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烽火三月战事亏,野岭山头盼人归。一腔热血抛关外,万里狼烟为祭谁?”
武定国站在书院的井里面,心情很沉重。时间仅仅是过去了一个多月,可是南北方向传过来的消息,着实不让人乐观。武定国有所感慨,才有了刚才那首诗。
首先是从北方传来了消息,皇帝御驾亲征,虽然是极大的鼓舞了士气,但是,这也让北方的草原狼族像是闻到了血腥味的鲨鱼,疯狂的集中进攻皇帝所在的中路军。
在从居庸关到雁门关这一节长城,两方的士兵都打出了狗脑子了。草原狼族想围歼皇帝亲军,擒贼先擒王。大康军队想把这群草原狼族,集中,拖死拖垮,然后一举歼灭。
总体来,双方都在争取时间,白打了晚上打,晚上上半夜点着火把打,下半夜还各自搞偷袭。
更不用还在地下挖地道和这边防范地道,挖堑壕的人。有时候山林里面也会时不时爆发,伏击与反伏击,陷阱与挣脱陷阱。
打起仗来,各个都是想尽办法。别以为草原民族没有什么战术战法,计谋计策之类的,他们和中原民族打了好几千年,双方都是门清,毫不客气的,若是没有什么新武器改变战争方式,那么,两边将领看到对面撅起屁股,都知道对面要放什么屁!
也是得亏崇捷军的将士们拼死抵抗,外加上长城关隘的险峻,这才死死抵挡住这群草原狼族的疯狂进攻。
皇帝身边的御林军,多次作为救火队,补上各种缺口,饶是他们骁勇善战,武艺高强,也是伤亡很大。可见战斗多么激烈。
不过,这些东西,都不太让武定国感觉到担心,他更担心的是商饶那一句话。
“刘继勋将军带领着凯旋军的将士们,早就进入草原了,按道理半个多月就应该有他们的消息,可是这都一个多月了,恐怕……唉,凶多吉少。”
父亲率领的凯旋军精锐,深入草原这么多了,依旧没有消息。如果按照他们自带的给养计算,也不可能撑这么长的时间了,虽然有人刘继勋似乎是投降了?
“呵呵呵,真是一派胡言,若是要投降,岂不在关口就干了,引草原军入关。”
“那你怎么解释,深入草原这么久,一点消息都没有,就算是大军没投降,饿都饿死了!”
“额……或许,刘将军……迷路了?总之我绝对不会相信刘将军就这么投降的!”
“切!你真幼稚!”
“哼!你真……真……真特娘的混蛋,老子打死你个混蛋!”
两个文人顿时上演了全武行,在武定国设计的沙盘游戏室里,打成一片。
现在北方战场的模拟对战,依旧是岳州书院里面的大热门。关于战局,很多变数,但刘继勋的凯旋军到底去哪里了?这真是一个让人头疼的问题。
武定国没有再去理会这群打架的家伙,反正他们最后都要打扫干净,还得赔偿损失。他现在心情很差,脸上都差点写上,别惹我几个字了。
不过有几个房间倒是在玩南方战事。他们都觉得自己应该当振武军那一边,而对手当白莲教那边。
“哈哈哈,这手棋,你怎么可能玩的赢我,白莲教就算真的白莲圣母来了,都翻不了。振武军这边就算统帅位置换上一头猪,我们都能赢。”
房间里面又传来了这样的开怀大笑声音,学院里面一致认为,桂省白莲教暴动,不过是昙花一现,等振武军到了,他们就灰飞烟灭了。
可是,目前的南方情况,还没有个决断,似乎是因为往广西的路上,下了几场雨,道路难校而振武军的火器比较多,尤其是火炮,对于泥泞的道路,简直是无能为力。
振武军这边行军缓慢,也就给了白莲教那边喘息的机会。在刘晨洋柳州起兵之后,相继桂省各地纷纷揭竿而起。有的地方的堂主还没回到自己的地盘,而自己的手下们就已经起兵了。还有一些地方是被人拿刀逼着起兵的,哪怕是很多白莲教高层不想起兵造反,这个时候也不得不硬着头皮上了。
此时此刻,在柳州县衙的大厅里面,白莲教教主到了,正在大堂里面大发雷霆。
“刘晨洋啊刘晨洋,你能耐了是吗?翅膀硬了是吧?这柳州县衙,你占了也就占了,为啥还要把粮食,银两都分给老百姓?你不知道这都是圣教的财产吗?”
白莲教主在知府老爷的座位上,就像是审犯人一样质问刘晨洋。刘晨洋在下面跪着,听着训斥,他一脸愤怒,这个混蛋教主,打仗的时候没见着他,现在攻下柳州,他就跑出来摘桃子了!
还好自己提前打开了官府的粮仓银库。让起义军壮大了十倍,若是像教主这样,还把东西给收着,估计他都能被杀红眼的义军们给撕了。
“唉,那个教主,您别生气,这些个东西,分了也就分了,您别生气了。您想想看,刘堂主他扩大了队伍,然后再给您打下其他府城,这些钱啊,粮啊,不就都是你的了吗?所以啊,教主您消消气,后院的美人都给您准备好了。这柳州知府当官不怎么地,女儿着实长得好看哟,嘿嘿嘿。”
右护法刘香洲,这个时候,用美女来转移教主的注意力,不然待会儿自己这个侄儿,恐怕就要憋不住火气了。虽然一开始,自己就知道,教主肯定要借着打压自己侄儿的机会树立权威。若是自己侄儿言语不当,杀鸡儆猴也不是不可能,毕竟明面上,白莲教主还是他们的领袖,是君,而他们是臣。
果然翁,白莲教教主听到有美热着,顿时脸色就变了一个样,也觉得眼前这个刘晨洋没那么讨厌了。随口了句“退下吧!”然后就转身往后唐走去了。右护法刘香洲跟在身后,转过头与刘晨洋对视一眼,眼神仿佛在:
“侄儿,叔叔也只能帮你到这里了,赶紧离开,好好活着……”
刘晨洋起身,一言不发的走了,没有丝毫留恋,虽然这个柳州是他拼命打下来的,享受的人,却成了那群当初不敢冒头的白莲教高层!哼,就把柳州留给你们吧,我走,带兵征战,解救苦难的百姓们!
“渠帅?我们难道就这么走了吗?这可是我们打下来的柳州城呀!这群人怎么可以这样,一句话就逼着我们离开,他们心安理得的享受?”
刘晨洋手下大将舒宇翔这个时候十分不解,他们站在柳州城外的高坡上,身后是行军的大部队,这些人就是他们在柳州起义之中组建起来的“白柳兵”!
“宇翔,这柳州就留给这群酒囊饭袋好了,哼哼,让我们去开疆拓土,好啊,正合我意!打下了大片地盘,金银归他,兵力归我,呵呵,要知道,振武军就要来了。你他们是来追我们,还是去对付咱们的教主哟?哈哈哈哈,一群待宰的猪罢了。”
舒宇翔经过这么一解释,瞬间也明白了刘晨洋的意思,哈哈哈,的确,这么大的一个活靶子放在头上,他们反倒是安全得很。既然想通了,走路都觉得欢快了。
刘晨洋再次看了一眼柳州城,他回想起叔叔刘香洲对他的话。
“重耳在外而生,申生在内而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