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点点金光像是从头顶上撒下,慢慢的,金光越来越亮,冲开了灰雾。正怒气冲冲的殷岩松抬起头往上看了一眼,脸色错愕,眼睛被金光刺得眯了起来,只看到上空一块四方、刻满了线条字体的大金块正往自己头顶盖了下来。
“要死……”
殷岩松刚来得及闭上眼睛,就觉得自己被那强烈的震感震得整个人都腾飞了一阵,在震耳欲聋的一声“轰隆”中缩紧了肩膀,捂住了耳朵。
巨响过后,殷岩松只觉得身下一松,像是跌在了一个沙盘之上,久违的轻松感觉爽得身子骨不由得颤了一下。
“嘶——”
“呼……”
两声饱含特殊意味的长吁过后,完事了的殷岩松站了起来,环视了一圈脚下的巨大金色方盘,发现样式还真是自己房内那个金铜色司南的底盘,就是颜色变得金碧辉煌了些,映得周围的灰雾也染上了一层金色。
想起刚才转头都不敢的别扭感觉,殷岩松只觉得浑身不自在,又在原地转多了几圈,突然发现了一个问题。
“那勺子呢?”
殷岩松正说着,突然觉得脚下的影子越来越大,抬头一看,一根巨型的勺子从天而降,直直向自己砸了下来。
“砰!”
又一次能震聋耳朵的巨响,正站立着的殷岩松立马感觉到了自己屁股与地面接触的疼痛感,“哐啷”一声,是金属与木头碰撞带着点沉闷的清脆响声。殷岩松睁开眼定睛一看,原来已经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内,那倒在地上的金属正是刚才脱手的司南。
殷岩松捡起地上的司南坐回到床位,捧在手上上下端详着,不知是不是心理原因,的确觉得色彩比刚才黯淡了些,少了点金色,铜黑色更深了些。
“真他娘的神奇,到底啥原理?”
殷岩松嘀咕着端详了一会,没能看出啥东西来之后,又将这铜黑色的司南放回了木板上。
“呼……”
殷岩松坐回床上,准备感受一下自己的身体状况。
“呃……”
“…(⊙_⊙;)…”
“怎么回事……”
“好像不太对劲……”
察觉到身体变化的殷岩松愣了好大一会,眼神呆滞,无语道:“不是,怎么就跌到八层中段了?还倒退回了一年前的身体水平?”
“司南,那司南呢?”
殷岩松又想起自己刚才在域境深处见到的那个金色大勺子,又是一阵疑惑,这东西跑哪去了?
念头刚起,殷岩松眼前好似又有一道闪电划过,朦胧中见到刚才那个方盘与大勺子组成了一个巨大的金色司南,铺在域境深处的正中央,周围的灰雾被映得金灿生辉的。
这一切好似在脑海中出现,又好似在眼前一闪而过,等殷岩松反应过来的时候,画面已经消失不见,让他无法分辨这到底是自己脑海对刚才画面的意识停留,还是自己真有内视到域境深处的画面。
“真他娘的扯蛋……”
一通折腾,殷岩松被搞得有些傻眼,挠了挠头,有些无奈:“跌段就跌段吧,好歹没有了那种沼泽的感觉,但到了七层顶端这种感觉到底还会不会再来,这也没个准信啊。到时候要再是老问题,那我这么折腾图啥?”
“而且金色司南这玩意,谁也不知道它是让人一次性跌境,以此吸收养分,还是得隔一段时间就得跌一次。”
殷岩松呈大字型地瘫倒在床上,一番折腾反而更烦恼了,生无可恋:“越想越像那些邪教的滴血喂剑,再被这种老套的剧情折腾两次,谁顶得住啊。”
……
……
二楼,不知被什么东西吵醒的殷老爷子坐在床沿,看着三楼殷岩松房间的方向,诧异低语道:“跌段?进阶失败了?”
“算了,应该没生命危险,就不打扰他了,明天再看看有什么事。”
殷老爷子想了下,又躺回床上睡了过去。
……
……
一夜无眠,殷岩松在床上翻滚到快六点,天亮了之后,干脆起床下到一楼的后院里晨练。
七点左右起床的殷老爷子看到殷岩松眼中的血丝,虽然大概猜出来什么问题,但还是假装诧异问道:“咋的了?在家还能认床了?”
殷岩松停下动作,摸摸头道:“不是,想事情,晚睡了些。”
可惜昨晚尝尽了各种办法,也没能再见到那只金色司南,没见到也就算了,因为没训练舱,寻常的训练方法对身体的提升很难在短时间提高,自己也很难准确得知现在是不是真能正常进步了。
殷老爷子看了他眼道:“别给自己揽那么多烦心事,能上进最好,但如果没那天赋,当不了兵王,也饿不死。”
殷老爷子很少主动追问殷岩松的事情,除非他说,殷老爷子就会给自己的意见,否则都只会在大的方向上,给出一些人生的建议。
老爷子回到前屋去开正门,殷岩松一套体能训练也已经接近结尾,就想着到厨房里去喝点水,然后再上楼去洗澡换衣服,和老爷子去喝早茶。
厨房内,殷岩松正仰着头喝水,眼神突然恍惚了起来,瞳孔溃散,手中玻璃杯连着没喝完的水脱手掉落。金色司南的虚影似是铺在了饭厅当中,勺柄指向了西北方古街里一点的方向。偌大的金色司南虚影之上,有一副同样显得朦胧不清的画面,只见到一个背影丰腴诱人的青年女性,正与对面三四个男子在对峙争论着什么。
倏然,殷岩松浑身一颤,像是元神归位一样,眼神恢复了清明。来不及多想,殷岩松低下头,脚下一抬将玻璃杯踢回空中,稳当地接在了手中。
前屋店铺内的殷老爷子像是感觉到了什么,往殷岩松的方向看了一眼,但那感觉稍纵即逝,殷老爷子皱了下眉头,也没去深究,只当是殷岩松进阶失败后的些许后遗症。
“要死,这破玩意,要是回学院上课考核也这样时不时给我来一下,这谁顶得住。”
揉了揉脑袋,殷岩松呲牙咧嘴,有些头疼,寻思着能不能找个法子把这东西给取出来,最少也得让它别不分时刻就蹦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