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什脱下了沾满血污的铠甲，琏甲背心缝隙里充满了凝固的狮鹫血液，在热水里一涮，水立刻像被倒了一罐染料一样。

清水洗去了血污，拿起一套新衣服，虽然没有现代社会舒适的布料，但在洗澡之后有一套干净衣服还是让人十分舒爽。

院子里维瑟米尔站在狮鹫脑袋前啧啧称奇，一个刚成为猎魔人的孩子杀死了一只狮鹫：“这是艾什打猎的时候干的？”

“怎么样，老头，艾什比你厉害吧。”兰伯特骄傲的语气呛了维瑟米尔一下。

“确实不错，但是离猎魔人大师还远得很呢。”维瑟米尔虽然口上说着差得远，脸都笑皱了，“他再跟着我出去接几年活就可以独当一面了。”

艾什收拾好自己，洗好了铠甲和衣服，准备收拾自己的猎物。

他来到庭院里，看到四条羊腿丢在一旁无人问津，不由出声：“兰伯特，帮我把羊腿处理一下吧，等会儿我们吃烤山羊褪，我刚洗完澡，可不想再弄得一身血污。”

“遵命，大师。”兰伯特搞怪有一套。

“我还差得远呢，这只是一只刚成年的狮鹫，它可不能与一些经验丰富的壮年狮鹫相提并论。”

兰伯特还想再扯一会儿，一旁的维瑟米尔一腿把他踢了一个趔趄，兰伯特才动手收拾羊腿。

“为什么不把羊肋排带回来呢，它们可比羊腿好多了。”

“这只狮鹫过来抢夺我的猎物，山羊的肋骨直接被它的爪子刺穿了。”艾什也很无奈，能吃羊排怎么会不带回来呢。

这个季节的山羊已经养好了膘，羊排肥美，直接烤制就能释放出无与伦比的油脂的香味，再撒上百里香，孜然，抹上蜂蜜，简直就是极品。

艾什想着口水都要出来了，但是狮鹫好死不死将两扇肋骨全部捏得稀碎，想着就充满怨念，这只死得不怨。

“艾什，你为什么要独自狩猎它，这很危险，稍有不慎就会丢掉性命。”维瑟米尔十分担心艾什，只要不是委托，他们不会单独面对一只危险的大型魔物。

艾什怂了一下肩；“我也不想，如果它直接抢到我的猎物后飞走，我不会拿它怎么样，但是它把我堵在了悬崖边，唯一一条安全的路被它堵了。你要知道，掉下悬崖百分百丧命，但是干掉狮鹫一定能活命。”

“既然你没有受伤那我也不好多说什么，以后多小心。”老猎魔人虽然认为猎魔人不会死在病床上，但是不小心丢了性命最不应该，艾什潜力十足还掌握着炼金“魔法”，他会有更精彩的人生，而不是出师未捷身先死，这是苟利300多年的老猎魔人的生存哲理。

“兰伯特，听好了，接下来我要说的你们都要了解。”

兰伯特把剥了一半羊皮的腿丢到一边，维瑟米尔训话还是要听的，要不然对练的时候会脸被打肿。

“明年春天，你们要各和一个猎魔人出去接活儿，选艾斯凯尔和杰洛特中的一个，任务报酬平分，一年之后你们要独当一面自己出去接任务了。”维瑟米尔这是交代为期一年的“见习活动”，“这是传统，也是积累与其他猎魔人合作的经验。你们要学会怎么与委托人沟通以拿到理想的报酬，他们也会教你们常用的一些知识，再过一个月，杰洛特和艾斯凯尔就会回来了，柯恩也许会回来，你们需要一个冬天熟悉一下，磨合一下然后选择自己的同伴。”

“我可不想再和其他人一起，本来终于可以离开这个破地方了。”兰伯特吐了口唾沫，他早就想出去找活再也不回来。

“别这样，兰伯特，我们得学着怎么从那些老抠手里拿到钱，你不会想累死累活吃不起饭的。如果事先不议好价，那些狡猾的人只会给你几个子打发你。”艾什以前玩游戏时经常没钱做装备，主要就是接了悬赏任务不会议价。“艾什说得没错，你得学会和普通人打交道，要不然你连铠甲都修不起。”

关乎到挚爱的铠甲，兰伯特就没那么淡定了，但还是嘴硬道：“如果我和其他人合不来，我还是会一个人出去。”

“放心，如果真是这样，我们一起出去，留其他人看守城堡。”维瑟米尔需要对每一个狼派猎魔人负责，他也有些忍受不了一个人留守凯尔默罕了。

“艾什，这个狮鹫脑袋可以做一个不错的标本，炼金房里有做标本的药水，如果你想保留下来的话。”

“不了，我还是想要一颗皇家翼手龙的脑袋做标本，那个挂在马鞍上每个悬赏可以多收好几个克朗。”艾什有些看不上狮鹫的脑袋，巨大锋利的喙可没有两个大龙角威风，狮鹫还是挺常见的，但是翼手龙就稀少一些了。

“随你，那么送给我吧，我想做一个标本。”维瑟米尔虽然没少猎杀狮鹫，但是还没做过一个狮鹫脑袋标本，如今有空闲又有条件，他想试一试。

“你要就拿去吧，它的身体应该还在我打猎的地方，如果你想要，我可以带你去搬。”

“不用了，一只狮鹫的尸体可搬不来，你好好休息一下吧。”维瑟米尔提着狮鹫脑袋往城堡里的炼金室走去，那里有齐全的炼金设备和各种药剂，但是随着狼学派的衰落，那里已经很久没人整理使用了。

兰伯特将羊腿清理干净，剁掉羊蹄前往厨房。厨房很简陋，但是那里不缺基本调味料，各种香料都有，种植草药的地方种满了可以在凯尔默罕存活的香料，每年外出归来的猎魔人也不会忘记带调味料回来。

晚餐时间，三个人在可以容纳三四十人的餐厅里用餐，空旷又凄凉。

餐厅里曾经人满为患，维瑟米尔不得不将所有人分成两批用餐。在很长一段时间里，维瑟米尔经常独自一人吃饭，发呆睡觉。凯尔默罕里有许多东西需要人看守，比如说炼金房和各种药剂配方。

维瑟米尔经历过繁盛和凋零，让他十分珍惜每一个狼派猎魔人，他嘴里常说的是猎魔人不应该死在床榻上，但他最希望的就是死在病床上，像一个普通老人。被家人围着，幸福地死去。

这对猎魔人来说太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