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九章 秩序与混乱(上)(1 / 1)边郡箭手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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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的芦苇荡和我家那里真像。”高俊的人马已经进入了预定的伏击地区,李素儿看着满山遍野的芦苇,不由得感叹一句。

“等到仗打完了,说不定还可以到你家那里去呢,你不是说你有个弟弟还在河北吗,到时候咱们一起去看看。”另一名绣工张翠儿打理好了自己的急救包裹,那里面是一点止血药粉,十二块干净的纱布,六块三角巾,一竹筒经过蒸馏的高度烈酒。

熟悉芦苇荡的河北籍军兵们被专门调了出来,开始教授其他人编织鸭掌鞋,这是用秸秆做的一个大型鞋套,穿上去之后就像是套上一个鸭掌一样,在松软的土质里可以提供更好的抓地力,也就意味着更高的速度。

“穿上这个看上去跟鸭子一样。”有些军兵不满意了,觉得这有损自己威武的形象,鞋子很大,为了不致使左脚踩右脚这样的悲剧发生,大家都必须把腿岔开一些,卖相实在不雅观。

“不穿也行啊,你来跟我比比,看谁跑的快,跑输了的话,自觉去领十个小军法。”负责教编制鸭掌鞋的一名队副很不满意的看了他一眼,此公名叫韩武平,全家都在前年被黑鞑所杀,是标准的苦大仇深,加入高俊军中就是为了打黑鞑,谁也不敢轻易招惹他。

这名军兵赶紧低下头,默默的捋着自己手中的草杆。

这个东西并不算难制作,很快,每名士兵基本上都编制了一双,队副开始挨个检查,将近三分之一的鸭掌鞋并不合格。只好让士兵们重新编织。眼下这种情况,所有人都焦躁的不得了,大声的斥骂声充斥着整个芦苇荡。

最为难受的是辎重大车,这类东西开不进芦苇荡来,贴军们前面拉后面推,喘息声大的吓人,还有人不断的往大车的轮子底下垫木板和干草,所到之处,无不是一片喧哗。好不容易才将车搬进来。但还是有几辆车陷进淤泥之内,实在行动不得,大家只好搬光车上的东西,遗弃这些车辆。

“你们是怎么搞的?知不知道这些大车有多贵,这都是整个根据地的百姓辛辛苦苦制作出来的,大车制造所一年才能给咱们提供几辆车,你们一下子就折损了七辆!”一向好脾气楼升听到报告之后勃然大怒,对眼前的主计运输都都头蒲察阿虎和力畜队队正段景住大发脾气,而这两个人咬着嘴唇低着头,眼睛里尽是不忿的神色。

“楼总判,难道我还不知道要爱惜大车吗?但咱们也要爱惜牛马呀,这种路大车根本走不动!”等到楼升说完。段景住也忍不住辩解:“已经有两匹马拉脱了力,这样下去,咱们还有挽马可以用吗?”

楼升冷静下来,微微考虑一下,随即问身旁的一位助判:”郭延嗣他们都割完芦苇没有?”

“好像是快要割完了。”

“你去跟高郎君说,郭延嗣割完之后能不能过来帮帮我们,让郭延嗣稍微加把力气,然后过来搬运车上的东西。你们听着,空车要是还陷在淤泥里,可就说不过去了。”

绣工们已经做好了急救背包,另外几名绣工用贴军砍下的芦苇秆生火烧水,眼下没有别的办法,最好的消毒方案就是烧开,顶多再加一些生石灰。

“在于家庄的时候,有个队正牺牲了。”张翠儿一边接水,一边对身后新分配来的绣工讲解。

“当时他受了重伤,倒在地上,我连忙给他包扎,可是他既不喊疼,也不说遗言,只是问我有没有水,他当时已经在于家庄的外壁上站了整整两天两夜,一口饭没吃,一口水没喝。”

“整整两天?”

“整整两天,当时我很想给他找点水喝,可是我身上一点水都没有带。水壶里面什么都没有,他当时很失望,把披膊巾咬在嘴里,就这么一言不发的闭上了眼睛。”张秀儿接满自己的水壶,然后仔细的放在急救包里:“一定要保护好水壶,及时补充干净的水。”

大车进来后,绣工分到了各自的铠甲,以往她们是不穿盔甲的,但是鲁南战役之后,将缴获的纸甲分给了她们,绣工们开始彼此检查盔甲,扎的结实不结实,并且把药囊紧紧的包好。

另外几名绣工也搭建好了临时的伤兵处理台,几名军医严阵以待,陈郎中站在最前面,仔细检查各项外科设备的消毒情况。

温撒普贤奴仔细的观察着眼前的芦苇荡,轻轻说了一声:“看见了。”站在他旁边的一名旗队的旗手举起了一面小红旗,但是很远处的另一个方向上,也举起了一面小红旗。

高俊要求温撒普贤奴的斥候队和旗队一起搞一个隐蔽的传递消息的办法,最好能够在蒙古人无法察觉的情况下向营部传递消息,让高俊清楚地知道敌军目前行进到了芦苇荡的哪里——芦苇荡毕竟太遮蔽视线了,全军潜伏的情况下,很难观察远处的情景,必须要依靠旗鼓联系,但又不能打草惊蛇,这个任务其实很考验旗队和斥候队的业务能力。

高俊的建议是采用模拟实验,温撒普贤奴作为全军最好的眼睛,代表中枢观察远处,几名化妆军兵偷偷埋伏,等到蒙古人到来就发出信号,而距离它非常遥远的芦苇荡的那一端,几名同样视力不错的军兵扮演蒙古人,他们也在四处寻找信号。两边都举起了代表看见旗帜的小红旗,说明埋伏人员又失败了。

扮演埋伏人员的人不断的尝试各种小型旗帜,但是双方都能够看得一清二楚,普贤奴生气的朝远处大喊:“你们就不能搞一些隐蔽一些的东西吗?!”

对面也用最大的声音喊回来:“这已经是全军最小的旗帜了。”

“用旗子干什么?你以为我的眼睛是瞎的吗?”

一开始旗队人员非常吃惊,但随即就领悟了普贤奴的意思,他们最后选择的信号物是一棵涂上了白色的芦苇,在浅黄色的芦苇荡当中简直看不见。

但是温撒普贤奴非常准确的报出了所有信号的位置,并且说出了他的倒伏情况,他旁边的旗队旗手兴奋的打出不同的旗号,结果是全部准确。与此同时,模拟蒙军的那几名军兵瞪酸了眼睛,也没有看到草丛里有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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