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五章 三阳六阴悟法门(二)(1 / 1)芹溪居士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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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扭头一看,那说话之人正是叶辰,但见他脸色苍白如纸,一瘸一拐地往此处挪步。

聂妈妈与青囊子连忙走过去搀扶,边走边道:“不是叫你多卧床休息吗,怎地又出来了?”

叶辰笑道:“躺得我快发霉了,出来走一走。”挪步到了释无名跟前,说道:“小师弟,要来的总会来,没什么可怕的,大不了一死而已。”

释无名点了点头。

叶辰又对其他人说:“小师弟的命运咱们无从左右,但至少要将真相告知于他,该怎么做,由他自己去决定。”

其他人沉着脸,默不作声。

释无名道:“师兄们也不必为我操劳了,该如何做,我心中有数。”

话未说完,叶辰便猛地一阵咳嗽,不倒翁似地晃了几晃,几乎站立不住,青囊子连忙将他伏在身上,送回卧房,用针灸之术刺激他的穴位,激发体内真气,方才保住性命。

见叶辰稳定下来,钟离巳便趁夜离开了方寸山,往南赡部洲去了。

聂妈妈也无心做饭,只是草草蒸了些饼,等到吃晚饭的时候,却找不见释无名了,找来找去,终于在山顶一个洞窟里见到了他。

据释无名自己说,这洞穴里阴冷异常,火烧得再大也不用怕。

聂妈妈叫他回去,他却死活不肯。聂妈妈气愤地走了,却在之后的日子里,每天都给他送饭来。

人对死亡的态度大致分为两种,第一种是不甘心死,死前要折腾别人,替他治病,替他哀伤,替他忙东忙西,死后则继续折腾别人,给他下葬,给他奔丧,甚至还要给他开追悼会,用活人的眼泪去祭奠那一缕香烟。

第二种呢?当然也不甘心死,没人会甘心死,只不过他不会去找别人的麻烦,而是自己默默地找地方自生自灭去,死,是一个人的事,死人又何必去折腾活人?

释无名当然属于第二种,不愿别人受自己牵累。

他最近有一点小小的心得,就是他自己仿佛真的是一颗灾星,无论走到哪里,都会惹起事端,他父亲受重伤,大姐遭逼婚,释家的败落,还有菩提门的血战,仿佛都有他这颗灾星有关。之后,只要是在火力不发作的时候,释无名便会继续挑着两个水桶,到山顶的仙湖中打水,去给烂桃山上的桃树浇水,顺便清扫一下钟离申的坟墓。

可巧的是,有一次他正在将仙湖中的水灌入水桶,左臂却忽然肿胀起来,火气登时爆发,他顺势将熊熊燃烧的手臂往仙湖里一放,嗞啦一声火便灭了。

他看着湖水面上因灭火而蒸腾起的白烟,不觉神思远游,想起他幼年时侯,每次在昆仑山附近的河水边玩耍时,父亲打他屁股,而且非常严厉地教训他,说他是火性妖精,什么火都不怕,却唯独不能被水伤到。

此时的他,看着湖水,不自觉地摸了摸屁股,还是很想念父亲的。

他想,父亲的话本是为他好,可父亲也绝不能想到,此时的湖水竟替他解决了天大的麻烦。

他天真地以为自己找到了一个灭火的好地方,可现实却不尽然,三天之后,他火力再次发作时,又将着火的手臂放入仙湖,可这次火不但没灭,反而点燃了湖水,导致湖面熊熊燃烧起来。

释无名惊得下巴都快掉下来了,他身上的火不但没被水扑灭,反而烧着了水,他眼睁睁看着那大火滚在湖面,像是烧在油面上,足足两个时辰才渐渐覆灭,几乎颠覆了他十几年来形成的认知:火能点燃水?

火,当然是不能点燃水的,只不过释无名身上的火不是普通的火,而他自己此时却仍蒙在鼓里,尚未发现那火中奥秘——因为其修行远远不够。

展眼过了七日,释无名左臂上的九条凤纹已慢慢延展到心窝左近,他自知时日无多,想回南赡部洲昆仑墟去,落叶归根,将自己埋在故乡。可转念一想,回去之后只会惹姐姐和父亲心疼(如果父亲还活着的话),自己非但不能帮助家族度过危难,反而平添麻烦,万一在他死之后,九凤从他身体中迸发出来,岂不是会毁了他们鬼虚一族!想来想去,倒不如老死不相往来。

客死他乡,或许就是自己最好的归宿。

然则死而不能得其所,说起来也真是可悲呢。

这日一早,他先去聂妈妈的草房中偷了一些干粮,他听说,在西牛贺洲的最东方便是大海,他琢磨了一夜,还是跳海去死来得干净,于是便偷了够他走到大海的干粮,准备去死。

谁知刚一出门,却见三星洞外,忽然一片片青光白光阵阵闪动,不时伴着杂音,似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释无名以为门派内又出了什么事故,当下来不及多想,便忙不迭地向山下奔去,待走近了一看,才知是大师兄青囊子和十一师兄司马戌正在打架。

只见司马戌用三道冰符拉出一道冰墙,拦在自己面前,而青囊子手中捏着几根针灸用的银针,双手向前一抛,叮叮当当地插入冰墙里。

他二人分别用上内力,青囊子欲用银针把冰墙击穿,司马戌则想用冰墙把银针逼出去。

一时之间,二人相持,互相较着内力。

“个老子的,咱们可说好了,这次比试谁输了,谁就去西天拜见如来。”

“当然!不过,你大师兄我是不会输的。”

“大师兄,你的本事也就用在欺负自己师弟身上!”

“我这不叫欺负,叫教训,你不听我的话,我当然要教训你!”

“教训?个老子的,凭什么你叫我去找如来,我就要去,你又不是师父!”

“废话,叶辰半死不活的,须我来照顾伤势,我如何抽身呢?”

“个老子的,你去找如来,我来照顾老五,我有七星续命符,保证他死不了!”

二人争吵着,又添上几分劲力,银针往前近了几寸,可一会儿工夫,又被逼了回来。

释无名觉得稀奇,不知两位师兄为何闹翻,忙去问聂妈妈。

聂妈妈此时正坐在三星洞洞口,一边洗菜一边看着二人斗法,鼻孔朝天骂道:“你娘的,两个臭鳖掐架!要掐就掐得精彩些,绣花针去戳冰块,有什么看头?你俩最好把天拆下来,把地掀起来,也好叫我看着解闷。”

释无名连忙过来追问原由,才知道原来他们怕之前杀死罗波那,收服猴魔的事情会惹起西方如来的不满,甚至,会掀起佛道两派的战争,所以商议决定拿着紫金红葫芦去找如来说明原委,将猴魔交还给如来裁决。

但是,二人都怕如来翻脸,叫他们以命抵命,所以二人谁也不敢去,只得比武斗法,谁输谁去。

释无名看了看自己身上的凤纹,仿佛又扩大了几寸,他沉思半晌,走过去对二人喊道:“二位师兄,你们停手罢,我去!”

二人闻言,一同收了神通,脚不沾地过来,异口同声问道:“你去?”

“我去!”

“那可是西天,不是咱们的地盘,你可知道危险?”

释无名把心一横,说道:“死就死,我留在这里,多半也会难逃一死。”

聂妈妈在一旁道:“你去个什么?谁惹的祸谁去?”说时冷冷翻了个白眼。

释无名出着神说道:“或许,这一切的祸都是我带来的,二位师兄,把紫金红葫芦给我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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