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布斯巴顿的同学们!新的一学年又开始了。在这个危险的时代,我们必须在学校中磨练保卫自己的技能,才能更好的生存下去……”
依薇说的没错。
当容星宇几乎将书翻完了四分之一,校长先生居然还没有停下他的讲话。
萨冈校长的讲话内容大多都是对这个时代和学生的担忧。可是能来这里的小巫师大多都是魔法界的孩子,所以并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于是场面越来越不可收拾。
容星宇放下书,朝贵宾席看去,发现其他教授都一脸无奈,而叶弥斯直接掏出来一个苹果,一边撑着脸蛋一边啃着吃。
容星宇见到这种状况,有些无奈的附在依薇耳边说:“咱们还能吃上中饭吗?”
“额,不知道。”依薇有气无力的说。“我已经快饿死了……早知道就该在早上吃点东西的。”
“放心,就算是早上吃了东西,到现在也还是会饿的。”容星宇摇摇头。
此时已经有一些孩子开始坐不住了。他们开始窃窃私语起来,不过声音都似蚊子那样小。
容星宇在座位上趴了一会儿,忽然听见他身边的男孩在和那些新学生小声聊着他。
“我感觉他就是那群猎巫者派来的间谍,来抓小巫师给他们里面那群信仰时枢的弱智当材料……我上次从集会出来,就看见他扛着一个昏迷的人往交易处走过去……”
容星宇听着这份不明所以的谣言,内心没有丝毫波动,仅是在心中暗暗给人群划分又重新加了一个群体。
信仰时枢?有意思。
这个世界简直乱七八糟搅成一团啊。
没理会其他,容星宇继续读起手中的书本来,坐在他身边的三人亦是如此。
一直到容星宇将书本翻完一半时,他的耳朵才终于接收到那一句话:“庆典开始!”
首先欢呼出声的便是安娜。似乎是意识到自己的表现过于出挑,她又大声喊了一句:“精彩!”,说完便放下书籍,开始可劲鼓掌,眼睛一边死盯住空碗碟。
容星宇倒是没那么多期待,只是象征性的鼓了鼓掌。他对于这个时代的食物已经绝望了。
出乎他意料的是,布斯巴顿的伙食居然挺不错,至少有他吃着觉得不错的。
往盘子里叉了一堆烤蛙腿和烤鸡肉之后,再配杯龙奶,容星宇感觉自己终于再次回归人间。如果有米饭那就更好了。
不过似乎他能吃的也就这几样了。看看依薇盘子里装的那些酸奶油、山羊奶酪饼和炖到看不出原料的水煮炖菜……
容星宇嚼着蛙腿,陷入沉思。
……所以他吃到难吃的食物只是因为依薇的口味奇特和安娜手艺太差?
当桌上的残羹剩饭全都消失后,萨冈校长又揣着一卷纸走到了台上。
容星宇继续端起腿上的书本,听见自己身边那个金发男孩发出一声悲恸的叹息。
这一次校长的演讲一直持续到下午快傍晚。一直到容星宇将手上的书来回翻看第二遍时,他的肩膀猛然被依薇拍了一下。
“走了,跟着学生组去宿舍了。”
依薇抬手指了指聚集起来的一年级生,对容星宇催促道:“快去吧,别走丢了,我先去图书馆等你。”
容星宇点点头,合上书本,跟随学生组来到自己的宿舍。
他分到的宿舍是三人间,看起来相当空旷,起码还能摆上两三张床。每人有一个柜子,而他们的行李则摆在各自的柜子上。
当容星宇慢悠悠晃到自己的宿舍时,他的两个舍友早就到了,正坐在一张床上聊天。
见到容星宇进来,他们顿时停止了聊天,一齐看向容星宇。
“嗨。我叫埃尔.罗卡尔。”
接触到他们的目光后,容星宇便不咸不淡的打了声招呼。
“加布里尔.贝松。”
“我是巴蒂斯特.格林。你好。”金棕发色的男孩和善的说。
容星宇点点头,还好人不算多。
他在床上整理了一下自己带过来的东西,将塔罗牌和课本都整理出来,随后才拿起一本拉丁语笔记,前往图书馆。
……
……
周一。
这是容星宇第一次正规接触魔法。
第一节课就是叶弥斯的魔咒课。或许是因为兴奋,他起的很早,而他的两个舍友还在熟睡。
抱上书静悄悄离开,容星宇直接来到教室。
教室中只有叶弥斯一个人。她正坐讲台上晃着腿,嘴里叼着咸饼干,单手托着下巴看书。
木门的声音让叶弥斯抬了抬眼睛。
“叶弥斯教授,早安。”
容星宇轻声问候一声,随后坐到离叶弥斯最近的地方,开始预习课本。
“早。”
嘬了两口咸饼干,叶弥斯将头从书本里探出来:“来这么早?”
“是啊。我想多吃透点知识,至少变得更强大一点。萨冈校长讲的那些话绝不是毫无根据。”
“嗯?你居然听进去他讲的话了?我看你那时候一直在看书。”
“没有,我只是在看累的时候偶尔听他讲两句话。我能感觉得出他很担忧小巫师现在的安全。”
“呵,是的。现在的小巫师还是被保护的太好了。不过这是好事,不是么。”
“是啊,挺好的。”
“其实最需要担心的不是我们这里。法国境内还算好,麻瓜对于巫师的迫害还不算那么严重,德国那块可是一片乱呐……。”
“那边情况是怎样的?”
叶弥斯闻言,没有正面回答容星宇。
她只是静顿了小会儿,随后带着一丝怜悯的笑了笑,轻声说:“德国,万千巫师的母亲!”
容星宇一下子沉默了。
这句话的分量太重了。
良久,他沉默地埋首课本。
但他只是定定的看着书本,目光没有丝毫移动。
叶弥斯垂下目光,凝视一言不发的容星宇,仿佛看穿了他的心思。
“别想了。这是必然的……你还能做什么呢?你能做的,也仅是在这时代浪潮中自保而已。”
容星宇的目光仍然没有移动。
良久,他叹了一口气,抬起头,注视目光黯淡的叶弥斯。
“我只是在思考:对于我来说,什么更重要一些罢了。是原则,还是生命?……我不知道,我需要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