去,却被姑娘看见,非说我是偷看,便叫人把我抓起来了。”
董吉说完,围观的人一阵嘘哄,臊得蔡厢飞脸上发烫。有几个女子抓起石子便朝董吉扔过去,吓得他爬到蔡厢飞脚下,喊道:“大侠救命!”
蔡厢飞缩脚回去,也不搭话,还是何顺贵上前高声制止了众人。乔小九在旁喊道:“人已经抓了,怎么办吧?”何顺贵看了眼蔡厢飞,大声说道:“大家稍安勿躁,事关姑娘的清白,必须查清。但是不好当着这么多人质询。你们先回去,我与蔡大侠把这人带回去问个清楚,会给大家一个满意的答复!”
说罢何顺贵又好言劝了半天,总算把人都劝走了。这才给董吉解了绑,送了回去。
何顺贵把两人送进了屋,对蔡厢飞说道:“小蔡,这也不是什么大事,我回去跟大家伙解释一下就好了,你不用太在意。”
蔡厢飞说道:“你那里不好处置,他就任你们发落,有何不可。”
何顺贵摆手说道:“你不必放在心上,我自有分寸。就让他好好在这儿休息,别出门被他们抓了,那就要吃苦头了。”
说罢,何顺贵便转身去了,蔡厢飞见他佝偻身影,心中感慨万千。他直想这世界之小,妙不可言,两个穿越的人遇到一起,实在是缘分。又想到昨夜居然还想着杀他赚经验,不觉得心中又是一阵愧疚。
“大侠!”董吉见何顺贵走了,上前来说道:“谢谢你出手相救。”
蔡厢飞铁青着脸问道:“你是偷看人家洗澡了?”
“偷看这些婆娘干什么?我是另有目的!”董吉笑道:“不过就算我真偷看了,依着他们在你面前那恭敬样儿,也不能说什么。。。”
他话没说完,蔡厢飞转过身来,“啪”一个耳光抽在脸上,打得他翻飞出去,双眼冒星。还未等他起身,只见蔡厢飞上前来一脚踏住胸口,抽刀抵住他脖颈说道:“你是个什么狗东西,敢托着我名号说这鸟话!何寨主不过以为你是我的人,给面子不追究你罢了。你若小心赔个不是,也只是打几板子的事。适才听你放屁,看来还是不知好歹,老子一刀斩了你!”
“大侠别杀我!”董吉高呼道:“我偷偷摸摸,只是去找他们犯事的罪证罢了。”
“什么罪证!”蔡厢飞问道。
董吉答道:“我在军中时,便听说这寨子里的强盗无恶不作,就算是官兵来了也照杀不误。昨日我与大侠你讲了,总是不信我,我便偷摸出去,只是想找找有没有什么证据给你看,好让你不被他们蒙骗了。”
“我看你是找死!”蔡厢飞抬起脚来,还刀入鞘,骂道:“我就告诉你,他们都是无辜百姓,不可能是匪徒。况且这何寨主与我有渊源,你要是再狗拿耗子多管闲事,看我怎么收拾你!”
蔡厢飞气上心头,又觉得伤口作痛。他留着董吉倒在地上,转身进了里屋。坐在床上,把包扎扯开,只见伤口红肿化脓更是严重,心下焦急,不知怎么办才好。听得董吉在外面抽泣,烦得他往床上一躺,蒙头盖脸,只觉浑身烧热,不多时竟自睡去。
待他昏睡一阵,渐醒转过来,听得外面有呼声,便起身叫董吉去开了门。原来是何顺贵带着两个后生来给他换药,随便送吃的来了。
何顺贵进了里面,见了蔡厢飞伤口感染更是严重,赶忙让后生把药粉摊出来要给他敷治。蔡厢飞说道:“老何,不知为什么我有些发烧,这伤怕是不好治了。”
何顺贵用手摸了摸他额头,不禁皱起眉来。他先叫那两个后生出去,掩上房门,从怀中掏出一个布包。他又从里面拿出个荷包,再把这荷包打开,取出一个小纸袋,从纸袋里面倒出两枚药片来。
“快把这药吃了!”何顺贵将药片递到蔡厢飞手上,说道。
蔡厢飞看着那两枚纽扣大小的药片,问道:“这是。。。”
“这是磺胺片!”何顺贵说道:“我看你这样子,怕是败血症。这药是我随身带到这边来的,时间长了,不知还有效没有,你先吃了再说。”
蔡厢飞看着这两片药,心下大喜,一时不忍服下,只道在这个时代,这可算是“神药仙丹”了。
何顺贵催他服药,一边为他擦洗敷粉,一边说道:“先前跟你说过,有美国人帮咱们,这药便是他给的。”
“美国人?”蔡厢飞说道:“八路军怎么会有美国人?”
“有!”何顺贵说道:“这人好的很,在军区办了个卫生学校。我在那里培训的时候老给他带些土酒喝,他便把自己用的药送了一包给我,救过不少人!”
蔡厢飞心中惊异,忙问道:“这人叫什么名字?”
“外国名字我不知道,他有个中国名字,叫白求恩。”何顺贵说道:“你赶紧把药吃了,看管不管用。”
蔡厢飞心头一震,百感交集,自己的救命药,竟然是从白求恩大夫手中流转来的。他将药吞服下去,轻声说道:“白求恩大夫不是美国人,他是加拿大人。”
“他这么出名么,你是怎么认识他的?”何顺贵笑道:“我们只以为外国人都是美国来的,原来不是。”
“他三九年牺牲了,全中国的人都知道他。他是一个高尚的人,一个有道德的人。”蔡厢飞说道,对白求恩的评价,他只记得这两句。
何顺贵愣了半晌,叹口气没再说什么,将药换好了,又包扎上,几次叮嘱他好好休息,这才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