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厂厂卫迅速的上前,无视着高长泽和白贵嫔的哭闹,将两个人强行分开,高长泽率先被带了下去。
白芙吟走在高长乐的身边,高长乐面无表情,薄唇轻启间声音却很是冰冷,“本宫知道,白贵嫔您手段高明,且又有着自己的算计,可今日本宫也将话放在这里了。”
“倘若你幽禁华清宫中之时还不安分,便别怪本宫心狠手辣不顾骨肉亲情,替你好生的处置八皇弟的将来!”
白芙吟愤恨的眼神看着高长乐,“高长乐,你这是在威胁我?”
“是,就是在威胁你!”
看着白芙吟眼中的怒火,高长乐回答的干脆利落,不再和白芙吟浪费在口舌之争上上面,而是将威严的目光重新放在了朝堂上那些议论不休的大臣们的身上。
“父皇圣明,更是明辨是非,白贵嫔和宋总管坑害父皇,意图谋逆,罪证确凿,合该入狱幽禁,今日朝堂之中所发生的事情,还有各位大臣们的心思,将来父皇必然会有定论,必然不会随意污蔑了哪位,同样的,也更不会轻易放过哪位不轨之臣,还请各位大人在此期间切莫慌张,更切莫生出什么不该有的心思,反倒是害了自己!”
话音落下,高长乐便不去看那些大臣们脸上的反应和对自己的看法了,她更在这金銮殿上停留不住脚步,一心飞奔到了乾元宫里面,等着看嘉元帝的情况。
乾元宫内。
何青背着高长欢迅速的逃离开,总算是有惊无险,蒹葭眼眶中含着泪水,想要去替高长欢请医女过来,却是被气息薄弱的高长欢陡然抓住了衣袖。
“别……别去……”
高长欢声音沙哑,一双眸子中满是恨意。
女儿家最在乎的便是贞洁和清白,即便是在观念开放的现代,却也是依旧对丢了清白被人侮辱的女子不是很友好,又何况是在这封建守旧的古代。
她如今身子这般情况,若是请了医女过来,怕是即便是治好了,日后的名声也是彻底完了!
就算是救了嘉元帝,却也只能青灯古佛,不会有人再要她了!
高长欢不甘心,她不甘心!
“蒹葭……你……你去帮我打些热水过来,替我……替我擦身子……”
高长欢艰难的开口,话的时候眼神却是不自觉的落在了一旁的何青的身上,何青被看的心里发怵,蒹葭忙不迭的拉着高长欢的手安慰道,“四公主不必但心,他不会乱出去的!”
“是是是。”
“奴才什么都没有看见,也什么都没有听见!”
“乾元宫还有差事在等着奴才,奴才便不打扰四公主了!”何青极其懂眼色,看见了高长欢那快要吃饶眼神只觉得自己的脖子凉凉的,当即寻了个由头匆匆地离开。
蒹葭动作极快,很快的便替高长欢打来了热水,一点一点,心翼翼的替高长欢清洗掉身上的血迹和污垢,又重新替高长欢换好了衣裳,这才敢跪在高长欢的面前低声询问,“四公主,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为何您会变成这般样子?”
即便那乾元宫现在是危险重重,可左不过便是要命一条,高长欢当时执意要去,蒹葭没能阻拦得住,却也是没想到高长欢在那乾元宫里面居然会遭受到了如茨废人对待!
“是谁?”
到底是谁做的?
蒹葭慌了,脸色苍白,浑身更是因为害怕而抖得厉害,在乾元宫见到高长欢那狼狈样子的时候,蒹葭便是不知所措了,只觉得脑袋一片空白。
是谁会那么残忍的对待四公主?
日后,四公主可怎么嫁人啊?
高长欢恨急了,眼眸猩红,“曹京昆。”
“我一定要他碎尸万段!”
“一定!”
刚提起曹京昆这个名字的时候,蒹葭有一瞬间是微微愣神的,但不一会儿,蒹葭便是想起来了那人,是那个……当初便是对高长欢起了色心,最后却是被高长欢算计,到了宫里面成了太监的那个流氓!
他怎么会在乾元宫……
还会那般大胆!
乾元宫里面那么多的太监,竟然没有一个人是听见了高长欢的求救,出来帮忙的!
蒹葭眼眶中的眼泪簌簌的落下,“四公主,那,您若是不想去请医女来给您看病的话,奴婢总是要去想法子给您买回来一些药煎上的,不然日后要是落了病根就不好了。”
高长欢身下受赡严重,虽然是个太监,不能实际性的做什么动作,可是对于高长欢,这心理上的折磨却是不容忽视的,再者……女饶身子是最要紧的,若是不好好的看护,将来无法生育,那便是嫁了人,也是在婆家举步维艰的。
高长欢终究是点零头,“要一些止血的汤药,另外……”
“再想办法多拿一些鸡蛋回来……”
前世的高长欢嫁去了姜国,也算是入乡随俗,在姜国擅药的嫔妃们的影响之下,略微懂一些粗浅的药性医理的,倘若要是去让她医治什么疑难杂症,那么高长欢势必是不成的,还好……
还好她对自己的身子格外的看重,又是生养过的,知道鸡蛋是对女子房事之后身体虚弱最好的进补的东西,还不是很显眼,不会叫人生疑。
蒹葭不明就里,但还是一一点头照做。
乾元宫内。
二皇子高长远总算是听了前朝和后宫的情况,也是再也不受控制,非要嚷嚷着闯进内殿去看望嘉元帝!
“你们放肆!”
“居然敢拦着本皇子!”
“难道你们不清楚本皇子的身份吗?”
高长远身穿冰蓝色绣着雅致竹纹的锦袍,面如冠玉,可是这性子却是随了齐正喜去,没学到好地方,而他身边所站着的,正是前段时间嘉元帝和白芙吟商量好的,指给他做二皇子妃的魏黎。
高长远的性格大大咧咧,但魏黎却是个有野心有筹谋的。
起初被赐婚高长远的时候,魏黎心中百般不愿,高长远实在算不得出众,若非是出身皇家,怕是放在寻常人家的话,连看都不会被看一眼。
可是后来,圣旨一下。
魏黎反倒是心里面想通了,嫁给谁不是嫁。
左不过是为了权势和脸面罢了!
那高长远的确是不出众的,甚至还有些庸诺,可是他又是的的确确占了个皇长子的名声,而嘉元帝其他的皇子却都是年幼,保不准将来高长远真的有登临大典的机会,那自己岂不是大魏的皇后了?
便是高长远没有,自己也是要帮忙高长远想办法的!
且高长远的这个性格,最是好拿捏,只要魏黎稍稍用些手段,便呢个叫高长远言听计从,将来若是她的肚子争气,再一举诞下皇长孙,位置便是彻底的稳固了!
这下间还有哪个女儿是能比得过她的?
嘉元帝前段时间便一直都在病中,魏黎心里面疑惑,不知道究竟该怎么办才好,也曾经劝过高长远,要时常过来嘉元帝的身边,哪怕什么都不能做,但是若是能日日出现在嘉元帝的面前,怕也是要被嘉元帝看做孝心,也是为日后当选太子铺路!
谁知道这个高长远的不争气远远的超过了魏黎的想象和忍耐,听话是听话,也的确是来看了嘉元帝一次,不过被宋生借口打发了之后便再也没有过来了。
如今魏黎又听了不少的风声,便是高长远不耐烦,也是强行的将高长远给拉到了乾元宫的面前。
相对于高长远的暴躁,魏黎的脸上倒是没有太多的表情,并且十分的沉稳冷静,“本宫和二皇子不过是想要过来看看皇上罢了。”
“为何诸位要如此阻拦,难不成诸位的心里面是存了别的心思,才来阻止我们二皇子和皇上父子相见吗?”
从前的乾元宫看守的人乃是宋生,如今的乾元宫看守的是东厂的厂卫。
高长远这个二皇子的身份不过是担了个虚名罢了,往日没什么要紧的大事的时候,宫里面的这些人见到了高长远都是会来了一句尊称,可是倘若真的有什么要紧的事情的时候,便没人认高长远的身份了!
面对高长远和魏黎的齐齐为难,元浩的脸上没有太多的表情,只是声音冰冷,一丝不苟的开口回答,“皇上病重,里面所恭候的全都是太医,二皇子有心想要探望皇上,想必也是不急于这一时的,左右已经等了那么久的时间,便不介意再多等一段时间了。”
“还请二皇子耐着性子等待,待太医替皇上诊断好之后,皇上脱离了危险之后,再行去皇上的跟前请安!”
高长远是什么心思谁不清楚?
这宫里面最不缺的便是看人眼色。
之前那么久的时间没见到高长远什么,如今眼见着大公主和李督主都已经做好了一切的事情,却有人想要过来捡现成的便宜了!
当真是……
有些不要脸!
完了这些话,元浩便侧身吩咐身旁的厂卫,“好生的看顾好乾元宫,没有督主的命令,不准任何人踏足叨扰皇上的清修!”
“是!”
闻言,高长远和魏黎的脸色皆是难看的厉害!
“狗仗人势的东西!”
“仗着他们东厂是父皇一手提拔起来的,便是这般的目中无人!”
“竟然连本皇子都不放在眼中了!”高长远快要被元浩的态度给气的爆炸了!
魏黎却是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的将高长远给拉住,“等便等着!”
“咱们也不走,就站在这里等着父皇的消息!”
魏黎眼眸里闪烁着光亮,“左右咱们站在这里等着,才更能让这后宫里面的众人看见咱们对父皇的关心!”
魏黎和高长远一样,心里面才根本就不关心嘉元帝的死活呢!
即便是关心,那也无非是关心皇位究竟落在谁的身上!
进去亲眼看着,和站在外面这么等着,都是做给别人看的,反倒是站在外面等着效果要好的更多了!
高长远无奈,即便被魏黎安慰了,没有扭头就走,可是心里面依旧是憋着一口气。
而寝殿里面。
高长乐匆匆而来之时,元一已经替嘉元帝喂下去了解药。
从金銮殿走到乾元宫的路程不算远,来的时候高长乐已经眼眸中蓄满了泪水,看着那床榻上缓缓起身,正端坐着的嘉元帝,更是顾不得什么礼数,直接扑在了嘉元帝的怀中!
“父皇!”
高长乐声音哽咽,像个孩子一般紧紧的抓着嘉元帝的衣袖,什么都不肯撒开。
“父皇,您醒了!”
“您终于醒了。”
“长乐不是在做梦吧?”
这种失而复得的感觉让高长乐是打从心里面激动和高心,更是让高长乐松了一口气,仿佛一直以来悬在心口上的大石头总算是可以落霖,“父皇,你可把长乐吓坏了,长乐还以为您醒不过来了呢?!”
太好了。
上辈子没能做到的遗憾,这辈子终究没有再重蹈覆辙!
她将她父皇从死神的手中拉回来了,日后,她还是可以站在嘉元帝的面前撒娇,在嘉元帝的面前永远都长不大。
看着自己怀中哭成泪人一般的高长乐,嘉元帝的目光从她一进门的时候便满是慈爱,更有些饱经风霜。
嘉元帝现在的身体还很是虚弱,却仍旧努力的伸出了手,轻轻的拍打在高长乐的后背上,“不哭了。”
“父皇这不是没事吗?”
嘉元帝的声音有些沙哑,可是却对高长乐满是疼爱,目光落在不远处紧随其后而来的李劭的身上的时候,又是有着几分的感慨的。
他卧病在床的那段时间,其实并非是半点听不见外面的动静的。
只是大多数的时间是昏昏沉沉的,又因为身中剧毒而无法开口话,可是他却是能听得清楚身边的人在自己的耳边所的话,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是他在做梦罢了。
梦里面,有一道女子的声音低声啜泣,日日都会前来陪伴在自己的身边,有时候会着细碎无比的事情,而有些时候则是陷入无尽的愧疚当郑
嘉元帝认得,那声音便是他萱萱的声音。
萱萱从北燕回来了,就守在他的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