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上突然多了这一批服装,而且是有了污迹的服装,就更加地摊货了。
如何处理这批服装,成了困扰阳春的事情。
这天,也算是稍许有些闲逸的时间,阳春去到可以摆地摊货的老街,找几个摊主聊了聊。他是带去样品的。几个小老板看了阳春给出的样品,就用异样的目光打量眼前的人了。
在他们的异样目光中,阳春有一种被看低看小了的感觉。很显然,用异样目光审视阳春的小老板,持了怀疑的态度。这种衣服,会不会来路不正。
“不会是洋垃圾吧?”有小老板眼睛很毒,也就问了这种带毒性的话。
阳春可是有了被羞辱的感觉,于是反击,“我说,你的眼光是不是有问题。洋垃圾就这等水平?”
“你以为呢?”
“怎么可能?”阳春当然要诘问。
小老板说:“你没听说吗?有些洋品牌,是我们这边帮代工的。我就卖过出口转内销的衣服。”
“有这事?”阳春这就怀疑自己孤陋寡闻。
“当然有这事。没有,我不会说的。”
“那,就算是吧。你能接受这种服装吗?”
“不能。我这里,多数是回头客。我可不想让我的顾客说闲话。”
“什么闲话?”
“说这是死人身上扒下来的。”
“你刚才说是洋垃圾。这会怎么又成了死人身上的。”
“你没看见吗?这衣服上有些斑点,很不正常。”
阳春只好做解释,说这些衣服,是他租给人的仓库里反水,因为是新的门面,里面有石灰什么的,浸了水,湿了衣服,就成了这个样子。阳春做这样的解释时,很费劲,语法上也就有了些问题。
“我可以对天发誓,这种衣服,肯定不是死人身上扒下来的。”解释到最后,阳春做了保证。
“你可以保证,我可不敢相信啊。”
“你想想啊,怎么可能扒下一批死人的衣服。真要是那样,犯法的。”
“我刚才不是说了吗。洋垃圾,是说从国外死人身上扒下的。”
阳春摇头,知道再这么扯下去,这批衣服还是没有一个处理结果。他收拾了这几件样品,放进一只大号的塑料袋里。他提着的这只大号塑料袋,偏偏是那种黑色的。
刚才抵怼阳春的小老板,这就又有了话,嘀咕道:“我就说嘛。就这种黑袋子,装这种衣服,还就挺般配的。”
阳春这才走出一步,听见了这个小老板的话。他想回去理论,却底气不足。毕竟,他手上的东西,不是上档次的,就是理论出一个结果,又能怎么样?只会引来一些人的围观。要是那样,他就把自己置于大庭广众之下。
要知道,阳春还要在F市生存下去。要是有人记住了他的模样,以后再在什么地方,指着他说三道四,就划不来了。
“算了。君子不度小人之量。好男不和女斗。”刚才抵怼阳春的小老板,是个还可以算年轻的女人。
这一批砸在手上的货,没有一个好的处理结果,苏琼可是看着就发闷。
苏琼抱怨,“房租刚刚收到一个季度的,却要陪上半年的房租。倒贴。何苦呢。”
阳春说这钱他来出。
苏琼问:“你的钱,不就是家里的钱。不让我出。这有什么两样吗?”
“......”阳春再能解说,却无语。他很清楚,这个时候,再怎么跟苏琼做工作,做不通。苏琼在气头上呢。
苏琼又说:“我就说吧,不要做什么工程。工程这个东西,不是你可以做的。你为人,太好说话。这样子下去,你是赚不到钱的。只能是折腾。”
“......”阳春还是不能回应。因为,到手可以自己存银行的那个二十万元,给了满加成救急,苏琼为这个事,说了一回。她不乐意阳春这样做。
苏琼又说:“不说那个二十万元吧。我知道,满加成早晚会还你。只是,现在这样的两个门面,我怎么就觉得,兆头不好呢。”
阳春可是要用手挠腮了。两间门面,不就是出了这点事,不是天塌下来,怎么就兆头不好了。想是这样想过,却不能问出来。他很清楚,家庭中的这种琐碎事,如果有一方不能忍下去一口气,就可能变成火头,到头来,就是星星之火,可以那个了。
苏琼继续抱怨,“你就折腾吧。我看你折腾到什么时候,才是头。”
“......”
“你就是死犟,不撞南墙不回头。”
“......”阳春无语地,就是摇头动作也没有做。但这不代表他没有情绪。他压抑着心中的不爽,出门去。他还是要想办法,把砸在手上的这批衣服处理掉。
来到公司办公室。里面只有钟庭在。
这间原本做水暖配件的门面,现在成了金之塔建筑公司的办公室。说白了,只是一个可以招呼人的门脸。里面,经常是没有人的。
正规的办公室,平时也应该有人,比如会计,甚至有做接待的办公室主任什么的。阳春的公司刚起步,还没有做这方面的规范。他和钟庭两个人,谁闲着,谁就到这边来坐办公室。
这就像房子里要住人,要经常开门关门一样。这样,也就好显出生机,避免给人死气沉沉的感觉。
阳春发现钟庭身上用于干活的衣服太脏。坐在这间办公室里的人,不应该穿这样的衣服。可是,钟庭暂时闲下来,不代表一会没有事。他身上有BB机,手下的人,在做的活,随时会找他解决问题的。
这也就是工作性质决定了。做泥瓦匠的人,身上衣服不可能干净。但这却给阳春一个创意性的设想。
“钟经理。我有一个想法。”
钟庭的目光就到了阳春的脸上。他以为是工程上的事。
阳春说了设想,就是把门面里反水弄脏的这批衣服,当工作服,发给泥瓦匠们。
钟庭可是看见过这批衣服的。虽然,是成人的衣服,外套类的,但不是工作服那种。
“阳经理。你是说,用那批衣服,做我们公司的工作服?”
“是啊。对的。没错。”阳春这样说,目光可是审视样的看向钟庭。
“阳经理。你不认为,这样的话,我们公司的工作服,是不是太那个......”钟庭不知道这接下来的话,如何表述,才能说清楚。
阳春可是笑了。他明白钟庭没有说出来的意思。
“没事的。不就是让人感觉,奇葩了点。这也好的,可以让人们记住,金之塔建筑公司。做公司的,给大家发工作服,就是一个好识别。这在策划上叫CI。”
听阳春冒出两个听不明白的字母,肯定涉及到公司事务,钟庭要问:“什么意思?”
“企业形象识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