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自操持盖自己住的房子,还真的不是容易的事。
尤其面对之前没有做过的事情,比如现在做的木工活,阳春还是有些头疼的。他虽然不畏难之前没有做过木工活,但到具体操作,还是感觉脑袋里乱糟糟的。
谨慎小心,每个环节上都要用心思。弄错了一点,就是想补救,也不可能了。这种感觉,凡人过日子都有过类似的经历。
偏偏这种时候,牛发强过来添乱。他两口子要闹离婚,居然牵扯到阳春。
这个剧情不对吧。
阳春拍了脑袋。在他的记忆中,在他没有重生回到九十年代时,牛发强和苏玉还在一块过日子的吧。可是,眼前的牛发强却说他们两口子在闹离婚。这又是闹的那一出。
因为一巴掌拍下去,阳春算是理出头绪了。牛发强和苏玉就是这样的一对。这样的夫妻配,真的不少见。打闹一生也能凑合着过一辈子。如果不这样打闹,怕真的是过不了一辈子。
事实上,在阳春的记忆里,他和苏琼没有打闹过,却离婚了。他们的离婚,甚至让亲朋好友大跌眼镜,几乎要惊掉了下巴。而一直吵着要闹离婚的牛发强和苏玉最终还是在一个屋子里生活。
这是以前,好吧。阳春提醒自己。
既然重生,结果可能不是之前那个样子。重生后,会是什么样子,阳春现在不敢预言,只能小心行事,不要重蹈覆辙就好。
最理想的,就是苏琼不要和他阳春离婚,苏玉也尽量不要和牛发强离婚。
就在阳春自我意识时,苏玉尾随在牛发强身后,过来,说:“姐夫。你不要听这个二百五说的。他想离,我还不乐意呢。想我成全他,没门。他是想得美了。”
阳春只能由鼻腔里发笑。牛发强的花花肠子不少,不仅听苏玉说,阳春就有撞见过的。
牛发强却一脸无罪地说:“我跟姐夫诉一诉苦,不行吗?”
“你没看姐夫现在忙的,哪有闲功夫听你说这些。你要是真的闲得慌,就腾出空来,过来真心实意的帮一把。”
“我不会木匠活。”
“不会,可以学习的。姐夫以前也不会的。”
“我才不想找罪受呢。花几个钱,找一两个木匠,多省事。”
“你是懒。”
......
看着眼前的这一对,阳春这就纳闷了。他俩的开篇,是要闹离婚的,可这会说着说着,怎么说到了帮忙这上面。明显是跑题了。
看出来了,这两口子,就没真的打算离婚,只是把离婚当首歌唱唱罢了。
而且呢,牛发强这样做,居然是把现在的状态当成一个本事。他牛啊。他想离婚,苏玉不让啊。他不怕离婚,外面早就有人等着啊。
牛发强和苏玉在阳春面前斗嘴,斗了一会,就离去了。离开时,是牛发强揽了苏玉的肩膀,那个样子,给别人的感觉,两口子还挺恩爱的。
看不明白也看不懂,阳春只有摇头了。
也就是眼前这样的一幕,阳春又想到了旧事。重生之前,就是在盖起这几间房子后,他和苏琼的感情出了大问题,以至两个人不声不响地就把婚离了。
既然重生了一回,有这个可以重头再来的大好机会,要把已经有的人生经验带过来。这就要防止了,也算是防患于未然吧。夫妻间再怎么闹,没必要非得离婚才算是解决了问题吧。
记得当初在这个院子里盖起来房子后,夫妻间闹矛盾的焦点是因为儿子阳苏。
“谁带儿子。我一个人弄不了。”阳春清楚地记得,苏琼当时就是这样拨旺了这团火。
也是,展望前景,真的做起生意,家中的事情就是苏琼一个人忙活了。
没有做过生意的人,以为生意人很潇洒,不缺钱,有大把的时间吃喝玩乐。
其实,真情实况不是这样。可以说,做生意的人比农民辛苦。种田人有真正的自由,可以自由支配田里的活,除非抢种抢收。商人可是要起早摸黑,而且是长年累月。进不到货发愁。进到了货卖不出去发愁。
这些,都是阳春在没做生意前就已经看见了的。自然,苏琼也看到了这一点。所以,苏琼反对阳春做生意。
现在,阳春必须面临苏琼数说的,儿子上幼儿园,谁来送和接。以前,夫妻二人有分工,一个负责送,一个负责接。家中的卫生,做饭洗衣那个做?等等吧,反正一个家开门七八件事,烦人呢。
对于阳春和苏琼目前的困难,儿子的大姨一直有关注,这时,就适时介入,说阳苏可以交给她带。苏玉结婚后一直没有怀上,她对姐姐的儿子阳苏可是疼爱有加。
阳春清楚,苏琼是不会把儿子让给苏玉带的。可以说,儿子就是苏琼的命,是她生活的全部。换句话说,即便苏琼同意,阳春也不会同意。如果把儿子放到苏玉身边,阳春不担心儿子的大姨,只担心牛发强会给儿子罪受。
既然是重生,阳春已经十分清楚,儿子如果没有父亲的陪护,成长中将会有许多的缺失。
阳春发誓,要承担起做父亲应该做的。
“不要闹了。亲爱的。儿子上幼儿园的事,还是照旧。我送,你接。”
“不要。”苏琼只说了两个字。
阳春就不明白了。以前,就是这样的。现在,为什么不要。他不解地盯着妻子的脸。说实话,这是一张让他迷醉的脸面。苏琼在那个有四千多人的大单位里,可是被誉为厂花级别的。
苏琼说:“改一改了。儿子上幼儿园,每天,我送,你接。”
阳春摇头,却也无奈。他明白了苏琼的意思,这是要他每天按时回到家中来。而让他每天按时回到家中的最好办法,就是去幼儿园把儿子接回来。
这事上,阳春多少有点想岔了。
阳春离开单位后,儿子上幼儿园的事情,得重新考虑、考虑换一所幼儿园。在城里找一所幼儿园。苏琼在下班后接幼儿园,确实有许多的不便。因为,苏琼虽然下班的点和幼儿园老师下班的点一样,却因为这中间还有一些距离。幼儿园老师不可能为阳苏一个人加班吧。即便可以,也只是一天两天,长年这样,不可能,也不现实。
“好吧,我接,就我接好了。”阳春说这话时,明显底气不足,而且有怨气。
明摆着的,生意人是没有按时下班的时间。
但在人们看来,生意人自由啊。可以在幼儿园没有下班前就能够到达。可是......
世事的不确定,就是因为有这么多的可是、可是一桩生意正在谈着,你让合作者等着,阳春说我去把儿子从幼儿园接回来,我们继续谈。
这可能吗?
还有,遇上必须出差,去其它城市,怎么办?
因为想到了这些,阳春表态时,底气才不足。
苏琼听了阳春用了这口气,只有摇头,说:“我就说过,不要下来做生意。你看吧,已经有了的美好,全部被你打乱了。”
阳春的两只巴掌并排地拍到脸上。他用双手捂住脸,感觉好无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