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周淳在炼制好一炉丹药之后,将济恩寺临时事务交予周荣后,直奔松河府而去。
松河府,是北陵国在黑州建立的中心城府,也是北陵国在黑州周边数州的军政中心所在地,因此军政大权皆由周淳祖父周衮执掌,故而周家就迁居于此。
松河府,临松河而建,城跨两岸,锁钥渡口,扼守三江,通达四方,为黑州战略要地,故建府立城,控扼八方。
经过三日的驭器飞行后,周淳于巳时时分,来到了松河府,眼中见到的是四面八方巡查道路的骑士往来不绝,道路之上大部分车马往来运送军资,江上往来千帆运送的同样是军资。
不过,在周淳眼中,车、船上的劳役之人,多为困顿劳乏之辈,让其想起来黑州前的周氏族长之言,使其忧思更甚。
等飞临松河府城上空,周淳收了飞行法器,一个闪身就来到城中最大的府邸门口。
看着御赐匾额上熟悉的义平王府四个字,灵识中不同于延府的府邸建筑格局,周淳心中有些失望。
等到心神略定,周淳灵识一探,就锁定了一处房屋所在。
这处房屋之内,众人环聚,俱为女子,其中明显为主子的两位女性,一位六旬老妇,一位三旬的中年妇人,面对墙上一幅画卷,俱皆双目红肿,显是刚刚哭过,才收了眼中泪的样子,而屋内下人,有暗暗垂泪的,有一脸悲慽的,有用手绢掩目而泣的,显是受了两位妇人的影响。
在灵识的感知中,这两位妇人,正是周淳的祖母与母亲,而两位妇人前方画卷中,有一道十四五岁,翩翩少年的身形,正是周淳十四岁时的画像。
见到这般场面,周淳心中不由得一庝,眼中泛起了泪光,其身形一动,径直闪现在屋内,引得满屋惊呼一片!
引得背对周淳的两位亲人,一同转身,想看看出了何等变故,竟使得从小培养到大、家规森严的婢女,表现如此不堪。
转过身来的两位亲人,见到眼前活生生的、眼中同样浮现着泪光的画中人出现在面前,不由得同时一手掩嘴唇,言语哽咽,断断续续,疾步来到周淳面前,另一只手各紧拽周淳一手,泪如泉涌:“淳……儿,是……你么?淳儿……,想死……为娘(阿奶)了……啊,啊……呜呜呜……。”
看着面前两位亲人,不顾体面,一手拉拽着自己,一手紧捂嘴唇嚎啕大哭,周淳自然而然的双膝着地,泪流满面,各执两位亲人一手贴于两边脸颊,任由泪滴重重砸在红纹木板上。
不知时间过了多久,听闻此事的周家嫡系各房长辈子弟都汇聚于此,将除两位贴身婢女外的,在房内侍奉的其余婢女挤的不见踪影,还有个别周淳幼时特别亲密的子弟没能挤进屋内,急的在屋外大喊大叫,被长辈训斥责骂后,在略微安静下来后,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在原地踱步。
在这个时间,还是阅尽了无数冷暖的祖母先清醒过来,不顾双目垂泪,对旁边的自己贴身婢女吩咐:“梅香,去吩咐大管家通知大老爷,小淳儿回来了,叫他早日回府。”
然后又对儿媳妇的贴身婢女吩咐:“秋香,吩咐许管家,安排膳房忙起来,开大宴,赏红包,王府上下人等,包括短工在内,一视同仁,人人有份!”
接着边劝媳妇,边垂着笑泪安慰周淳,不知不觉间,祖孙三人抱在一起言笑晏晏,带着屋内屋外的气氛一起欢快起来。
等祖孙三人渐渐都收拾好心情,周淳祖母见屋内汇聚一堂的族人,吩咐到:“现在是我等祖孙高兴的时间,你们都先回去,等大宴开始,你们在慢慢叙旧,不必急于一时。”
屋内众人见老祖宗发话,不敢顶撞,于是上前辞安,顺便与周淳见了一礼后,纷纷离去,连带着屋外众人也渐渐散去。
等众人散尽,服伺两位妇人的婢女才纷纷返回,带来了无数当季果子,美食点心。
周淳小心伺候着两位长辈,净过手后,又捡着好的说些修行以来的见闻,惹得两位长辈尽皆欢心。
忙乱过后,两位长辈各自留下贴身婢女,将其余婢女统统驱出,待屋内只余数人后,这时的周淳才与两位长辈相互仔细打量。
只见阿奶一头乌发,不见银丝,只有容颜易老,笑容慈祥;只见母亲容颜未改,依旧美丽迷人,与阿奶一起笑咧了嘴盯着周淳看个没完。
周淳傻傻地也由着两位长辈看个没完,笑个不停。
两位长辈笑够了,看够了,才等来阿奶笑咪咪地一句:“像,真像他爹年轻那会儿,迷死小娘子不偿命。”
听得周淳心里直接翻白眼,还得陪着笑,撒着娇:“那有,阿奶笑淳儿长的丑呢!”
惹得一旁的两个贴身婢女羞红着脸,悄悄地盯着周淳看,偷偷地掩着嘴笑。
“哟嚯,瞧瞧,瞧瞧,十二年不见,学会顶嘴了,不信?问问她们两个丫头啊!”阿奶指指两个贴身婢女。
周淳转头分看两个丫头,就见二女的脸颊更加红了,如火芸果一般,还垂着头。
这时的阿奶,笑地更加的耐人寻味了,“淳儿啊,离家十二年,可有中意的人儿啊?”
周淳一听,心中明白,对两位长辈坦白:“禀阿奶、母亲,淳儿在师门已有中意的爱人,由两位师父做主,已行了纳吉之礼。”
“好事啊,你小时便善丹青,快快绘来让阿奶与你母亲好好瞧瞧,梅香、秋香快去取笔墨纸砚来。”
就见两个婢女齐声应是,出门而去。
等两个婢女出门远去后,周淳才开口说:“阿奶,母亲,孩儿已学成大道回来,不需要笔墨纸砚也可绘画,唤人来,守住门口,不让其余人等进来,孩儿让阿奶、母亲看看仙道事物,以解阿奶之念想。”
“好呀,好呀,淳儿还记着阿奶的心事呢!周大林,周大杰,给老身守住门口,除大老爷外,不准任何人进来。”周淳阿奶如小女儿般拍起了巴掌,一脸憧憬地高声喊到。
-----我是尽皆欢心的分割线-----
“……,闻义平王世孙归,阖府上下,得养生术,艳羡众生。”《惊世奇术》.卷二.清河狂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