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嘴巴中吐露出的几率和数字大多是保守的,所以鬼灯朔月这条贱命还是在竹荪家医疗忍者和马老爷子的双重庇护下重获新生,只是这这一次躺在病床上的时间远远比之前昏厥的几次都要久。
大概过了事发的一个月左右后,鬼灯朔月才终于能够从病床上自如地走下来活动,这可苦了几乎麻痹的下半身,若是没有一脸抱歉和怜悯的竹荪囷萝的搀扶,单纯依靠鬼灯朔月的自愈能力说不定要到猴年马月才能够活蹦乱跳呢。
期间来看望鬼灯朔月的人倒是不少,有依旧邋邋遢遢地小胖子乙登,有眼神中充满关切的健太,有一日三餐给他送茶送水的照美冥,甚至连忙于公事的枸橘矢仓都抽出宝贵的时间来探望他这个这个微不足道的忍者学校小老师。
“这可真是受宠若惊啊!”鬼灯朔月时不时这样调侃自己所处的境地。
当然闲不住的鬼灯朔月肯定不会把大把时间浪费在感受微醺清风的抚摸上,意识清醒后的他终于在自我总结中认识到了蒸危爆威的巨大破坏力和消耗力,若不是有水牢之术和液化状态的环环相护,鬼灯朔月肯定活不到和众人自由自在寒暄的日子;若不是有照美博及时送来的自己的新鲜血液,鬼灯朔月指定要再见马老爷子一次,不对,上次根本就没见到!
“看来以后不能再在没有进入仙人状态的情况下使用高威力的蒸危爆威了。”鬼灯朔月安逸地躺在柔软舒适的病床上如是想到,“还有一件事,照美博那个老东西绝对在抽血的过程中下了手脚,这件事情没完!”
“喂,那谁,你在想什么,你还没原谅我吗?”站在窗边自责的竹荪囷萝瞪着水灵灵的眼睛,可怜兮兮地朝鬼灯朔月望过去,两只手掌捏在一起,手指搓来搓去,“我......你不在的一个月我兼职了你的工作,那什么,孩子们的积极性好像还挺高的,也很努力学习,我......似乎,好像,可能错怪你了,是吧。”
“哦。”鬼灯朔月没在意竹荪囷萝的“委婉”道歉,比起这个,他倒是更在意自己当初为什么会产生奋不顾身救她的理由。
“你......”竹荪囷萝咬着嘴唇,忍住内心因为被敷衍而产生的不甘,“决斗就算你赢了,但是,我还是不能接受你称呼我三尾,虽然对于一个病人要求他主动道歉是不礼貌的行为,但是我还是希望你能够主动向我道歉。”
“哦”鬼灯朔月扭过头去,根本没有在意在竹荪囷萝看来已经是“放低身段”的求和,反而思考起如何在今后的雾隐立身的计策,怎么可能让作为成年人的他和一个小孩子怄气?不现实嘛。
“喂,你有在听吗,我再次警告你,我是有名字的淑女,今后你若是再叫我三尾,我定不会放过你!”竹荪囷萝则是完全被鬼灯朔月的雷打不动所激怒,将来之前装扮好的温柔、耐心全部抛弃。
“你吵什么,八婆,朔月他要休息啦,你不要成天来这里打搅他。”门“吱哑”一声被打开,随之而来的便是已经在门后听了很久的照美冥,“道歉就要有个道歉的样子,别成天腆着大小姐的面孔。”、
“你说什么?”要不是竹荪囷萝还有基本的素质修养,此刻的她早就暴跳如雷了,“血继狗,你敢再说一次!”
常言道,两个女人一台戏,但是谁又能说两个十岁左右的女孩不能出道演戏呢?两人毫不示弱的气势和半空相接、带着闪电怒火的目光,岂能是子怡和冰冰能够媲美的?
而鬼灯朔月的关注点则是竹荪囷萝因为生气而口不择言的“血继狗”,狠辣的目光随即和照美冥一起指向气势逐渐落了下乘的竹荪囷萝。
“哼,今天你们人多,况且我已经道过谦了,也就不和你们计较了。”竹荪囷萝撩起紫色的秀发,不屑的眼神带着华丽的转身就离开了病房,随手“嘭”地把门砸得来回晃悠。
“公主病!”照美冥在竹荪囷萝走后不禁鄙夷地瞪着她的背影,随后厌恶地赶上去关紧房门,掉头把手中的便当打开,准备和往常一样亲手喂食,“好些了吗?”
“嗯,今天我自己来吧,手腕和膝盖还有点酸胀,其余的都能缓慢运动了。”鬼灯朔月半躺起来,让松软的枕头垫在腰间,然后接过照美冥递过来的便当,“你不用太和她计较,再说我对竹荪大小姐的称呼是有点不尊重。”
“哈哈,不过这从侧面能够看出来村子对血继限界的成见和歧视有多重了。”照美冥掩面微笑,眉下瞳目凝成两汪清泉,欣慰地享受着鬼灯朔月吃饭的过程,直至饭盒空了,鬼灯朔月打了个饱嗝后才匆匆惊醒。
“对了,如果你身体恢复得差不多了,还是尽快出院吧,虽然我想让你继续休息,但是我听闻有传言说水之大名将会在近期来视察枸橘实仓执政后对雾隐的改革成果,从大名此举能够看出他的野心啊,你也要及时出现在大名的视野中,这样才能谋求更好的前程。”照美冥将棕色的长发撩在耳梢,红红的嘴唇吐出幽兰。
要不是鬼灯朔月能够确定眼前这个女孩只有九岁多,鬼灯朔月甚至会对照美冥在从政方面表现出来的智商产生怀疑,难道她也是一个穿越者?“这么敏锐的政治嗅觉,能从一个九岁女孩身上体现出来,真是不可思议。”
所以他不得不佩服前世一个叫做鲁树人的文豪,他曾说过“世界上各种各样的天才简直比大润发的货物还多。”
“知道了,过两天我估计就会出院,你也不用来医院给我送饭了。”鬼灯朔月把手中的便当盒盖上,若无其事地递给照美冥。
“你是不是又嫌弃我烦人?”谁知照美冥像是着了魔,听了鬼灯朔月的话后硬是不接悬在半空中的便当盒。
“怎么会,哈哈。”鬼灯朔月尴尬地笑了笑,摆出假得不能再假的笑容,以掩饰自己的失言,心下却暗暗想到“我收回我刚才对照美冥产生的怀疑。”
两天后,鬼灯朔月为了抓住在雾隐站立脚跟的绝佳机会,他草草收拾之后,就匆匆忙忙地出院了,而且在第三天就前往阔别已久的忍者学校。
“哇,是鬼灯老师,鬼灯老师,你出院了啊!”灰色丸子头的莼菜大老远就看见地平线上慢悠悠走来的熟悉身影,这可是折磨他们好久的鬼灯朔月。
“乙登,你快看。”健太激动得差点叫出来,这个月几乎都是那个竹荪囷萝代的鬼灯老师的课,虽然中规中矩,但是失去了那种沉甸甸的压迫感,健太总是隐隐感到不安和迷茫,单纯的乙登不清楚自己的天赋,健太可是对自己平庸的天赋一清二楚的,没有压迫感感的他要如何追赶上一班二班那群有着丰厚资源的富家子弟?
“哦,终于可以找他还债了!”乙登把鼻孔里冒出的两条长虫随意抹到衣袖上,然后留下两道青白色的粘稠花纹,但是小胖子可不在乎,胖嘟嘟的脸上洋溢着踏实感。
在远离一众激动人群的大树后面,躲着张情绪复杂的面孔,若问是谁,大概是某位不愿意透露姓名的紫发女子。
疲惫地结束了一整天对三十九个学生高强度的压榨,鬼灯朔月就接到了枸橘实仓的传唤。
被文件堵塞的水影办公室里,鬼灯朔月久违地和枸橘实仓打了个照面:还是那张带着浓浓的黑眼圈的“一点也不成熟”的脸,默默埋头在深深地文牒堆里遨游,但在得知了鬼灯朔月稍微顿了顿,抬起头来准备和鬼灯朔月交涉,“恢复得怎么样了?”
“差不多了,基本无恙。”鬼灯朔月微微点了点头,和枸橘实仓平和的目光对视。
“失控是因为照美博吗?”枸橘矢仓紧锁眉头,严肃地把一个月前的事件重提。
“大概,我当时控制不了自己的查克拉,按正常状态出手肯定没有这么重。”
“真是冥顽不灵,朔月,你知道吗?”枸橘实仓放下手中的文件,郑重其事地说,“如果没有鬼灯田月主导的那次战役,我很可能就在几年前就把这条老狗宰了。”
“在外人看来,我是照美博精心培养的弟子,被他无微不至的照顾,但是,因为照美博的治村之道,原本死忠于他的我的父亲就在我三四岁的时候为之献出了性命,他非但不在乎,还用‘袒护血继背叛者’的罪名污名化我的父亲,然后用教养的名义抚养我长大,实际上,他是在为沟通甚至摆平枸橘家铺设道路呢。”
“我可不是本人,我从小没有母亲,在父亲死后也选择视而不见,装作痴傻的样子,终于博得了他的信任,但是我内心的仇恨和对他治村之道的不满一直没有平息过。”
“当年的'血继这背叛事件’就是他一手策划的,后来的‘血脉纯洁化’运动就是他提倡的,你的母亲,水无月香织的自尽以及她家族的落败就是照美博间接导致的。”
“哦?”老实说,鬼灯朔月对自己的便宜母亲并没有什么复杂的情绪,但是听闻枸橘矢仓这么一叙述,事情仿佛是豁然开朗起来了。
“你应该也听说了水之大名即将巡视雾隐的消息吧。”枸橘实仓脸色阴郁起来,紫色的瞳孔在灰暗中尤其恐怖。
“说到正题了吗。”鬼灯朔月暗自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