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彦欣想都没想,甚至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回道:“不想…”
李义愣住,没想到李彦欣会这么回答,因为金钱的诱惑力是毋庸置疑的,除非是李彦欣的脑子坏掉了,不然谁会不爱钱,作为李彦欣的师父,李义很人性化地没有把事情往坏处想,所以李义认为:李彦欣,这财主的女儿,一定是正在发愁钱太多,不然不会坐那里愁眉苦脸的。
李义一向认为,师者,传道授业解惑也。徒弟有难处,他这个当师父自然就应该主动帮忙。
于是李义搬了个凳子坐在李彦欣的对面,一脸微笑地问道:“彦欣呐,怎么啦?愁眉苦脸的,有啥难处,给师父说,师父给你做主。”
李彦欣看了一眼李义,又低下头,叹了一口气,道:“我爹来信儿了,说娘生病了,要我回李家庄。”
李夫人生病了?李义皱眉。
“该不会是找这个借口把你骗回去吧?”李义小声问道。
“是真的,送信的是李管家,李伯从小最疼我了,他不会骗我。”李彦欣摇摇头道,说完又看了一眼李义,小声道:“好想回家看看娘,陪在她身边,可是我又舍不得离开师父……”
李义有些感动,摸摸她的头,安慰道:“你都跑出来这么多天了,你娘又病了,于情于理,都应该回去看看。”
说完边站起身,理了理袖子,微笑道:“你要是一个人不好意思回去,我陪你一块吧!”
李彦欣顿时高兴的抬起头,正要说话,忽然又扭过脸去,撅着嘴道:“谁要你陪了?”
李义也不跟她计较,笑呵呵地说道:“那就这么定了,回去之前,咱还得把小敏的麻烦给解决掉才行,不然的话,她一个人在这里怕是不太安全。”
李彦欣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最后还是忍住了,李义也没在意。
正要出门,忽然想起了什么,李义回过头,对李彦欣说道:“你娘病了,有没有看大夫啊?”
李彦欣摇摇头,道:“看过了,说是湿气太重,又忧思成疾,吃了几天药,也不见好。”
李义建议道:“不如我们在京城找个大夫,带回去帮忙看看吧?”
李彦欣点点头,道:“也好,毕竟京城的大夫应该比乡下大夫要靠谱点。”
俩人不敢大摇大摆的上街,于是每人戴了一顶帏帽。李义第一次戴这东西,感觉自己像个侠客一样,总是忍不住想笑,李彦欣忍不住问道:“你笑什么?”
李义笑答:“没什么,总感觉这帽子怪怪的。”
李彦欣白他一眼,哼道:“还不都是你害的,你以为我喜欢戴这个啊!”
李义又笑了两声,认真道:“算了,快走吧!早些找到也好早些动身。”
两人路过一家医馆,门上挂着一块破旧的牌子,上面写着:济世堂。见门口有很多人排队等候就医,李义说道:“门口这么多人,想必大夫医术高明的很,进去看看?”
刚进医馆大门,后面排队的人不乐意了,大声说道:“诶!你们两个怎么不守规矩啊?”
两人回过头来看着那人,只见那人打了个寒颤,后退两步,哆哆嗦嗦地说道:“没,没什么,不是说你们。”
两人又向大门里面走去,李彦欣小声嘀咕道:“奇怪,刚才那人怎么回事?明明是在叫我们,为什么忽然又说不是在叫我们?”
李义一阵无语,自己无端地陪着她做了一次恶人,她居然还懵然不觉,看来以后是该好好教导教导她了。正所谓:教不严,师之惰。李义也要对此负一定的责任。
两人来到大厅,见一个人也没有,李义心中奇怪,侧耳听了听,便朝右边一间屋子走去。
来到门前,李义轻轻敲了敲,问道:“请问,有人在吗?”
“等一下!”里面传来一个女声。
于是二人就在门口等着。
少顷,一个年轻男子扶着一个孕妇走了出来,李义赶紧脱下帏帽,拉着李彦欣就走了进去。
只见一个十七八岁,相貌平平的瘦小女子坐在蒲团上。李义对那女子一揖,笑道:“不知这位小姐,你家师父何在?我们有事相求。”
那女子白了李义一眼,又看向李彦欣,说道:“你夫妇二人来此,有何事?”
李义正要澄清一下,刚开口说了个“我们不是…”,便被李彦欣用胳膊肘重重地顶了一下软肋,疼的李义冷汗直冒。
那女子面色古怪地看了两人一眼,正要说话,李彦欣开口道:“是这样的,这位姑娘,我们是想来求你家师父,给我娘看病的。”
女子似乎若有所悟地点点头,喃喃道:“原来如此…”
随即转过头对二人微笑道:“你们夫妇不是本地人吧?”
“你怎么知道?难道你会看相?”李彦欣很好奇地问道。
李义暗自腹诽:她要真会看相就不会说我们是两口子了……
女子点点头,对李彦欣道:“如果二位是京城人氏,就应该知道,本姑娘正是这济世堂唯一的大夫。”
“女的?”李义愣住。
女子有些不悦,问李义:“怎么?这位公子看不起我们女子?”
李义赶紧摇头解释道:“不是,不是,我只是惊讶,你一个女子居然也能成为大夫,而且还这么年轻,了不起啊!”心下想着:可千万别得罪了这位女大夫,没准儿一会儿还得求她看病呢。
女子点点头,又看向李彦欣,淡然道:“刚才你是想说,你要找我给你娘看病,对吧?”
李彦欣赶紧点头。
女子又道:“既然你们是第一次来,我也来给你们讲讲我的规矩。”
“规矩?”李彦欣想了想,又点了点头。
女子见李彦欣点头,又看向李义,李义赶紧说道:“大夫您快说吧,我们听着呢!”
女子这才又说道:“本人有个习惯,叫三不管。第一,大富大贵不管;第二,大奸大恶不管;第三,朝廷里做官的不管。”
李义心下奇怪,这大夫怎么这么多习惯?也对,凡是有本事的脾气都大。
怕自己那傻徒弟说漏了嘴,李义不敢担保她母亲算不算“大富大贵”这一条,便抢先对那女大夫说道:“你说的这些,她娘一点边也沾不上,既不是大富大贵,也不是大奸大恶,只是个寻常妇人罢了。”
女大夫见李义抢着说话,皱了皱眉,又看向李彦欣,问道:“你夫君说的可是实话?”
李彦欣听到“夫君”二字,脸上闪过一抹羞红,偷偷看了一眼李义,见李义没有生气,便对那大夫点了点头。
女子见李彦欣点头,便点头道:“好!那我就去看看。”
收拾了一番,女子背着一个药箱来到二人面前,抬头看向李义,问道:“走吧,你母亲在哪?”
“李家庄。”
“李家庄在哪?”
“郢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