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罪行放在未来,能让你关上个几十年……但那就太便宜你了。”
容星宇幽幽的说。
拉乌尔听见容星宇这样说,一种无以言喻的莫名阴影袭上他的心头。他甚至影约能猜到之后发生的事情,并对此抱以抗拒。
“不,请不要……”
“你知道吗?人在受到剧烈刺激的时候,大脑会分泌一种叫内啡肽的物质来遮盖强烈的刺激。这神奇的物质能让人感到安定与放松甚至是愉悦。说不定你会爱上这种感觉呢?到时候你或许还会感谢我。”
“你在……你在说些什么?”
拉乌尔有些颤声问道。
“我在说什么?”
容星宇柔和的笑了笑。
“我在说你可能面对的一种未来啊。”
稚嫩轻柔却带一点喑哑的声音回响在昏暗的房间之中,像是空旷墓室中的回响。容星宇带着柔和明媚的微笑,不咸不淡地抛出两个选项:“你是选择现在背负着那些人的痛苦死去,还是选择试着咬牙挺一挺,感受一下他们的痛苦,之后继续活着呢?”
“……能不能,能不能饶了我……”
“选吧,二选一。这是你应得的。”
到了这个份上,容星宇索性将绳索一直吊着的小刀拿回手中。不出他所料,就算拿走了刀子,拉乌尔也没什么动作。似乎这种服从已经成为了他短暂的习惯,让他忘记了反抗。
真是意外的服从。
这种人照常理来说,就算喜欢可爱的男孩,也不会玩的这么狠。可拉乌尔为什么会做出这种事情?
容星宇盯着皱眉思索的拉乌尔,推断起来。
要么是受过相应创伤,要么干脆就是天性。
是有人干脆为了搞废拉乌尔,引导他走上歧路,又或者他骨子里就是这种人,只是被压住无法发泄而已?也有生理神经短路的可能,也可能和原生家庭有关。
看依薇家里似乎也并不和睦,毕竟依薇连逃家这种事都做的出来,想必是压抑太久了。
当然,这也和依薇的性格有关系,但无论如何,不把依薇这孩子逼到一定份上,她应该也不可能一声不吭直接往德国跑。
想想,似乎贵族家庭竞争压力挺大的?
或许是家族内部的生活时常让拉乌尔不受到认可,这才使得他希望向比自己更弱小的人彰显自己的力量。
如果是不失衡的复仇行为,容星宇并不觉得有什么,一般也不会插手。除非是那种你打我一巴掌我杀你全家那种极端分子。但因为有不好的经历,而向比自己更弱的弱者下手,这又算是什么卑劣行为。
不过,探索深层动机什么的,对于行刑毫无必要。那是布置心锁时要干的事。
“建议你选择第一个选项。我省事,一刀下去就行了。”容星宇懒洋洋地说,神色之中没有一丝对于生命的敬畏。
拉乌尔听着容星宇的话,微微咬牙,最终还是做出了决定。
“我选第二个。”
容星宇掂了掂刀子:“好,要的就是你这句话。”
说完,没理会拉乌尔惨白的面容,他对着绳索点点头:“来,把他的嘴给我堵上。”
绳索迅速捡起地上的白布,盘成一团。
“等等!能不能——”
拉乌尔话还没说完,就被迅捷的绳索堵上了嘴。
“就像你曾经对他们所做的一样,我也要对你做一次。”
容星宇抛了抛刀,轻声说:“便宜你了。要不是我赶时间,我可不会这么轻饶你。”
毕竟连自己都被绑了,依薇那样漂亮的小女孩说不定……
真要那样,他就没法谢罪了。
得赶紧找到依薇或者是莱奥。
拉乌尔眼神透出了浓浓的惊惶。
“现在后悔了?”
容星宇见着拉乌尔这副模样,沉静的问。
男孩的眼中没有出现任何厌恶或者是戏谑之类的感情。在真正执行起私法时,他便开始摒弃自己的情感,不让自己的情感被带入这场裁决之中。
拉乌尔凄惨的点点头。
“真可怜。可你仍然要为自己曾经犯下的行为付出代价。得到什么,付出什么。在你得到从他人痛苦之中而汲取来的恶毒快感时,你也要做好赔付自身痛苦的的准备。”
容星宇捏着短刀。他半眯着冷蓝的眼,挑开拉乌尔腹腔上的衣物,露出拉乌尔雪白的肚子。
毕竟是贵族家的小孩,养得还挺好。
“呜……”
完全没理会拉乌尔的求饶,容星宇捻着小刀,神情肃穆冰冷如同无机质。
他对准拉乌尔腰侧,毫不留情一刀割下,不出意外带起拉乌尔一声痛呼。只是这呼声被阻塞在口腔,完全没能喊出口。
“不多,一共六百六十七刀。希望你能通过这一次痛苦的磨砺,真正看清自己的内心。”
容星宇的手平稳如同机械,在拉乌尔的奋力挣扎之中无情的说道:“每一次你想要恶意伤害他人以取乐时,你都将想起今天。感受疼痛如同感受自己的手足吧,你会理解他们的苦痛……”
他缓慢而轻柔的诉说着,低迷柔和如同细润的水流,缓缓流过拉乌尔的耳边。
…
…
…
…
很久。
久到连暗屋之外的朝阳也升起。
容星宇停了下来。
拉乌尔疼得颤抖,泪水自发的流淌下来。可整个房间只有两个人存在,只有容星宇才能理解拉乌尔的感受。
容星宇看着拉乌尔痛苦的模样,轻柔的伸出手,缓缓抚摸着拉乌尔瑟缩的脸颊。
“很快就结束了。”
容星宇放下刀,双手捧住拉乌尔不断颤抖的脸,安抚着他的情绪。
“你必须通过这种程度的痛苦,来认识到自己的错误。那些因你欲望而受折辱的人同样受过这些伤痛。六百六十七,希望你能因为多出来的这一罚而重获新生。”
拉乌尔的嗓子已经哑了,喉间干涩说不出话。
他只能虚弱的望着容星宇,脸上被血污与泪痕沾湿,看不出究竟是什么表情。
“因为取乐而去伤害他人,这是不对的。学会掌控自己的欲望,你才能掌控自己的人生。你就甘心屈服于自己的生物本能吗?我愿意相信你不甘心。”
容星宇垂着眼,低声说。他手上温热的鲜血被带到拉乌尔脸上,留下一抹模糊的印记。
拉乌尔没有动作,也不知道有没有在听容星宇说话。
容星宇也没有再继续说下去。他只是松开拉乌尔的脸颊,再次捡起手边的小刀。
他没有继续在拉乌尔的侧腰切下细薄的血肉,而是跪在拉乌尔身前,将沾满鲜血的温热刀背抵在了少年的额头上,轻轻划了一下,让刀上的鲜血顺着拉乌尔的额角流下。
拉乌尔失焦的瞳孔里,倒映着男孩庄严肃穆的神情,感受着额间不再冰冷的铁片划过,留下一道温痕。
随后,他听见自己身前的男孩用清浅而疲惫的声音缓缓说:
“六百六十七。你的罪过,就此结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