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还就巧。难怪有一说，世事，无巧不成书。

洪壹壹被人打了，吃的是黑拳，还挨了砖头。他是被路人报警，由120急救人员抬进医院的。

在面对警务人员调查时，洪壹壹的头部被一层又一层的纱布包裹着，只能看见他的两只眼睛。

“我就觉得，最吃亏的，就挨了旋风脚。”说到这，洪壹壹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右腿没了感觉。

在向警务调查人员叙述了当时的记忆后，洪壹壹提供线索，说阳春最有可能是幕后指使者。

既然有受害者提供了这一条线索，警务人员是要见阳春的。

在工地简易的办公室里，警务人员向阳春出示了他们的身份证件，这就有了一问一答。

“你叫阳春？”

“对。是的。”

“你认识洪壹壹吗？”

“认识。”

“你俩是个什么关系？”

阳春就把认识洪壹壹的前前后后说了个大概。

“洪壹壹提供了线索，说你雇人打了他。”

阳春惊讶，嘴巴张开。这才明白，两个便衣为什么会出现在他的面前。

“洪壹壹被打了吗？严不严重？”毕竟，两个人之间并没有深仇大恨。只是小的争斗，虽然，洪壹壹这人有些犯贱，但被人打了，还是值得同情一番的。

“你是真的不知道洪壹壹出事？”

“不知道。你们刚才这一说，我才知道的。”阳春说了，还附带一个摇头。他也觉得奇怪，什么人与洪壹壹有这样大的仇。他阳春同洪壹壹肯定没有深仇大恨，不可能非得用武力来表明自己的态度。

“阳春。我们只是例行公事先走访一下。你要是做了什么，请配合我们。积极配合，对你肯定有好处。如果做错了，现在有积极配合的表现，我们也会记录在案的。”

阳春就觉得这事有些好笑了。他摊了手，说：“我真的什么也没做，要我配合什么？”

“没做什么，最好。”警务人员起身，向外走，到了工棚的门口，其中一个回身，丢下一句话，“这几天，最好不要出差。我们可能还会来找你。”

看着两个警务人员离开，钟庭进来。刚才，警务人员出示证件，要找阳春时，钟庭在场。两个人就工地上的事情讨论。警务人员要见阳春，钟庭就识相地去工棚外抽烟。

现在，看着来人离开，钟庭进了办公室。

“怎么回事？”钟庭是要问的。他站在工棚外，听见了棚子里的对话。

阳春笑，很复杂的笑。他在笑，真有天掉横祸一说。他在工地上，忙活着，这就来了一个与他不相干的事。遇上这个事，他只能是苦笑。

可是，阳春的笑中，还有其它的滋味。洪壹壹被人打了。这也太巧了吧。洪壹壹昨天在这里被梅嫂作弄了一顿，今天就出了这个事。难不成，这是梅得福叫人做的？

这也不可能啊。即便是梅得福做的。今天上班后，梅得福会说这个事的。即便梅得福不说，梅嫂也会拿这个事来炫耀的。对于工地上的人来说，洪壹壹被打，应该算是一个大快人心的好事。

钟庭问：“这个事，会是谁做的呢？”

阳春也就附和了，“是啊。这个，谁做的呢？”

有一句话，法网恢恢，疏而不漏。你即便是躲在幕后，指使人去行凶，最终会现出原形的。

关于洪壹壹被打，有几个版本的传说。

有一说、说洪壹壹晚上去卡拉OK，与一个女人纠缠上了。让他没有想到，他中了仙人跳。他不但被打了，还写了保证书和欠条。

传说这事的人，说的时候，就像在第一现场，说得有鼻子有眼，说这张欠条上的字写得还算好看，就是数字，让人惊心。

欠下五万元，能不让人惊心吗？

还有一个版本，说洪壹壹和邻居家的女人，不清不楚。那个女人虽然离了婚，但并没有单身。前夫时不时还要到她那里过夜。洪壹壹不清楚内幕，以为这个女人一个人寂寞，就想给那个女人一些男人才可以做到的安慰。

不巧的是，洪壹壹进到那个女人家，撞见了那个女人的前夫。

那个女人的前夫，以前就看洪壹壹不顺眼，这就逮着了小辫子，把洪壹壹暴揍了一顿。

工地上有了这些传说时，阳春让钟庭传话下去，不要乱说洪壹壹。要等案子破了后，说真相。阳春可不想因为这个工地上的传说，成为洪壹壹打麻烦的一个借口。

案子破了，凶手的幕后指使是王权。

这就是结果了。阳春听说后，告诉钟庭，“他俩可是发小，据说，两个人的关系，曾经不错。只是一个钢材的事，闹到了这一步。”

洪壹壹出院后，没有再来工地，他的腿瘸了。有说是因为那个凶手弄的，有说是医疗事故。又一说，洪壹壹现在的心思全用在打官司上，他要为自己维权，自己到底是怎么才成瘸子的。

钟庭虽然学历不高，却是喜欢看小说的。他就曾经向是房客的阳春借过名家的小说。里面有一句话，很有意思，他觉得作家写出这一句，很好玩。

“洪壹壹不会到工地上来了。”钟庭就引用了那部小说的一句结尾词，做了改动吧。

阳春听这话，感觉上很熟悉，也听出了这句话的原文出处，也就附和了，说：“是啊。洪壹壹不会到工地上来了。”

钟庭就有了会心一笑。

阳春觉得他俩的对话，有问题，给予了纠正，说：“这个结尾，感觉上不对。”

钟庭可是要问了，“怎么不对？”

阳春就有了一笑，说：“这个工地上，再也没有见到洪壹壹。”

钟庭也就笑了，复述了一句，“这个工地上，再也没有见到洪壹壹。”

阳春说：“这幢楼盖起来后，有可能看见洪壹壹。”

“对。这幢楼盖起来后，有可能看见洪壹壹。这里有他的一套房子。”

阳春的手指了钟庭，提醒道：“不要忘了，这幢楼起来后，也有你一套。”

钟庭的手拍了头，说：“阳经理。你不提醒，我还真的就要忽视了。我和洪壹壹要做邻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