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子竹荪囷萝更是迷惑不解了,刚刚不还在说这是关乎人命的大事吗?尽管自己不清楚里头的猫腻,但是看着眼前高谈阔论的大人任意指用自己的妹妹做替代品,竹荪囷萝即使再蠢,也能够看清自己的意见在他们面前一文不值。
竹荪囷萝从未有这种受人漠视的挫败感,从小到大,她都是爷爷竹荪澄口中的天才,族中无论上下老少,都对她呵护备至,可谓是揪在手里怕跑了,含在嘴里怕化了,可现在呢?
“为今之计是将囷萝藏起来,不让她露面,其余详细就按照叁娄所言去做。”竹荪澄神情冷峻,双目古井无波,“竹荪家全体戒严!”
“大乱将至啊!”
疗养院内,鬼灯朔月坐在乙登的病床边上默不作声,两人互相瞥了许久鬼灯朔月才开口说,“胖子,这前因后果都是我的失职,抱歉了。”
“哪有,鬼灯老师做的已经够好了,没有你我们不可能在那种实力差距悬殊的情况下反败为胜的。”鬼灯朔月从泛白的绷带掩映着的皮肤中间,看到了一张开朗的笑脸。
“好啦,别那么沉重,老师今后会离开雾隐一段时间,你好好养伤,之后忍者学校就暂时别去了。”鬼灯朔月捻起毛巾,轻轻地擦拭乙登沾满水渍的嘴角,“还有,等健太醒后不要去主动招惹竹荪家的人,明白吗?”
“老师你要走啊!”乙登灵动的瞳孔骨碌碌地在眼眶中转动。
“放心,答应你的大餐不可能忘记的。”鬼灯朔月放下毛巾,站起身来,信誓旦旦地说,“你可不能只为了零食而变强哦!”言毕,吐出胸中的浊气,扫视乙登几眼后就匆匆离去。
翌日雾隐的南大门。
依旧是人声鼎沸,雾隐好事的村民挤满了道路两侧,要么尊敬以目,要么鼓掌欢送,谁也没有把过多的精力关注到大名车鸾旁的两个只有十来岁的少年少女,水之大名回京都的队伍就在雾隐村民热闹的欢送仪式和雄赳赳的护卫队行进路程中出发了。
“大哥,你确认好了汀乃的身份了吗?”瘦瘦的中年男子凑到欢送队伍中竹荪囷萝的父亲边上,悄悄地说到。
“大名和四代水影都没有怀疑,我谅那些眼拙的护卫们也认不出来。”竹荪囷萝的父亲自信满满,仿佛局势尽在掌握。
水之国的京都距离雾隐还是有比较长的路程,即使是普通的中忍星夜兼程,也不能保证在三四天之内准时到达,何况是水之大名这批携带着辎重、物资的庞大队伍呢,即使简单计算意外百出的海程,水之大名的队伍也要经过七八天才能安稳到达京都,就这点来看,水之大名对雾隐的重新重视程度可见一斑。
缓缓行进的队伍走了三两天才脱离了雾隐的控制范围。
“小姑娘,你怎么不说话啊,是不是常年没有离开雾隐,却生了?”水之大名从銮驾中吧默不作声的竹荪囷萝和一旁同样是一言不发的鬼灯朔月看在眼里,还以为他们是寻常百姓家的后生那样恋家,却不知忍者从来都是亡命天涯,即使是竹荪囷萝也远离村子执行过不少任务,何况是早期就被“抓壮丁”进暗部的鬼灯朔月。
“回大名大人,草民确实是有些想家了。”竹荪囷萝一反常态地正经模样连边上的鬼灯朔月也大吃一惊。
“啊哈哈,无妨,把吾带给你们的归宿当成家就行了。”水之大名从薄纱中发出爽朗的笑声,可是接下来发生的事情让他在之后的跋涉中连话都说不上来。
“敌袭!注意掩护!”前方带头的侦查护卫高声嘶吼,用音量证明了真的有不知好歹的山贼强盗来打劫如斯庞大的大名队伍。
“轰隆隆”宛如九天雷霆,虽说是丘陵地表,树木居多,但是丝毫没有遏制从树林、山坡中前仆后继冲出来的敌人的震天咆哮。
等一开始表现出诧异的护卫队整理队伍,严阵以待后才逐渐看清敌人的面貌:
那是一群衣衫褴褛的流民,飘散的结着绺子的头发掩饰不了他们黝黑的脸庞;微风吹拂下,薄雾也掩盖不了他们瘦骨嶙峋的身量。手无寸铁,他们捡着木棍、举着石头、绰起农具;饥寒交迫,他们声嘶力竭、形骸虚脱、全然不顾被击者的身份高贵。只有残暴的蠢蛋和傻子才会认为他们是为了钱财而来的山贼土匪,明眼人都能察觉到他们是一群饿极了的行尸走肉。
“格杀勿论!”不知道睡下了这么一个命令,集结待发的护卫队就如同野狼进入羊群般“骁勇善战”,宛如砍瓜切菜般拿捏得意,手起刀落,剑至饮血,很快在有余力保留一大批队伍护卫大名的同时,将第一波冲进来的乱民杀得雾气通红,腥味弥散。
但是人实在太多了,他们可能仅仅是看中了眼前这个车队携带的巨量物资,所以没有第一时间冲向水之大名的銮驾,等他们从残暴冷血的屠杀中反应过来后,愤怒和饥饿驱使乱民嗜血、拼命。护卫队很快有了伤亡。
“那边的忍者,还不快来帮忙!”护卫队的一个头领没好气地指责干愣在水之大名銮驾一旁的鬼灯朔月、竹荪囷萝以及照美博率领的七八个“澜”组织成员。
坐在牛车上闭目养神的照美博随之点头允诺,七八个“澜”组织成员就迅速投入到乱民的绞杀之中,唯独剩下捏紧拳头站在原地的鬼灯朔月和不时发出战栗的竹荪囷萝两人不为所动。
屠杀和喑哑持续了五分钟。
当护卫队头领把太刀收进鞘中时,他心满意足地舒展了紧绷的身体,暗自为完成了护卫大名的任务而感到自豪,其余的护卫队也大多如是。
“澜”组织倒是冲锋在前头,完胜撤退在后头,擦拭好苦无和短刀上的血渍后整齐地回到了照美博的牛车旁进行护卫工作。
现场只留下堆叠如山的尸体和黑红相间的血块。
小小的“插曲”反而让原本热闹的队伍沉默,随之而来的竟然是队伍行进的效率变高。
直到晚上安营扎寨前,鬼灯朔月头脑中还不断回放白天时候的片段,乱民痛苦的嘶喊、断肢在半空中的纷乱久久刻印在鬼灯朔月的脑海,形成了一副短暂而永恒的现实地狱图,以至于晚饭进食的时候,他呆呆地望着饭菜分神许久。
“鬼灯朔月吗?”一个带着花面具的“澜”组织成员凑到鬼灯朔月面前,将陷入噩梦中的鬼灯朔月惊醒,“首领大人有事找你。”
“照美博吗?”鬼灯朔月拍了拍昏沉的脑袋问到。
“首领大人命令我带路。”面具忍者声音不是很成熟,很明显是和鬼灯朔月差不了几岁的少年。
“照美博找我有什么事?”
带着疑问,鬼灯朔月跟着比自己还矮一些的面具忍者来到了照美博的帐营。
“你来了啊。”照美博拄着拐杖僵坐在椅子上,直勾勾地盯着鬼灯朔月,“晚饭吃得好吗?”
“有话直说!”鬼灯朔月不耐烦地呵斥到。
“我的试验到了瓶颈,还需要你的再次介入。”照美博收起狰狞的笑容,杵了杵拐杖,“也就是说我还需要你的血液。”
“你凭什么觉得的我会再次帮助你?就凭这几个臭鱼烂虾?”鬼灯朔月一副舍生忘死的模样盯着垂垂老矣的照美博。
“就凭你害怕我在和枸橘矢仓的博弈中落败被歼杀,所以特地放掉近在眼前的传令鸽。”照美博眼神中折射出熠熠的光,“我还得感谢你帮了我一把,没有你的干预,那只信鸽多半被枸橘矢仓的狗腿子拿下了。”
“我知道你需要什么,生命的保障而已,而我要的也很明确,试验的成功,你我各取所需。不放告诉你,我此行的目的就是为了三尾控制权的争夺,为此,我已经把在雾隐的势力孤注一掷,或者说,全权放弃了。”
“包括你那可怜的孙女?”鬼灯朔月调笑到。
“那是当然,不论如何,你我都需要仙术试验的突破。”照美博从一旁的“澜”组织成员手中接过两个鬼灯朔月熟悉的瓶子,“这点是我们的共识,是去是留,都在你的抉择。”
鬼灯朔月静静地看着照美博举起的两个瓶子,仿佛要通过眼神将两个瓶子盯得粉碎,“我同意。”
“那是再好不过哩!”照美博得到许可后笑逐颜开,扭曲的面容再次浮现瘆人的神色。
步骤还是照旧,鬼灯朔月按老规矩凝聚仙术查克拉,但是在试图汲取自然力量的片刻,竟然不由自主地想起了白天所经历的屠杀场景,血与刀光如同电影倒放般重现在鬼灯朔月的面前,不知不觉中竟然致使鬼灯朔月躯壳和渠道中的查克拉和仙术查克拉纷纷紊乱。
但是这些照美博是感受不到的,他只能看到过了许久之后的鬼灯朔月睁开通红的双眼,瞳孔也变成了波纹起伏的贝壳状,眼角的纹路也按以往的那样延伸,鬼灯朔月随即让他们抽取。
“噗嗤”针孔插入鬼灯朔月肌肤的瞬间,鬼灯朔月感受到了一股非同凡响的负能量在身体的某一部分集聚爆发,致使查克拉紊乱的他失去了对自身查克拉和仙术查克拉的掌控,下意识地无印施放水化水分身之术,将自己的仙术查克拉、查克拉连同负面情绪一起灌注向那具从鬼灯朔月身体中一丝丝冒出来的水化水分身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