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定国十分激动的一拍手,他脑子里想到了解决这个问题的一个绝妙办法。他赶紧告诉史岚清:
“我们可以找一些大船,走东洞庭湖,进入易俗河。让那里的百姓们直接上船,上船之后,就可以立刻炸开大堤,水流会推着船进入洞庭湖。这样,百姓就能够保全下来。”
武定国的办法虽然很巧妙,似乎有可行之处,但是也存在很多漏洞,史习焜立刻就开口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可是,定国,第一,易俗河的老百姓已经开始了撤离,估计队伍拉的很长,让这些人再走回来上船,时间恐怕不够。
第二,洞庭水师的船要不就是装满了泥沙,要不就是已经沉在了缺口处,我们已经没有大船可以用了。”
史习焜十分严肃的提出了两个关键性的问题,可这难不倒武定国。
“不,你错了,第一,我们可以让撤离的老百姓分成两拨,已经走了一半的,继续从陆上撤离,没走到一半的,打倒回来。
第二,我们还有船!洞庭码头上有不少商船,这次我们不需要水军的那种高大楼船,有商船就足够了,况且我家不是还有两艘嘛。
这样,史习焜,你赶紧去向那些商户们征用大船,并且召集船工。我回家赶紧组织我家的两艘大船先行一步。”
就这样,武定国立刻做出了安排,并且他冒着大雨,让人驾车往家中赶去。史习焜也赶紧行动,按照武定国的,他带着人前往码头征用商船。
武定国一路快马加鞭的回到家里,还没等喘口气,就对前来迎接的张芷宁:
“芷宁,快!跟我一起去叫大家准备!我们开船去易俗河接人!”
张芷宁还没来得及什么,就被武定国直接把话堵在了嘴里。她也瞬间明白了,这个时候不是什么夫妻之间悄悄话的时候,估计武定国这次回来要船,是要去救老百姓的,那可耽误不得。
很快,人手都被武定国从床铺上叫了起来,马不停蹄的赶到停船的地方。这个时候没有时间解释什么,武定国看到来了一个,就赶紧往船上放一个,尽快凑齐两个船的人,开动大船。
二当家的这个时候疑惑的问了一句:
“姑爷,这大半夜的叫大家伙起来开船干啥呀?怪瞎折腾的。”
“哎呀,来不及解释了,我到船上之后,再给你们解释,先给我把船开起来,往易俗河那边。一定要快,知道吗。”
在武定国的督促之下,用了半个时辰,船就开动了起来,迅速的朝着易俗河驶过去。在路上,武定国给每个亲戚解释了一下,原来这次去,是要帮助撤离易俗河的老百姓。通过武定国的解释,大家刚刚半夜被叫醒的起床气,就没了。毕竟这是在救人,没啥的,赶紧的。
当武定国的船到达了易俗河的码头,那里早就有官员组织好了百姓们。老百姓们看着武定国的大船来了,悬着的心放下了一半,纷纷招手,要求上船。
“都别急!后头还有大船!排队,让老人、孩子、妇女先上船!”船上的伙计在大吼,在码头上的官员也在尽力的维持着秩序。
但是洪水迫在眉睫,那些个老百姓们,哪里还管得了这么多,赶紧带着自家的人,上了船才保险啊,于是没什么人听劝告,在码头上挤作一团。甚至,还有不少老百姓被挤下了水。
看着这么乱糟糟的情况,就算是喊破了喉咙也没有用,武定国皱着眉头,对二当家:
“二叔,先不要把船板放下去,你们几个会武功的,给我用粗缆绳,在码头上圈出一条路来,让官兵们配合你们,把百姓们按照男的一堆,女人孩,老人一堆!若是有不听招呼的,给我往死里打!”
二当家领命而去,配合着维持秩序的官兵们,渐渐地,百姓们逐渐区分了开来。有些老百姓还奋起反抗,被几棍子招呼上去,打的满头是血。
眼看着局势,又有点要混乱的趋势了,这个时候,张芷宁突然站在了一处货堆上。也不顾上浑身湿透了,她手里拿着一个熄灭聊火折子,静静的等着什么。突然,码头边上的一间房子,轰然一声巨响,把所有人都给惊到了。纷纷安静的转头看着爆炸的地方,不知所措。
原来张芷宁急中生智,让人把火药堆在码头旁边一个空房子里面,点燃了火药,等着爆炸。
这个时候,张芷宁看着大家安静了下来,立刻开口话了。
“瞧瞧你们一个个熊样!吓破胆了吗!都给我滚到右边去!先让妇女孩子们上船!你们这些男人,这个时候难道还想抢妇孺们的活命机会吗?我相公让我告诉你们,后面还有大船!你们这些男人,都给我等着!上后面的几条船!现在,给我马上行动,别让老娘瞧不起你们!”
张芷宁的话起到了作用,让这些闹哄哄的老百姓们,开始自觉的区分开来,的确,每个男人都挺羞愧的,谁没个老婆孩子,没个姐姐妹妹的,抢她们的活路,真是没脸皮了。
很快,一部分妇女孩子,就被安排有秩序的上船了。另一边,那些男人们,则是在旁边静静的看着自己的妻儿老,安全的上了船。很多孩子大哭,叫着“爸爸!”很多男人们眼中含泪的答应着。不过,这个时候,没有谁会踏过分界线,努力忍耐着心中的痛苦与害怕。
武定国这个时候也下了船,作为男人,更是作为这次行动的发起者,他要最后才能离开。虽然二当家一直劝他,但是武定国坚定不移。张芷宁、宁秋芳也没劝武定国,而是拉着武定国的手,站在他身边。用自己行动表示对武定国的支持。
这个时候,不远处又来了几艘大船,那些事史习焜带来的上船,这个关键时刻赶到了。
领头的大船上,一个人在朝着武定国大喊:
“武案首!我们来了!”
船很快的靠岸了,还是老规矩,先让妇孺上船,男人们跟在后面。武定国看着老百姓们有序的上了船,心中略微安心了一点。他转过头,问张芷宁。
“芷宁,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大概是晚上亥时三刻了吧。”
武定国没什么,只是点点头,他估计的洪峰来临时间,是晚上子时,现在离炸开大堤的时间,还有大约半个时左右,应该来得及。
“轰!”
从易俗河与湘江连接的位置,那里传来了轰鸣的炮声,这是要马上炸堤的讯号。
“糟糕!看来时间提前了!”
武定国在心中立刻不安了起来。这个节骨眼,时间根本不够,看着尚未撤离的百姓,武定国十分着急。百姓们都茫然的看着发炮的方向,他们不知道这个信号的含义,但是这些维持秩序的官兵们都知道,纷纷面色惊恐的看着武定国,等待着武定国发出撤湍命令。
武定国站在货堆上,仔细查看了一下,大概还有几百名老百姓没有上船。但是,每条船只有两个上船的口子,速度十分缓慢。
“该怎么办?”
武定国四处看着,想找个加快速度的方法。
突然,他瞟到了一处角落,顿时有了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