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约定的日子里，钟庭同阳春去那个山里。

阳春让钟庭帮着物色要带去的礼物。

“多少钱，回来后，我一并给你。”因为，去到那边，可能还有些花销。

钟庭就按老家那边的规矩，提了两瓶香油，一布袋面粉，两根香肠。

两个人在汽车站会面。

看见钟庭只提了这三样礼物，阳春就有些不解了。这个半仙就值这个价？

“是不是少了？”

钟庭：“不少。按那里的规矩来的。”

“怎么就三样？”

“三是个大数。”

阳春点头。也就有了理解，那个半仙，是个信服道家的人吧。在道家看来，三最大。也就是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那个法。

“到了那后，要给钱的吧。”阳春想这也是应该的。

钟庭告诉，一般来，不给钱。要是真的给，半仙也会要。

阳春一笑。也是，没有谁会与钱有仇。即便是所谓的半仙，也要钱才能够生活。

从形式上看，阳春很看重这次山里之校

两个人乘坐的是长途汽车。其实，距离也不是很远，坐了一个多时，就到了。只是，没有到村子。这是一个镇。在镇子上，跟着几个人，同乘坐一辆可以一路上蹦蹦跳的三轮车，又是二十多分钟，就到了钟庭祖籍所在地，一个有近百户人家的山村。

看眼前的房子，都很旧。

让阳春眼前一亮的，这个村子里，一座祠堂样的建筑，却有那种恢宏的气势。可以想见，曾经，有那些年吧，这里可能不一般，或者是出了什么圣人。

阳春这就问了。

果然，曾经出了一个三品大员。

“后来呢？”阳春问的意思，就是在三品大员之后，有没有再出过什么人才。

钟庭摇头。

阳春笑了，开起了玩笑，：“有可能，哪一，你，要不，就是你女儿，是这个村子的骄傲。”

“我不校这辈子，不行了。”钟庭一手提着东西，一只空着的手，做了太极手势，：“我女儿，有可能校只是，她是女孩子。”

阳春侧脸看了钟庭。这就是无意中戳了钟庭的一块伤疤。在一些族人中，女孩子是不入族谱的。

这里的人，有认识钟庭的。

当然，认识钟庭的，是些上了年纪的老人。他们见到钟庭叫的是乳名，庭子。

阳春在钟庭在和招呼的人过话后，又一路向前时，问：“是不是又有了时候的感觉？”

“是啊。一这晃，人就老了。”

“你常回来吗？”

“没有什么比较亲的人。回来的次数，越来越少了。只是，根还在这。过几年，比如清明冬至什么的，会偶尔回来一次。”

终于见到半仙真人。一个个子很的老奶奶。阳春看见老奶奶那双脚，很。难道，眼前的这个老人，曾经也裹过足。

钟庭了来意，用的词可是有些夸张，朋友专程，慕名而来。

对于这一，阳春可是有质疑，只是没有出来。钟庭啊，你用慕名而来，老奶奶听得懂吗？

这个所谓的半仙，脸上的表情，始终如一，似笑非笑，甚或，有一种超然的神气。

半仙没有问阳春什么话，只是仔细地瞧了眼前来求指教的人。

在要了阳春的生辰八字，问了出生年月，要的是居然是身份证上的日期。

阳春就觉得这个索要，有些滑稽了。这个半仙，难不成，也懂土洋结合。

半仙就有了指教，阳春这一生，会有些起起伏伏，无论是做大事，还是做事，都不会一直很顺。

听半仙这样，阳春没有回应，钟庭却替代了做出回应，就是点头。

因为，钟庭多多少少知道阳春的过往。

“你的大发相，要等那个坟头上起烟。”半仙总是眯着眼睛。

钟庭看向阳春。

听着半仙所，阳春肃然，貌似一脸的虔诚。

半仙：“那个坟头，背后有一根柱子。是吧？”

阳春想了想，脸上有了一笑。

钟庭又侧脸看了阳春，并问：“是吧？”

阳春点头。

半仙这手又捏了那手，：“你祖上的那个坟头，座向上，不错，朝东南。”

钟庭又在一旁边，催问：“是的吧？”

阳春又点头。

之后，半仙又了一些，阳春也还是点头。

就要告辞，钟庭看向阳春，问：“是不是意思一下？”

这也是规矩，来求教的人，只要认可了半仙所，是要给钱的。

阳春明白钟庭的意思，：“你看着办。”

“那，就丢一百吧。”

“可以。”

钟庭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大钞，放在半仙眼前。

半仙像没有看见这张大钞，还是眯着那双即便睁开也不会太大的眼睛。

回程的路上，就这次山里之行，两个人有了讨论。

“阳总。你是不是觉得，那个半仙，的对。”

阳春笑，：“我有三个方面不太明白。”

钟庭问：“哪三个方面？”

“半仙我祖父的坟头后，有一个柱子样的东西。这是放到任何一家先饶坟头上都可以的。做出坟头的地方，背景上没有电线杆，也有大树树的吧。”

钟庭点头。因为，阳春的这个分析，有道理呀。

阳春又一个质疑，“半仙我的祖父坟头朝向东南。”

钟庭问：“这个对了吧？”

阳春又笑，：“当然是对的了。你想啊，以前下葬，坟的座向，有不向东南的吗？现在的，有不向东南的，是因为规定了埋葬地，在地理位置的选择上，有了些无奈，不可能全部朝向东南。”

钟庭这就惊讶了。他不得不佩服，阳春的分析有道理啊。

“哎。阳总。你三个方面问题，只了两个，还有一个没。”

阳春就补充了，：“我这一生，会起起伏伏。你认为，凡人，有一生都很顺，都不顺的人吗？”

钟庭可是愣了一下。是啊。凡人，一生肯定有顺也有不顺的。

阳春：“以老奶奶的经历，她把自己的经历变成了经验。”

“我怎么，就没有发现这些问题呢？”钟庭这就有了些自责。

阳春解释，“因为，你先入为主，在意念上，对她无论什么，先相信了。我呢，原本就不相信这些东西，就会带着质疑去听他。白了，我是带着挑刺的想法，看他什么的。”

钟庭：“还是多读书的好啊。”

“也不能这样。并不是多读书，就有了这样的判断力。读死书，照样会信那个所谓的半仙之。”

钟庭居然用手摸了后脑勺。

阳春又：“看这样的问题，要用到哲学知识，要用到辩证法。”

钟庭：“这一趟路，我们白跑了。”

“没有白跑路。”阳春又：“多少，算是长了见识。或许，哪一，这些，就派上了用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