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北一边陲小镇，“轰……轰……咔……哗……哗……哗”暴风雨持续不停，一处小院中，凌晨四点钟左右还亮着微弱的灯光。

这处小院有一间厨房四间正房，堂屋（客厅的意思）里有一个二十岁来岁的青年，身材修长很是英俊，刀削的脸庞上眉头紧皱，一脸焦急的抽着卷烟在堂屋里来回踱步。

宽敞的堂屋里摆放着几样简单的家具，正对门口的墙上有一幅伟人的图像，伟人图像下紧靠墙边放着一长条型的几案。

几案正中摆放着一个黑色的相框，相框里有一张十二寸的黑白照片，照片中的男人身穿军装却无军衔，头戴军帽却无军徽！相框前面有一香炉，香炉里三柱香正缓缓的燃烧着。

几案右侧摆放着一个老式的钟表，圆形的表盘上只有时针和分针，表盘下一个圆形的定西左右摇摆，发出“嗒、嗒、嗒、嗒……”的声音，平均每秒响一次。

紧挨着几案的是一张八仙桌，桌子左右两边各有一把太师椅，桌下放着一个暖水壶，桌上一个圆形的托盘内放着四个水杯。

堂屋正中的位置还有一张比较矮的长形餐桌，桌边散落着一些小板凳和马扎子。餐桌上有一小袋烟叶以及卷烟纸和火柴。

堂屋左侧墙面除了发黄的石灰墙空空如也，右边墙面上倒是有点东西，除了控制屋里吊扇的开关，以及控制灯泡的开关外还有个比较大的相框，相框里面有好几张照片散乱的排列着。

“轰、隆隆……呜哦……哗、哗……啊呀！…啊…”雨声、雷声、风声、还在持续，隐约中还能听到女人的呼喊声。

“咔、咔”电闪雷鸣，屋里灯泡也跟着闪了两闪，之后完全没了光亮，房间里顿时陷入一片黑暗，唯有青年抽烟时火红色的火光在闪动。“怎么回事，现在停什么电啊，这可怎么办，哎！”声音自火光晃动的地方发出。

“咔、咔”又是两道响雷，透过门口可以看到外面白光闪现，亮如白昼与屋内的黑暗形成鲜明的对比。“卫国！”一声大喊自堂屋左侧的西屋传来。

“哎，妈你说啥事？”堂屋中那明亮的火光成抛物线飞出门外湮灭在暴风雨中。

“赶紧找一下手电，还有蜡烛快点！”声音从西屋再次传来，“啊…啊呀…”同时传出的还有其它女人的惨叫声。

“好！知道了！马上就找来”堂屋的青年大声回应一声。在堂屋餐桌上摸索了一下，“嚓”的一声一根火柴点着了，借着微弱的火光从右侧推开东屋门走了进去。

“嚓”第一根火光熄灭后，第二根火柴点燃，接着火光找到了在炕头柜子上放着的手电筒。

拿起手电筒打开开关，照了照在抽屉里找了一把蜡烛，走到客厅在门面拎了两个酒瓶就向西屋走去。走到西屋门口向里喊道“妈，手电筒、蜡烛拿来了”。

不一会西屋的门打开了一点，“啊…啊…啊…”女人的惨叫声透过门缝清晰的传出。

青年焦急的推门进入，用手电照向西屋的炕，只见炕上一个妙龄少妇满头大汗，头发凌乱的披散着，两手紧紧的抓着两边的床单，面目狰狞闭眼大吼“啊…啊呀…”惨叫声不绝于耳。

看到少妇这般受罪青年喊道“春燕，挺住啊，挺住！我来啦！”。

“叶卫国！”开门的老妇女一声大喊说道“谁让你进来的，你在乱叫什么呢？赶紧把手电和蜡烛给我，然后出去！”。

叫叶卫国的青年看着近在眼前的少妇痛苦的嚎叫，看在眼里急在心里，激动的结巴着说道“啊！不…不用…我…帮忙…吗？你看…春…燕她多痛…苦啊”。

老妇人看了一眼叶卫国说道“你能帮啥忙？你在这里她就不痛苦了吗？还是说你能替她生孩子，替她承担这份痛苦啊？”。

叶卫国把手电和蜡烛递给老妇人低下头无奈的说道“我…我不…能！”，右手握起拳头“啊…”一声大喝一拳打在了西屋跟堂屋的那扇墙上。

老妇人摇了摇头说道“哎！行了，行了！你帮忙把蜡烛点上再出去吧，炕的四周能放的地方都点着放上”。

“好，好我这就点蜡烛”叶卫国听后欣喜的满口答应下来。

“啊…啊呀…啊…”惨叫声依旧。老妇人感慨道“哎！以前都是在医院给人家接生，这还是第一次在家里接生呢，还是自己的孙子！”

“妈，你都干了二三十年的医护工作了，这点小事肯定没问题的，我相信你！”叶卫国一边点着蜡烛一边说道。

老妇人撇了一眼叶卫国说道“行了行了，别拍马屁了，蜡烛已经够多了赶紧出去吧！别影响我接生”。

叶卫国看了看满天大汗，一直惨叫的少妇，抓住她的手说道“春燕，我去外面等着我们儿子出生，虽然没法替你承担痛苦，但我的心会一直与你同在”。说完后拿着一根没点的蜡烛一步一回头走出了西屋。

接生的老妇女跟到门口把门反锁了，同一个院子，同一座房，两间相邻的房间隔着一堵墙。墙那边满屋烛光熠熠生辉，妙龄少妇持续的惨叫，老妇人紧张的接生。墙这边一朵烛光不停的摇曳，还想随时都会熄灭一样，叶卫国坐在一个马扎子上，一脸焦急的卷着香烟，双手颤抖着反复两三次才卷好一根烟，对着烛火点着卷烟一口又一口的抽着卷烟，卷了又卷抽了又抽，一口接一口不知疲倦。

屋外风雨声渐渐小了，天色也在慢慢的变亮，西屋里喊叫声若隐若现，堂屋里乌烟瘴气，烛光下的烟叶与烟纸少了，地上烟灰多了。终于天亮了，雨停了，风息了，叶卫国吹熄蜡烛，走出了堂屋，抽了一口即将抽尽的香烟，吐了个眼圈，看着烟圈慢慢变淡。

深吸一口雨后清晨的空气，闭上泛红的双眼吐出废气。太阳自东方升起，阳光照耀大地。睁开泛红的双眼目视太阳，刺眼的阳光照的眼睛阵阵疼痛，不再与太阳对视转而望向西方。

“嗯，那是…彩虹！”揉了揉眼睛再次看去“一、二、三、四、五、六七…七色彩虹！”。

“哐、哐、哐”叶卫国赶紧跑到西屋外的穿户边敲打着窗户并大声喊道“春燕，春燕快拉开窗帘，雨停了，出现彩虹了西边有彩虹！”。

西屋听到声音的孕妇，掀开窗帘的一角向着窗外叶卫国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泛着七色的彩虹绚丽多彩的映照在天空中。

被折磨几个小时的孕妇春燕看到彩虹后，心情大好浑身充满了力量，抓着床单闭眼大叫一声“啊……”。

“好，快用力，头已经出来了，再加把劲”接生的老妇女高兴的喊道。

“咚、咚、咚、咚、咚、咚”堂屋的钟表响了六下，早上六点整！

看到彩虹有听到六点的钟声，春燕拼尽全力的喊叫起来“啊…啊…啊…”。

“好了、好了生出来了”。“哇哇…哇哇…哇哇”伴随着孩子哭声妇人开心的大喊“卫国，春燕，生出来了，带把的是个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