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呀”一声,宫门忽然被推开,走进一个身着粉霞的年轻龙女。
“爹,咱家的事,何必与他们说?”那龙女道。
敖广长长的鼻孔里哼了一声,厉声道:“宁儿,越发没礼貌了,不请示便随便进来!”
“爹!这些和尚整天就知道念些狗屁经文,顶什么用?这是咱们龙族自己的事!”敖宁横了金蝉子他们一眼,脸上尽是怒气,好像有什么深仇大恨似的。
善言咂了咂嘴,悄声对旁边的石芽说道:“她有病吧,若不是他爹爹非在这里拉着咱们哭诉,谁稀罕听他家的破事?”
石芽给善言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不要多嘴。
“大师,这是小女宁儿。”敖广对金蝉子道,伸手指了指敖宁,“大师,请别见怪。我这小女脾气虽然不好,却极有骨气。为了避祸,我把我自己的儿女们都派了出去,唯独这个小女儿不肯离开,非要留在我身旁。”
“别说了,爹!”敖宁一屁股坐了下来,没好气地说道:“爹,说这些废话做什么?你还真指望这群秃......和尚能帮咱们?”
“宁儿,休要胡说。若是能请到如来佛祖相助,那咱们敖家便能保住了!”
“爹!咱们龙族的气节都哪里去了?咱们就是死干净了,也不能低下头去求这些臭和尚啊!”
“什么低头不低头的,你休要在这里胡说!”
“爹,一个怪胎而已,到底有什么好怕的?咱们那么些精兵强将,我就不信杀不了一个怪胎!”
“宁儿,住口!”敖广气得脸色通红。
敖宁见父亲真的动了怒气,也不敢再多说。
敖广沉吟了半晌,好不容易才平复了怒气,笑对金蝉子道:“大师,如今龙族危难在即,能否请大师出面,请如来佛祖大施佛法,助我们扫除那个妖孽?”
“阿弥陀佛。”金蝉子站起身来,锁着眉头道:“不是小僧不肯帮忙,只不过一来小僧不能代佛祖做决定,二来,此地距雷音寺几万里之遥,等我见到佛祖,怕是已经几年之后了。”
“无碍!无碍!我派手下白鸥将军送大师回去,只消三四天便能到了!”
“这.......这恐怕......”金蝉子面露难色,似乎是不知道如何推辞对方。
便在此时,忽有一阵怪笑不知从哪里传了进来。
“呵呵呵......”
所有人皆是一个激灵。
“是赤仇!他来了!”敖广一听这冰冷而又怪异的声音,便知道是赤仇来了。
这样古怪的音色,他平生还未从旁人口中听过。
“一群胆小的杂种,想关起门来商讨对付本座的办法?”那声音又传了进来。
敖广把那老龟叫了过来,叮嘱道:“如今这里危险,快带几位大师离开!”
“多谢多谢!那小僧就不叨扰了。”金蝉子站起身来,也不给敖广告辞,跟了那老龟便走。
释厄,石芽和善言跟在他的身后,也一同出了房间。
释厄问道:“咱们这就走?看那老龙也怪可怜的。”
“阿弥陀佛,该帮的帮,不该帮的不帮。这是他们龙族自己的一段因果,还是由他们自己了结吧!”金蝉子说着,急匆匆地向水晶宫的大门走去。
善言说道:“我看金蝉和尚说的对!依我看来,他们敖家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为了报仇,骗了那么些童男童女,真是丧尽天良,由他们自生自灭去吧。”
说话之间已到了大门。
“咱们快走罢!”金蝉子片刻也不愿逗留,当下对老龟欠了欠身子,“阿弥托佛,告辞了。”
谁知还未走到门前,却忽有一股力量冲击过来,把金蝉子掀翻在地。
“哎呀,是谁?是谁?”金蝉子大为惊恐,左看右看,寻找暗算自己的人。
“没人!这里被法术封住了!”释厄说着把金蝉子扶了起来。
话音刚落,只听上方传来一阵怪笑,眨眼之间,遍地皆是红色的蟒蛇。
老龟还未及反应过来,却忽有一条蟒蛇从地上飞起,一口咬在他脖子上。
老龟惨叫一声,一身绿皮立刻变成了黑色,倒地身亡。刹那之间,又飞起一条红蟒,朝金蝉子飞去。
“哎呀!”金蝉子大叫的同时,身后忽然飞来一道火焰,“噗”一声将那红蟒拍在地上。
地上一片红蟒立刻被火焰烧焦,一股焦糊味弥漫开来。
金蝉子大惊之下,拔腿往回奔去,敖广正带着一群手下从里面奔了出来,看到遍地红蟒,大叫道:“拿起兵器,准备迎战!”
“嘭”一声巨响从上方传来,水晶宫的房顶开了一个巨大的窟窿,上面落下一群怪力乱神,左边四个,右边四个,皆是面貌极丑的妖精。他们手里拉着一只巨网,里面困着的正是敖闰,敖钦和敖顺这三海龙王。
“啊!二弟,三弟,四弟!”敖广惊叫道。
忽地,上面传来一阵怪笑,一个丑鬼从天而降。他额顶有三根角,两边是两根龙角,中间却是一根鬼角。他有一双和释厄一样的通红的眼珠,还有一嘴破口而出的獠牙。
他身披红甲,手持长矛,脚下踩着两条红蛇,背后飞扬着一只巨大的斗篷。
一众虾兵蟹将纷纷向后退开,给赤仇和他的手下让出一片空地。
“孽障,你终是来了!”敖广怒目相对,喝道:“快取我披挂来!看我如何斩他!”
释厄看敖广,心中却有些敬佩,他方才还惊恐万分地求金蝉子,此时见了赤仇,却一甩颓丧,做出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
这种勇气,是硬逼着自己拿出来的。
敖广穿上披挂,拿起龙枪,枪尖指向赤仇。
赤仇冷冷看着他,笑道:“老龙王,你不必着急送死,今天本座来的目的,不是要你的命,而是要你们龙族心服口服。”
“呸!”敖宁扬起长剑,凤眼圆睁,“依你之意,是要羞辱我们龙族?”
“我说过了,不是羞辱,是叫你们心服口服!我玄冥一族既要统管天下海域,要的,就是四海臣服。”赤仇说罢,扬起手掌,“啪”一声把身后的大网撕破了,被困的三海龙王连忙钻了出来,连滚带爬来到大哥敖广的身旁。
“他怎么把龙王们都放出来了?”善言摸着自己圆溜溜的光头问道,心中直感莫名其妙。
释厄道:“你没听见么?他方才说了,要龙族心服口服。或许,他是要一个打四个,打得他们心服口服。”
果不其然,只听赤仇冷笑道:“上次你们四海龙王不知廉耻,四个联起手来打败了本座,今次,本座就要叫你们知道,即便你们四个再次联起手,也绝非本座的对手了。”
“怯!那还不是彰显他自己的本事,还说不是羞辱人家?”善言翻着白眼道。
“是啊!这个赤仇不但长得难看,行为也令人作呕。都说士可杀,不可辱,他却一心要羞辱龙族。”释厄说道,心中有些不忿,又悄声对金蝉子道:“要不要我出手,羞辱这怪物一下?”
金蝉子挑着眉毛道:“你......你能打过他吗?听那龙王说,他可是极厉害的!”
释厄笑道:“厉害不厉害,那是相对而言。在那几个龙王看来,他自然是厉害,在我看来,他绝接不住我三招。”
“此话当真?你却不早说,害得我方才那样心惊。不过说来说去,这还是他们龙族的事,咱们能不参与,尽量不要参与,毕竟是道家的事。咱们还须谨慎,莫要给佛祖招惹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