释厄本不愿得罪这些人,但此时心中那有气,也决不肯认怂。当下将木剑一挺,要去迎接悟修的剑。
然则二人的剑都未触到对方,便“当当”两声被按在了桌子上。
众人一看,原来是莲姑左右手掌分别压住了两人的剑身。
“在座都是朋友,又都是组织中人,怎么还真刀真枪打上了?”莲姑笑道,眼角分别瞥了瞥二人,放出冷光。
释厄见悟修把剑收了起来,自己也一翻手,把木剑顺在了背后。
坐在一旁的东篱尸皇饮了盅酒,十分淡然地捋了捋胡须,“哼!这天下第一的剑法,当属东华帝君的九色神光,尔等区区剑法,皆不入流。”
“哦?难道尸皇曾经见识过青华大帝的剑法么?”贺一横笑道,一脸轻蔑之色。
“这是自然。”尸皇冷哼道。
“既如此,尸皇何不同我们讲讲,这剑法厉害在何处?”悟修说道。
“跟你们讲,不过对牛弹琴而已。”
“尸皇既不说,又如何证明你见过呢?青华大帝是何等的大仙,岂是你说见就见的?”贺一横讥讽道。
“师兄所说的不假。”莲姑忽然发话,替东篱尸皇辩解道:“当年鬼脸与崇恩圣帝交手,使寒光刀与他战了三天三夜,不分胜负,后来终是崇恩圣帝的小徒弟请来了青华帝君,他一出手,九色神光飞至,不出片刻便破了鬼脸的刀法。”
释厄在旁边听着,心中一振,龙寅的刀法与自己的剑法相差无几,甚至来说,还要高出自己些许,他若是败在这什么帝君手上,那自己也绝不是对手了。
想到此处心下好奇,禁不住问道:“这位青华帝君是哪里的大仙,有何来头?”
此话一出,众人先是一怔,而后不约而同地大笑起来。
铁通子捂着肚子,一边哈哈笑着,一边说道:“我本以为我年纪小,什么也不懂得,没想到释兄弟竟比我更加孤陋寡闻。”
莲姑“嗤”一声笑,拍了拍释厄的肩膀,“释兄弟平时寡言少语,不太与人交谈,知道的事自然是少了。”
释厄心里一动,觉得莲姑对自己的态度似乎大有转变,当然,这也得益于自己之前冒死救了她一命。
“却说龙寅的刀法如此厉害,释兄弟竟然还能杀了他,可见释兄弟的剑法也绝不一般!”贺一横半是夸赞,半是讥讽地说。
“当日......”
“此事不要提了。”莲姑忽然打断了二人的话,面露不悦之色,明显不愿再说起这件事。
短暂的沉默之后,莲姑便开始与东篱尸皇叙起旧来,说来说去,都是当年在东篱岛的事。和尚钵音与悟修悟缘闲聊“黑孔雀”近期发生的大大小小的事。贺一横仍旧冷言冷语讥讽东篱尸皇,似是仍不相信他见过青华帝君。
这些人说得热闹,只剩释厄与血菩萨呆坐着,释厄觉得有些尴尬,想和血菩萨说几句话,却看她一副泥胎模样,眼睛,鼻子,嘴都像是假的,看一眼便浑身发麻,于是也不去讨她说话,干脆自顾自地吃菜。
这一顿饭吃了良久,快近傍晚的时候,莲姑忽然说道:“今日劳几位朋友前来的原因,我想几位也知晓了。组织派我前来方寸山找那颗燃灯古佛的舍利,我本以为凭我和碧洗便能拿下,谁知这个三星洞还真不一般,碧洗被困,我又受了伤,若不是释兄弟救我一名,怕是我这朵莲花早已枯萎了。”说时看了释厄一眼,目光中多有感激之色。
释厄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心想终于说到正题了。
东篱尸皇说道:“莲儿你的事就是我的事,要怎么做,但说无妨。”
铁童子一拍桌子站了起来,那桌面上立时留下一个巨大的掌印,厉声应和道:“说什么废话,咱们这就杀上山去,看他们能不能挡得住咱们!”
“不可,不可。”莲姑示意他坐下,柔声说道:“你们稍安勿躁,这事可不得莽撞了,那些人可是有些本事的。”
“既然连莲儿都这么说,想必那些人是不好对付,眼下该怎么做,莲儿你说,我们照办就是。”东篱尸皇说道。
“这里人多嘴杂,不是说话的地方,等今夜三更时分,我在这客栈周围设上结界,咱们再谈。”莲姑缓声说道。
释厄听着,心想大敌当前,莲姑果然考虑得十分缜密,不过即便再缜密,她也料不到眼前就有他这样一个奸细。
夜深人静之后,莲姑将进攻三星洞的计划一一讲述给东篱尸皇等人听。其他人俱有安排,唯独释厄,莲姑竟然没给他分配任务。似乎是觉得他法力低微,即便去了也帮不上忙,所以干脆忽略。
不过如此以来,倒是解脱了他。若是莲姑叫他去杀师兄,那可更难为他了。
等这会散了之后,释厄暗自松了口气,悄悄离开了客栈,往方寸山上行去。
莲姑所定的进攻时机在明夜,今夜,他便正好得闲去报信。
这一路上山,心中到纠结起来,他自然不愿意师兄们遭难,但也不愿意莲姑受伤。
他并非一个无情无义之人,莲姑如今对他好,他也渐渐地,把莲姑当成了朋友。
然而还未走到三星洞门前,便有一阵肉香扑鼻而来,释厄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顺着香味飘来的方向前去,果不其然,那香味正是从三星洞里飘出来的。
当当当......
他砸响了三星洞的大门。
片刻之后,门内传来声音,“什么人?”
“是我,小师弟。”
那门“呀”一声开了个缝,缝里露出一只眼,盯着释厄看了一会儿,随后门户大开,何大丑手中拿着一只啃了一半的羊腿出现在门前。
“是你?你怎么又来了?”何大丑十分惊奇地问道。
“我怎么又来了?二师兄,你也真是的,上次我跟你说了,叫大师不要出诊,他却又出去了,你怎么跟他说的?”
“喔!”何大丑挠了挠后脑,皱着眉头说道:“说过吗?我怎地一点也不记得?”
“唉!”释厄叹着气,跨步进了大门,那香味越来越浓厚,“师兄,什么东西这么香?”
何大丑一边啃着羊腿,一边手指一座庙观的上方,“是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