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的和尚还在那里吆喝:“佛母的卧房被你们搜了,传出去岂不被世人笑掉大牙!成何体统!”
“闭嘴!休得无礼!”波罗妮妮倒是丝毫没有生气的意思,反倒是喝止了那和尚,“这两位可是我的朋友,你个小小沙弥,怎敢对他们无礼!日后这二位会常来我这里,你们都给我好好招待着。”
二人听了这话,只当波罗妮妮真是拿他们当了朋友。
那么既是朋友了,又如何能闯人家的闺房?更何况,依波罗妮妮的话,似乎以后还有好处等着他们,若是坏了交情,以后拿不到好处,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佛母说哪里话,您的闺房我们随便闯入,那还算什么朋友了,我看今日之事,就此作罢!”崇恩圣帝笑道。
鬼将大帝蹙着眉头,对崇恩圣帝道:“咱们真不搜?”话中倒有几分失落之意。
崇恩圣帝横了鬼江大帝一眼,悄声说道:“你还惦记佛母的闺房?你已有了那白衣美女,够你玩上一年半载了!”而后对波罗妮妮道:“今日我二人奉命前来,多有叨扰,实在是不得已而为之,请佛母见谅。”
波罗妮妮听到这话,便知道他们无意再搜查自己的卧房了,一颗悬了许久的心终于落了地,笑道:“既如此,那我就不留二位了,请代我向玉帝陛下问好。”
二人一同拱了拱手,随后转身,“噌噌”两声飞上天空,驾云而去。
如此,这一场搜查竟在十分友好的气氛中结束了。
然而事情忽然发生了变化,他两人飞出好远之后,崇恩圣帝却忽然停住,把鬼江大帝晃了一下。
“怎么停了?”鬼江大帝回头问道。
崇恩圣帝呆在原地,蹙着眉头一动不动,似乎在思索什么。
“崇恩兄?”鬼江大帝觉得好奇,又问道:“哈哈,崇恩兄,你是不是舍不得佛母?”
“非也。”崇恩圣帝摇了摇头,又像是对鬼江大帝说话,又像是自言自语:“你觉不觉得,方才佛母对咱们的态度,好像是两重天地。先前十分恼火,后来又客气得很。”
“那又如何?他必是认识到咱们的厉害了,因此就怂了,有什么好奇怪的?”
“就凭你这份单纯,也不适合做冥界皇帝。”崇恩圣帝笑着嘲讽道。
“啊?你这话什么意思?”鬼江大帝皱着眉问。
崇恩圣帝又似自言自语道:“你没留意到,她态度发生转变的时候,恰恰就在回去卧房之后。”
“你是不是多虑了?”
“按道理来说,女儿闺房必定不愿被男人搜,而她却热情地叫咱们去搜,我看,极像是欲擒故纵!”崇恩圣帝想到此处一拍大腿,大叫道:“哎呀!必是如此!那反贼必定就在她卧房里!方才本座一时糊涂,被宝贝蒙了双眼!”说罢转身就走,一溜烟飞去大雪山顶。
鬼江大帝不明所以,只得紧随其后,一同飞了回去,路上还说:“咱们适才既已走了,如今回去再搜,岂不是出尔反尔?这似乎......似乎有点羞耻。”
崇恩圣帝心想既然鬼江大帝这样的无耻之徒都说羞耻了,那必是羞耻到了极点,他们既代表天庭,当然不能这样干,思量半天说道:“咱们自然不能再回去搜,但可以潜伏在周边,等待时机!我就不信,那两个反贼能藏一辈子!”
说话之间,二人已经来到佛母庙左近,在一座布满白雪的巨石后藏下身子。
他们一同往佛母庙那边张望,见全寺皆是昏暗一片,唯独佛母的卧房里仍然灯火通明。
“看到了吗?她还亮着灯,必是有蹊跷的。”崇恩圣帝道。
“说不准她是在会情郎呢?”
“亮着灯会情郎?”
“那依着你说,必是藏了那反贼?”
“九不离十!咱们只消静待时机即可。”
却说波罗妮妮本来在房中照看石芽的伤势,忽然之间,浑身一悚,惊道:“糟了!他们又回来了!”
碧洗和石芽二人也同时一怔,有些紧张地问道:“回来了?何以见得?”
波罗妮妮连忙把灯灭了,戳破窗纸,目光往外头扫去,喃喃道:“你们不知道,我们佛门清静之地不触凡尘,本有一种安静祥和之气,这种气氛,你们不修佛的人是感受不到的。可是就在刚才,我十分明显地感到......有两股煞气打破了这种安谧。看来那两个混蛋必是察觉到了异样,因此又回来了。”
“啊?”碧洗吃了一惊,看了看石芽,仍是那副奄奄一息的样子,“可是我们眼下也无法逃走,这......这可如何是好?”说着攥起了拳头,“看来只好等他们进来,和他们拼了!”
“他们要进来早进来了,依我看,他们既想抓你们,又不想和我撕破脸,如今是想来个守株待兔。”波罗妮妮道。
“那......我们岂不成了笼中之鸟?”
“若是笼中之鸟倒也好了,大不了一直躲在我这里,只怕他们等烦了,放一把火把我这寺庙烧了,那你们不出去也得出去了。”波罗妮妮说罢,皱起眉头,一脸愁思之状。
碧洗见波罗妮妮如此神情,以为是自己连累了她,于是重重叹了口气,滚下了眼泪,说道:“看来这次真是没活路了!早知如此,之前就该和他们拼了,也免得给佛母添一个窝藏反贼的罪名!”
“无碍的。”波罗妮妮摆了摆手,她是一个地地道道的性情中人,当然不会责怪碧洗和石芽给自己添麻烦,她所思虑的,仍是两人的安危。
石芽听着二人说话,苦笑道:“梵天智上已死,莲姑,善言今日也遭了难,看来咱们‘黑孔雀’是劫数难逃了。”
“其实,咱们还有一线生机的。”波罗妮妮忽然说道。
“哦?佛母所指的是......”碧洗问道。
“有一个人能够救咱们,不过这个人......他未必肯来。”
“是谁?”碧洗蹙眉问道,心下十分好奇。
波罗妮妮看了一眼石芽,淡淡笑道:“他就是你的师父。”
“我......我师父?”石芽猛吃一惊,几乎要从床上坐起来,“我师父失踪已久,到哪里去找他?”
碧洗同样一脸错愕,拉起波罗妮妮的袖子手:“佛母,你知道他在哪?”
波罗妮妮笑道:“说来也真是巧了,这世上知道他在哪的人寥寥无几,而我就是其中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