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慈煊继续冥思苦想着,
要扭转这局面,非得出现一个破局之人才行。
但是谁可担此大任呢?
自己没有这本事,
父皇也没有这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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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慈煊苦思多时没有对策,连连晃动自己脑袋,开始转移注意力。
这是他多年工作养成的习惯,如果无法解决眼前困境,就换一件事情做做。
换个脑子,兴许过会儿就有了解决的方案。
他瞥见老师留给自己的南明人才数据库,缓缓将纸张打开,仔细查看起来。
沫天波做的这份南明官员名单非常详细、认真,足足有十多页纸张。
里面不仅有官员的姓名,担任的官职,爵位,更重要的是还有派系,更有许多甲乙丙丁和未知的评价。
朱慈煊的目光在这些官员的名单中游荡着,希望能看到一些令自己心动的名字。
当他的目光落在‘卢桂生’三个字时,眼睛大亮,先前郁闷一扫而空,顿时心花怒放。
卢桂生,你这狗贼居然在昆明!
他凝神细看下去,见卢桂生对应的官职为大明光禄寺少卿,五品头衔,脑海中立刻浮现出前世的史料记载。
当时南明兵败,退到缅甸边境,清军渡过怒江逼近腾越州,晋王李定国决定利用地势的优势在磨盘山伏击清军。部署已定,清朝的满汉军队在吴三桂等率领下进入伏击区。正在这一决定胜负之际,明光禄寺少卿卢桂生叛变投敌,把埋伏的机密报告吴三桂。
由此伏击战变成了正面恶战,即使如此,清将固山额真沙里布等被击毙,明将窦名望等也战死,明军阵亡六千人,而满清精锐也付出了万余人的代价。
倘若卢桂生不是叛变,
满清的精锐必将被重创,李定国趁机收复云贵也是大有可能,天下的大势都将改变。
“卢桂生,你这狗汉奸!老子这次不管如何都要宰了你!”
朱慈煊心中反复念着‘卢桂生,卢桂生….狗汉奸,狗汉奸….老子不管三七二十一,得先宰了你再说’。
想到可以宰了这狗汉奸,磨盘山有翻盘的机会,整个人顿时兴奋起来,脑海中不由浮现出自己的YY剧本。
这是朱慈煊创业绝望之时调解心理压力的方法,即使重生为朱慈煊,他这个YY的习惯却也带了过来。
金銮殿上,明朝皇帝朱由榔坐在龙椅上,旁边的太监发出一道悠长刺耳的喊声:
“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朱慈煊身穿蟒服,一身正气,从百官队列中大踏步走了出来,朝皇帝朱由榔躬身道:
“父皇,儿臣有要事禀告。”
“皇儿请讲,”朱由榔见自己儿子年纪轻轻,声音洪亮,言谈举止丝毫不逊色在场大臣,开心得站了起来,大笑鼓励。
朱慈煊心中大喜,朗声道:“光禄寺少卿卢桂生脑生反骨,心中必有反贼之心,请父皇将他仗毙!”
“什么,”皇帝朱由榔吓了一跳,以为自己听错了,问道:“皇儿,你适才说什么?”
朱慈煊又大声道:“大理寺卿卢桂生脑生反骨,心中必有反贼之心,请父皇将他仗毙!”
朝堂上立刻喧哗一片。
立刻有文臣走出来反驳:
“陛下,这万万不可呀。太子和卢大人的面都没有见过,怎么知道他脑生反骨?再说,太子年幼,向来所学都是圣人之语,如何懂得这些蛊惑之言,这其中定然有人指使,还请陛下明察!”
皇帝朱由榔一脸尴尬,长长叹了口气,朝朱慈煊挥了挥手,道:“朕真是糊涂了,太子不过八岁,怎能让他讨论朝中大事。”
顿了顿,恼火道:“来人,将太子关起来,抄写大学中庸各一百遍。”
朱慈煊登时吓出一身冷汗,从YY中回到了现实,暗想:“朱慈煊呀,朱慈煊,你当自己是诸葛武侯呀,什么天生反骨,你连卢桂生的脑袋都没有摸过,说不准人家压根没有反骨。
再说,你若是十八岁,行太子监国,兴许还有几分可能;只是杀了他,掉一些声望罢了。但如今自己不过八岁小孩,鬼才会相信你的话?偷鸡不成蚀把米。此计万万行不通!”
…….
又思索了一会儿,眼睛一亮,脑海里又是另外一副场景:
深宫之内,只有永历皇帝朱由榔和朱慈煊父子两人,
朱慈煊拉住父亲的衣角,低声道:“父皇,儿臣昨夜梦到太祖皇帝了。”
朱由榔手不由一颤,叹了口气,喃喃自语道:“儿孙不孝,竟然让大明万里江山沦落到建奴之手,朕真是无言面对他老人家。”
伸手握住朱慈煊的手,焦急问道:“皇儿,太祖皇帝跟你说了什么?可有什么救国的法子?”
朱慈煊学着老年人的模样,语重心长说道:“太祖皇帝说了,眼下朝局之所以如此,因为朝中有奸臣当道。”
朱由榔脸色转喜,忙道:“皇儿,何来奸臣,赶快说来?朕绝不放过他!”
朱慈煊内心鄙夷了一下自己的父皇,大声说道:“光禄寺少卿卢桂生。”
朱由榔啊了一声,皱了皱眉头,低声道:“卢桂生,朕没有听过这名字?”
顿了顿,又摇头道:“光禄寺少卿不过是个掌管礼法的正五品官,既不掌兵权,又不掌户部,如何能颠覆朝纲,为祸大明?皇儿,你兴许是听错了吧。”
朱慈煊听了顿时语噎,一时不知如何应答,强行短路被带回到了现实之中。
他心中叹气:
“是呀,你说李定国有谋逆之心,朱由榔兴许会相信,因为他有谋逆的能力;但卢桂生不过是个书生,说他乱政的确连鬼都不会相信,何况是仁慈的永历皇帝。”
此计谋还是不行!
哎,如果是穿越小说就好了,架出‘太祖皇帝托梦,卢桂生要当带路党,’这顶大旗,借着脑残的配角杀个卢桂生简直跟杀鸡一般。
可惜是现实世界,发现‘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靠自己杀卢桂生看来很难办到。
既然自己不行,那就只能借助他人之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