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释厄猛吃一惊,觉得对方是在讲笑话,堂堂“四御”之一,岂会说死就死?站起身来笑道:“老人家,你可别打趣,那样的大天尊,如何会死了?”
“如何就不会死了?“那老者当即反问一句,翻眼看着释厄,掐着胡须缓缓说道:“神仙会死,大天尊自然也会死,不然那些大仙何必还去那王母娘娘的蟠桃宴上讨寿桃呢?”
碧洗把释厄拉着坐下,拍了拍他的肩头,叫他稍安勿躁,转脸对那老者说道:“老人家,您也不要信口开河,倒是说来听听,这位大仙如何死的?”
那老者咂摸了一下嘴巴,长叹口气,说道:“这话说来也就长了,你们知不知道三界之中,有一个天庭也不敢招惹的主,虽不在‘四御’之列,但其神通广大也绝不亚于‘四御’中任何一位!他就是那地府冥界的最高神灵-北阴酆都大帝。”说到此处,语气中忽然有些敬意。
释厄忽然一怔,喃喃道:”难不成还真有这样一号人物?”
碧洗心下好奇,问向释厄:“你认得他?”
释厄略作沉吟,缓缓说道:“当年在昆仑山,我击败了那号称‘鬼仙之祖’的幽冥老祖,却被天庭的托塔天王李靖给收走了。后来我心中好奇,他们既要收幽冥老祖,为何早不动手?于是在天庭多番打听,才得知一个传说,便是那幽冥老祖乃是一个鬼界大帝的儿子,那大帝便被唤作是‘北阴酆都大帝’,那时候天庭怕贸然伤了幽冥老祖会激怒这大帝,于是一直不曾动手。幸而那日我把幽冥老祖打了个半死,天庭却见北阴酆都大帝不曾出现保护他,便派李靖趁机收走了幽冥老祖。”
“哎呦!你还打败过幽冥老祖呐!真真看不出来,如此说来,你是天庭的大功臣啊!”碧洗掩着嘴笑道。
释厄心想我是立了功不假,可所得者不过是个水军的头衔而已,说出来也是丢人,于是沉吟不语。
那老者倒是摆出一副吃惊的模样,瞪着一对苍老的眼珠,问道:”小兄弟你竟打败了幽冥老祖?你有这个本事?”
“当日是有一些兄弟协助,不过是侥幸而已。”释厄说道。
“哦,哦,原来如此。”老者点了点头,朗声说道:“你在天庭所打听的不错,幽冥老祖正是北阴酆都大帝的小儿子,不过,即便他给人打死,那酆都大帝也不会管他。”
“咦?这是为何?”释厄,碧洗不约心下生疑,作为父亲,哪有任由儿子给人打死的道理?
老者笑道:“只因二者执念有所不同,酆都大帝的主张是鬼应独立于仙界之外,即鬼是鬼,仙是仙,鬼当专修鬼法,不必去求仙问道。而幽冥老祖却十分爱好仙法,不但自己修成了鬼仙,还想将鬼仙之流发扬光大,多年以来,他还悉心培养了一众弟子,开辟了鬼仙一族。北阴酆都大帝听说,一怒之下,便将幽冥老祖打个半死,赶出了地府冥界,从此不相往来。”
“原来是这样。”释厄与碧洗一起点了点头,又问:“那北阴酆都大帝与东极青华大帝的死有什么关联?莫不是被他害死的?”
老者淡淡说道:“不瞒二位,此方东方长乐世界原是一片鬼域,是北阴酆都大帝的地盘之一,后来被青华大帝净化,才变得如此模样!然而酆都大帝对此事一直忿忿不平,几次想来抢夺地盘,却顶多打个平手,始终难以战胜青华大帝。谁知四年之前,这里忽然来了一个面貌清秀的书生,自称是在东胜神洲群岛探访求仙时误入了此地。这书生也是个修道之人,且钟情于弈棋之术,他身后背着一个棋盘,声称三界之中棋术第一,绝无敌手。而东极青华大帝亦十分酷爱棋术,二人情投意合之下,对弈了七天七夜,青华大帝费尽心机,却始终赢不了那书生,最终心力交竭,在棋盘之前羽化而死。”
“啊?下盘棋能下死?这可未曾听闻过!”碧洗高高挑起眉毛,一脸错愕。
“这棋术怕不是一般棋术,而是道法!就如同我有两位师兄会演奏音乐,实则是暗含深奥的法术!当日莲姑智上听了那声音,几乎丧了性命!”释厄道。
说话之间,却见那老妪一手端一个木盘过来,整间客厅立刻充满肉香。
碧洗打眼一看,原来一个盘子里放的是焖鸡肉,一个盘子放的是卤牛肉。
老妪将盘放在二人眼前,笑眯眯道:“还有几样青菜和粥,片刻便来。”
“快吃罢!快吃罢!”那老者热情地招呼着。
二人也饿了许久,正要下手吃饭,却忽听“呼”一声响,不知哪里来了一个飞石,“镗”一声响,把那饭桌断成了两截。释厄与碧洗同时大吃一惊,各自退出数步,作防御之态。
“哪个放暗器?”碧洗高声喝道。
话音刚落,却见窗外忽然闪进个人影,一扭身子站在二人面前。
“是你!唐心!”释厄又惊又喜,见来者不是别人,正是我多次与自己出生入死的唐心,小别之后,却觉得她比之前更美了三分。
“你不是回天庭了吗?怎会出现在此地!”释厄问道。
“梵天一战之后,我一直未回天庭,悄悄跟着你们呢,只是你们两个忙着卿卿我我,竟没有发现我呢。”唐心道。
一句话把释厄与碧洗都说了个脸红。
唐心继续说道:”你们两个也太大意了,只顾着吃,也不看看自己吃的是什么!”说着便伸手往地上一指,只见那打翻木盘里,那鸡肉牛肉竟变成了黑虫臭蛆,在地上不住地扭动。
“啊!”碧洗脸色一变,险些呕吐出来。
“你们也不想想,刚宰的牛,这么快便能做成卤牛肉了?”唐心厉声说道。
正是一语惊醒梦中人,释厄与碧洗这才反应过来,一同看向招待他们的那位老者。
那老者捋着白须,哈哈大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