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建文在的车间是机修车间,每个人需要维护4-5台机器。
只是现在的邹建文对于这个行业是两眼一抹黑,连机器的基本结构都搞不清楚。
好在身边有瘦子在,有些不懂的地方,倒是可以跟他请教一下。
跟瘦子在车间里厮混了一上午,邹建文倒是把自己现在这个本体的情况摸得十之七八。
现在这个邹建文,在单位属于刺头,业务水平基本没有,但玩心却不小。
自己的这个师傅黄明全,倒是对自己照顾有加,一般原先那个邹建文惹了事,都是由黄明全出面给摆平的。
而瘦子全名叫毛德义,也是一个刺头,平时总是跟以前那个邹建文混在一起,偷鸡摸狗的事情没少干。
两人在厂外还认了一个大哥,是个地面上的混混,平时晚上没事,两人总是到外面去找那个大哥鬼混。
好不容易捱到了下班,瘦子毛德义领着邹建文去澡堂洗了澡,换好衣服,骑着自行车就往厂外跑。
大门外,早就有一个长发年轻人等着,看到两人出来,那人“叮铃铃”的按响了自己那辆自行车的铃铛。
“虎哥,你早来了啊?”
长发年轻人朝毛德义身后的邹建文看了看,问:“老二,听说你前几天发烧感冒,好些没有?”
“好多了。”
邹建文也不敢多说别的,他怕自己说多了,被人瞧出别的端倪。
长发年轻人一转车把,说:“走,先找个地儿吃饭,晚上去电影院看电影去。”
对于80年代的电影院,邹建文依稀有点印象。
黑漆漆的影院,人头攒动,汗臭味和雪花膏味相互掺杂着,有一种别样的人生体验。
自己在这个年代重生,熟识的人不多,瘦子毛德义算的上是一个,而且这个家伙今天帮了自己不少忙,这点面子还是要给的。
邹建文没多想,跨上自行车,就跟在了两人的后面。
三人来到了一家街边店,才一进门,老板就喊出了邹建文的名字,看来这地方是三人常来的地方。
邹建文跟老板打着哈哈,也算是和店老板打了个招呼。
“老刘,老三样,再来三瓶老白干。”
听到虎哥说要喝酒,邹建文不禁一阵反胃。
他这次重生就是因为喝酒弄的,他可不想自己再死一次了。
“两瓶就行。”邹建文赶紧说到。
“老二,你这是……”虎哥瞅了瞅邹建文。
“前几天生了一场病,身子有点虚,这酒,我就不喝了。”
毛德义在一旁解释说:“大哥,二哥真没骗你,这几天他真的是生病了,今天才有点好转。”
虎哥见邹建文脸色的确有些苍白,这才没有计较,而是和毛德义一人一瓶老白干,就着一盘花生米开始悠闲地享受起来。
邹建文开始仔细打量起这家小饭店。
斑驳的墙面,只是用白色的涂料简单的涂刷了一遍,简陋的不能再简陋。
三十多平米的地方,摆了八张桌子,倒也是坐的满满当当,生意确实不错。
虽说现在处于改革开放初期,但物资相对来说还是比较匮乏的,人民的生活水平还没有质的飞跃。
旁边两位,半个老白干下肚,已经开始有些胡言乱语了,吹的牛,那才是叫一个毫无边际。
邹建文最怕这种喝了酒就老子天下第一的主,趁着两人推杯换盏的时候,从小饭店里走了出来。
天色已经昏暗,大路上仅有的那几盏路灯,在发着淡黄色的灯光,算是给这夜色平添上了一丝光亮。
朝远处望去,邹建文才发现两人刚才说的电影院就在不远的地方。
邹建文摸了摸口袋,里面躺着几张纸币,这才抬脚朝电影院走去。
电影院算不上大,但也是中规中矩,符合这个年代的特色,而在一旁的一间小屋门前,早已经有不少人在排着队,等着售票窗口的打开。
售票窗口的上面,一张硕大的海报张贴着,一个光头少年,摆着一个十分拉风的造型,而在少年身旁的《少林寺》三个字,却让邹建文不禁心潮澎湃起来。
邹建文依稀记得,当年,就是这一部电影,点燃了整个内地的电影市场,让武打片,成为了电影票房的保证。
李连杰,也从一个武校的学员,一跃成为武打巨星,霸占了之后几年的内地的电影市场。
“回味一下,倒也是不错的。”
排队买票,这种多年没有体会过的感觉,真好。
邹建文拿着买到的三张电影票回到了小饭店,看到那两个家伙正相互搂着肩膀在拼着酒。
“三张电影票,七点半的。”
“老二,还是你够意思,咱们吃完饭就去。”
邹建文是在一阵酒气中温习完少林寺的。
身旁的两位,看来是真喝高了,居然坐在位置上呼呼大睡起来。
第二天是周日,正好是毛德义和邹建文休息的日子。
一大早,毛德义就在楼下拼命的喊着“邹建文”,惹得别的住户忍不住出来大骂了几声,只是这边才骂完,一看楼上坐在自行车后座上的毛德义,赶紧又缩回到了自己的房子里。
邹建文披了一件衣服走了出来。
“瘦子,干嚎啥啊?上来?”
毛德义朝邹建文挥挥手,说到:“走啊,去虎哥那里,他又有新玩意到了。”
邹建文昨天怕虎哥瞧出端倪,也没敢开口打听他的事情,现在听到毛德义说是要去找虎哥,心里也觉得有必要去看看,就赶紧换好了衣服,下了楼。
骑上自己那辆破自行车,跟着毛德义七拐八拐的钻了不少胡同,终于来到了虎哥住的地方。
虎哥家很大,而且堆满了各种杂物。
看到垃圾堆一样的院子,邹建文有些不解地问毛德义:“虎哥是干什么的?”
“开回收站的。”
邹建文心想:感情,这虎哥是一破烂王啊!
邹建文又细细打量了一下虎哥院子里堆放的东西,除了纸板箱这些之外,居然还有不少废旧电器。
院子角落了,有三个年轻人,正在动手拆几台收音机。
对于这些东西,最值钱的无非是你们的铜,所以,他们拆开收音机,那也是无可厚非的。
虎哥听到院子里的脚步声,赶紧从屋子里走出来,招呼毛德义和邹建文进屋。
邹建文却没有急着进屋,而是在盯着那三个年轻人在看。
“老二,看什么啊,都是没用的东西。”
邹建文抬头打量了一下虎哥,问:“虎哥,你这是在糟蹋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