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周围人的吹捧,李牧很是得意。他将后世纳兰性德的词改了改直接用在了这里,倒也算是贴合如今的情境。
“这算是我的开山大作吧,以后不知道有多少人会膜拜这首作品。哈哈哈哈。”李牧在心里展开了无尽的遐想。
但李牧万没想到的是,跟他这首词一起传开的,还有另一首打油诗。
稀奇稀奇真稀奇,十岁少年豆蔻妻。
海棠初绽香未盛,一枝梨花比猴急。
宋朝时,苏轼调侃张先老牛吃嫩草,作下了:“十八新年八十郎,苍苍白发对红妆。鸳鸯被里成双夜,一枝梨花压海棠。”如今不知哪位,用这梨花海棠调侃这对年轻新人。
自此,李牧被人私下里称为“李猴急”。
张家的正堂大厅里,张守业和妻子分别坐在上座。
“老爷,少姑爷新作的词。”一个家丁将抄录来的词递给了张守业。这会儿李牧还被拦在门外,不管这门亲事怎么样,李家都算是高攀了张家。这门,不能轻易让他进来。
“一生一代一双人?”张守业在脑海里慢慢回想着,“原来是唐初骆宾王的,这小子真是拿来就用。”
旁边张夫人起身凑了过来,由于这里没外人,暂时不用拘礼。“这首词写的真是极好,虽首句用古人言,但后面当真是精彩。这李牧方才十岁,就作出这种词来,才华横溢,将来必定大有作为。”
张夫人对夫君这么急着把女儿嫁出去,很有意见,但现在也没多少怨念了。就算李牧小时了了,长大后走不了仕途,那也还可以经商。李家那些铺子也够女儿享用一生了。
那些乱七八糟的礼仪,李牧根本就没去学,一整天全都是在赵得助的指引下,让做什么就做什么,乖巧至极。
至于酒宴,那就更容易对付了。李牧年幼,以茶代酒豪爽了一番。
喝酒侃大山是大人们的事,李牧这种小孩吃饱了就在旁边闲聊起来。
张立言拿着一只鸡腿,一边啃一边说:“李牧,你还要搬家吗?”
“嗯,是说过要搬家。”李牧没多想就承认了,保不齐就是这小胖子泄密,让张守业知道自己要搬家。
“不是说不让你家还钱了吗?怎么还要搬家啊。”小胖子毫不留情的道出了真相。
李牧这脸皮登时就挂不住了,“我搬家跟欠你家钱没关系,没关系!”
“切,谁信呐。”
就在此时,张守业凑了过来,拍了下李牧的肩膀,道:“贤婿,现如今咱们两家无债相欠,就不搬了吧。留下来,跟立言一起拜杨阁老的弟子为师,将来前途无量啊。”
李牧听到杨阁老,立马就炸毛了,他对明朝的历史还是有所了解的,如果现在让他拜杨阁老还行,最起码能辉煌十来年。可让他拜一个不入流的混日子货为师,还不如杀了他。
“京城能者云集,远非这杭州能比。我搬去京城,一是为了拜名师,二是为了将我李家的铺子开到北方去。天地广阔,何必局限于杭州一城。”
张立言啃了一口鸡腿,“你说拜名师我还信,可你说把铺子开到北方去?这天下富庶无过于江浙,你不在这里赚钱,跑京师去?”
“这你就不懂了吧,虽然北方经济不咋地,但是有权啊。要想赚钱,就离不开权。天下的权力都来自京师,不去那里碰碰运气,我不甘心。”李牧这话说的,他自己都差点信了。他拍了拍自己这小舅子的肩膀,“过几天我就搬了,你要不要跟着去?”
“不去!”小胖子态度很坚决。
“为什么?”
“京城没家里的小吃多。”
听到张立言这让人哭笑不得的答案,李牧很是无奈的耸了下肩。也罢,自己这头驴找不到坡下,既然做出了搬家的决定,那就搬呗。反正现在白得三万两嫁妆,还捡一漂亮媳妇,比起倾家荡产还那十万两银子来,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张守业刚想劝李牧几句,就被一旁的人拉过去喝酒了。
其实在李牧内心里,很渴望到京城去看看。见一见那些历史上的大人物。只窝在杭州这里,折腾不起来太大的浪。再者说了,以后迟早都是要进京赶考的。李牧就是这么自信,自己一定会中举,获得参加会试的资格。
李牧送走了最后一位宾客后,终于被家丁丫鬟簇拥着送进了洞房。
张婉秋听到外面的喧闹声,知道是李牧来了,赶紧坐好。
“娘子,我来了!”
李牧上前一把抱住了张婉秋。
“你猴急什么?还没喝交杯酒呢。”
虽是交杯酒,但两人都轻抿一口为止。李牧还太小,跟张婉秋行不了周公之礼。于是两人在一番玩闹之后,聊起了天。
“你怎么突然答应娶我了,还那么着急。”张婉秋心里一直不明白,这件事让人好奇。
“啊?就是喜欢呗。”李牧可不敢说出实情来,那样太伤人心了。
“过几天咱们搬到北京城去住,为夫带你去见识见识。”
“真的要搬家?”
“嗯!”
张婉秋刚想再问李牧的时候,发现这家伙已经睡着了。她叹了口气,发了会呆,也难耐困意,两人相拥而眠。
次日上午,李牧和张婉秋在家中逗那只白猫小雪团玩。
“没想到这送出去的猫还能再回来。”李牧用手拉着小雪团的爪子,感慨道。
张婉秋摸了摸小雪团的脑袋,“你没想到的事情多着呢。”
此时赵得助气喘吁吁跑进来,“少爷,外面都传开了,说你是李猴急。”
“怎么讲?”
“也不知是哪个值千刀的,做了首打油诗,说:稀奇稀奇真稀奇,十岁少年豆蔻妻。海棠初绽香未盛,一枝梨花比猴急。”
张婉秋噗嗤一下就笑出声来,紧接着就羞红了脸。这诗里面的“豆蔻妻”,可不就是指的她嘛。
“岂有此理,哪个乌龟王八蛋敢编排老子!看来这杭州城不能呆了,过两天赶紧搬!”李牧气的直跳脚。
“夫君息怒,要有点读书人的气度。”张婉秋在一旁劝导。
“读书人有气度吗?写这诗的就是读书人!他们分明就是羡慕嫉妒恨!”
李牧随后做通了妻子的思想工作,张婉秋在南方闹出一个克夫的名声,现在又被街头巷尾的议论,也想着离开这是非之地。
躲远一点,时间长了这些议论也就散了。
老丈人张守业本来反对李牧搬家,但架不住女儿念叨,也就同意了他们搬家。毕竟这算是李家的家事,李牧有这权力做主。只要他李牧不败家,对女儿好好的,张守业就不打算多过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