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牧等了几天之后,终于等到了掌印太监张永来读圣旨。但他跪着听完之后也没听到半点关于自己的封赏,反倒是张婉秋,被封了个五品诰命,宜人。
张永笑着将李牧扶了起来,“小公子,万岁托我给你带个话。”
听到这里,李牧赶紧又跪了下去,该装的样子必须要装。
张永见此笑的更加开心了,这李牧真是懂规矩,“不必如此,起来听就行。万岁说,‘李牧,炼铁赚的钱咱们五五分账。你大哥不是那食言的小人,这次先给你夫人封个诰命,让她以后好好管教你,多读点书。’”
“草民李牧谨记在心。”李牧说完就冲着皇宫的方向磕了个头。
李牧起来之后,悄悄地将一根小金条塞到了张永的手中。张永愣住了,虽然没低头看,但手上那点东西的分量,定是黄金。先前去传旨,别人家顶天给点银子,这李牧一上来就塞金子,大大出乎了他的意料。
宦官爱财,他张永也不例外。将这根金条悄无声息的收了之后,张永越看李牧越喜欢,“李小哥以后要是有什么难处,尽可跟杂家来说。杂家在这京城里,说话还是有点分量的。”
“一定,一定。将来李牧还得多仰仗您老人家呢。”
打发走了张永之后,张婉秋将李牧拽进屋子里面,“你给那太监什么东西?”
“就一根金条。”李牧没打算瞒着,因为家里所有的财产都被张婉秋掌握住了,瞒不住的。
“啥!”张婉秋瞪大了眼睛,“就一个传旨太监,用得着这样吗?那可是金子啊!”
李牧赶紧安慰她,“娘子,莫生气,莫生气。他可是御用掌印太监张永,提督京营。在皇上和太后身边都说得上话,送根金条不亏。以后还要多送点。指不定哪天咱家遭了灾,还得指望人家说话救命。”
“就算是这样,你也太败家了吧,咱家就那点财产,这样下去,迟早让你败光。”张婉秋嘟着嘴,很不开心。
“放心吧,娘子。我李牧绝对不做那亏本的买卖。”
“好,姑且相信于你。对了,从今日起,在卧房里再添一张床,我们分床睡觉。你毛都没长全,就总是对我动手动脚,伤了元气可不好。”张婉秋红着脸说。
李牧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好好好,娘子怎么说就怎么办。”
反正这肉早晚都烂在锅里,跑不了。
张婉秋在李家的地位瞬间就拔高了一大截。所有人对这小夫妻俩都越发尊重,才来京城几个月,就捞到了一个五品诰命。这本事,着实令人佩服。
李阁老的孙媳妇被封了诰命,还是五品的,这一下子就传遍了京城。由于宫里面下了命令保密,没人知道新的炼铁方法是李牧发明的。在他们看来,这张婉秋就是不明不白的就被封了诰命。
不明就里的吃瓜群众,开始不断臆想这背后的故事。
又一个月后,李家从皇城里面取回一笼子小奶猫,吃瓜群众们恍然大悟,原来是李家养猫讨好皇帝,这才得了一个诰命。
那些风言奏事的科道官们,开始卖力气的上折子,却都石沉大海。宫里面就是不解释原因,上多少道折子都白搭。
这下子京城里面炸锅了,纷纷指责李家谄媚皇帝。李东阳是百口莫辩,但一想到炼铁是关乎江山社稷的大事,也就咬咬牙忍了这些流言蜚语。
张婉秋悉心照料着小雪团的那些子女们。还别说,这小家伙能力挺强的,豹房的那些母猫一下子生了二十多只。朱厚照挑拣了五只难看点的给李家。
时至三月,春风徐徐。
虽然李东阳已经退休在家,可还是派人按时去通政司取最新的邸报,李牧就在那里拿着一份二月的邸报在看。
“这王守仁就是厉害啊,从南京太仆寺少卿升到了南京鸿胪寺卿。可惜这大明官有南北两套,最有分量的,还当属北京这边。”李牧一边读一边言语。
张婉秋在一旁摆弄着上个月太后生辰时赏赐给她的一支赤金掐丝凤簪,说:“你啥时候开始研究起这些来了?”
“反正长大后早晚要跟那些人打交道,现在多了解点朝堂政局,总是有点好处的。”
“呦,您这小小生员还是先好好读书吧。您瞧瞧这甲戌科马上要开考了,不知道今年谁又能拔得头筹,高中状元。”张婉秋说着就将金簪小心翼翼收到了盒子中。
李牧嘟了嘟嘴巴,这科举暂时跟自己没啥关系。虽说皇帝赐自己为恩生,可以直接参加乡试,可是下一次乡试还要等两年。今年也就只能去院试上凑凑热闹,跟那些生员一起感受一下科举的氛围。
就在他看邸报的功夫,一个小太监匆匆忙忙来到这里,说是皇帝有事找李牧。
李牧刚进皇城的门,就看见一左一右两拨人过来。左边那个带队的他认识,正是皇帝身边的江彬。右边那个白脸大汉还未曾见过。不过瞧这架势,官肯定不小。
李牧拱了拱手,问:“不知这位大哥怎么称呼?”
“锦衣卫都指挥使,钱宁。承蒙皇上抬爱,赐我国姓,所以都叫我朱宁。”
原来这个白脸大汉就是钱宁,听着好像不是好人啊,看来得跟他保持点距离。李牧对大明的历史知道的不太多,脑袋里仅存的大部分还都是关于嘉靖朝的。全拜后世那部电视剧所赐,不然他真的是一无所知。
就在此时,旁边的江彬发话了,“哼!不光是你有国姓,皇上前不久也赐国姓于我。这今后咱们可是本家了。”
李牧听出了这两人话语间的毛刺,他于是闭口不言,就老老实实跟着。这种争斗,他没必要去掺和。
朱厚照最近很开心,特别开心。这才一个多月,就赚了一箱又一箱白花花的银子。这炼铁卖钱的路子看来是对的。怪不得都说盐铁暴利,原来是真的。朱厚照特地命人在屋子里面,用银子砌了一张床。然后将屋子里面用地炕烧的暖如盛夏,他就躺在上面休息。
扣扣索索惯了的人,突然间暴富,大概就是这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