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秋生马上吆喝起来，传达校长的意思。校长请客去玩，谁不响应？一声招呼，十五个班主任马上到齐，赶到校门口。果然，一辆豪华客巴停在那里，余义进坐在副驾驶。

“余校长好！”“余校长好！”进去的时候，老师们纷纷向他大招呼。

“嗯！”余义进一一颔首回应。

客车出发了，余义进看了一眼坐在旁边的范秋生，说：“范主任，你看看时间？”

范秋生忙掏出手机一看，时间为7点45分，比预定时间提前了15分钟。没想到老师们出去玩如此积极，他有点不好意思。

余义进看出了他的尴尬，笑了笑说：“老师们，高三的工作辛苦你们了，范主任向我提了几次建议，说要好好犒劳一下大家。范主任的建议不错，工作做好了，就得肯定，今晚我和范主任请大家去芙蓉温泉泡泡澡，放松一下。”

“好啊，谢谢余校长！”车厢里一片欢呼。班主任工作辛苦，高三班主任工作尤其辛苦，所以高三班主任基本上是男士。听说是去芙蓉泡澡，那还不高兴。

范秋生涌出感动，觉得余义进此举真是及时雨，既调动了班主任的积极性，又给他这个高三年级主任争了面子，添了人气。

因为接近月半，月亮露出了大半张脸，毫不吝啬地把月华洒向人间。车子在宽阔的柏油路上奔驰，两旁的山是刷刷地往后退。没有多久，客车进了芙蓉温泉区，在一家叫“百花谷”的澡堂前停下。澡堂前一溜都是小汽车，客车好不容易找才到停车位置。

“百花谷”门前站着好几个着红色旗袍的漂亮姑娘，正脸带微笑地迎接前来消费的客人。老师们哪见过这样的世面，站在门口不敢进去。

“真是土包子！”余义进嘀咕了一句，站到队伍前面，挺着将军肚，大手一挥，说：“走！”

校长带了头，老师们有了底气，不再犹豫，跟在后面，浩浩荡荡地开进了澡堂的大厅。

很显然，余义进是这里的常客。一看见他，服务台的胖领班姑娘马上迎上去，满脸生花地说：“余老板，您怎么隔这么长的时间才来呀！”

余义进拍了拍她的脸蛋，说：“几天不见，你又肥了。”

“瞧您说的，您眼里只有我的肥，没有我的心。”胖领班假装生气，嘟着嘴撒娇。

“你的肥你的心，我都惦记着呢！”余义进戏说起来，“听说温州搓澡女工是天下一绝，等下你来帮我搓，让我感受感受，怎么样？”

他俩一问一答，怪有趣的，老师们开始笑了起来。听到笑声，余义进急忙打住，说：“快点给我安排姑娘！”

“好咧！”胖领班数了数，加上余义进共十六人。一下子来这么多客人，胖领班并不慌乱，传呼几下，马上调度完毕。

没过多久，一群姑娘从三个小巷里涌出来，聚集到厅中，站在老师们的面前，等待他们挑选。

见老师们畏手畏脚的，余义进只得带了个头，挑了一个姑娘，随着她进了最右边的那条小巷。见大老板带头了，胆子大些的也马上行动，挑自己中意的姑娘走了。

最后，就剩下一个姑娘站在范秋生面前。

这个姑娘二十岁左右，人不高还有些胖，不过脸蛋还可以。她正怯怯地站在哪里，等待客人提供做生意的机会。

让异性帮自己洗澡，除了老母和前妻杨含紫，范秋生就没有再经历过了。他忐忑不安，觉得这样不好，要是发生意外，易歌知道了肯定会休了自己。他看了眼前那位姑娘，觉得拒绝她又不好。这是她的职业，自己不给她机会，今晚她肯定会少发工资。这样想着，他又开始犹豫。

姑娘看出了他的不安，主动行了个鞠躬礼，说：“先生，您不要担心，我肯定给您高质量的服务。”她的普通话非常标准，也很甜，应该不是本地人。

“澡堂本无事，庸人自扰之。”见她那个纯情样子，范秋生不由得笑话自己。姑娘大大方方地在前面引路，进了左边的那条小巷。范秋生没了犹豫，很自然地跟在后面。

小巷两旁是一张张精致的小门，小门上装有不透明的玻璃，里面或是红光或是黄光。范秋生有些奇怪，禁不住问了声：“里面怎么灯光不一样呢？”

姑娘扑哧一笑，说：“瞧您问的，一听就是第一次来。我告诉您啦，红色光表明里面有客人，正在洗澡；黄色光也表明里面有客人，只是客人已经洗完了澡，正在休息。”

原来是这样！

范秋生一笑，说：“如果里面没有光，那就表明里面没有客人，对吗？”

“咯咯咯！”姑娘笑得更欢了，“怎么是这样推呢，里面没光，表明里面的设施坏了，不能开放。里面没客人设施又可以用，是用夏色灯光表示。”

“还有这么多名堂！”范秋生呵呵几声，胆子大了一点。

在小巷右侧的一张门前，姑娘停住了脚步。里面亮着夏色灯光，表明里面没有客人，设施也可以用。这条小巷如果再没空房间，也没得地方去了。

小房间里开着空调，里面温度偏高，是那种打着赤膊也不觉冷的温度。一张小床架在里面，因为铺有雪白的床单而非常醒目。在房间的左侧，还有一间小房子，那才是搓澡的地方。

里面有一个大澡桶，桶面血红血红的，看不出是什么质地的木。里面有清亮的水，正冒着热气，应该是温泉水。旁边又有一张小床，上面铺有一层塑料，应该是搓澡用的。

“先生，请您把衣服脱了。”姑娘甜甜地提醒。当着陌生异性脱衣服，这怎么好！范秋生不好意思，说：“哦，那请你出去一下。”

姑娘知道他的意思，笑了笑，出了小房间。见她出去了，范秋生几下把衣服脱光，留下裤衩，爬到澡桶里。

姑娘进来，见他潜在水里，抿着嘴一笑，说：“先生，我怎么帮您搓澡？”范秋生连连摇手，说：“我自己来，我自己来。”

“先生，您这样子，我会失业的。”姑娘有点不高兴了，嘟着嘴站在一旁。

用自己所谓的羞耻心，去剥夺别人赖以生存的饭碗，这是犯罪！范秋生这样谴责自己，慢慢地爬了出来。

“去，躺到那上面。”姑娘用命令的口吻，指着小床说。

范秋生乖乖地躺到上面，静静地趴在搓澡台上，眼睛看着前方，心中有所害怕又有所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