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的新海城,春意盎然,晚风缓缓吹过都市喧嚣的街道,来到了僻静的小区。
在灯光幽暗的卧房内,男子正盘坐在自己的书桌前,对着电脑百无聊赖的滑动着滚轮,漫无目的的游览各种网站,搜寻着看似有些可笑的话题,关于超自然的能力。
男子名叫子车朗,三十岁,子车这个姓氏是中古时代的名门望族,非常的稀有,不过现今也不过是个普通的人家,父母给他取名朗,寓意是让他可以生活的洒脱开朗,但讽刺的是,子车朗却是一个成天阴郁拂面,犹如一朵移动的乌云。
乌黑凌乱的头发不修边幅的扣在子车朗消瘦的脸上,棱角分明的颧骨上刻着一双炯炯有神的大眼,透露深邃的空灵,深深的黑眼圈是长期熬夜和无规律生活的写照。
挺拔的身形,身高足有一米八,但总是习惯性的蜷缩身体,看起来很没有精神。
惨白的肤色没有一丝血色,即便完全没有生病,可萎靡的状态好似病人一样,挺拔的鼻梁下一双厚唇,吐出的空气好似包容着一股令周围一切都窒息的阴郁。
轻轻按下鼠标,打开的网页,子车朗的眼中出现的都是一些漫无天际的讨论,哪里曾经出现了超能力者,历史上最强的超能力者,一个小镇被陨石撞击,所有小镇居民都获得了超能力之类的故事,大部分都是子虚乌有的想象力产物。
子车朗并没有想要加入讨论,他只是作为旁观者,寻找着一些他所有兴趣的内容罢了。
“咚!咚!咚!”此时,门外突然传来敲门声。
“真麻烦……”子车朗有些不耐烦的脱口而出,但他并没有马上应门,只是通过猫眼看了看门外的来人,是社区服务站的老婶婶,之前有登门过几次,但最近都被子车朗拒之门外。
“喂!有人吗?有人在家就开门啊!”老婶婶扯着嗓子大喊着,明明不需要这么大的音量,却好像故意让邻居们听见似的,这样的吵闹让子车朗无法在熟视无睹。
“来了……”子车朗慢慢打开了门锁,仅仅伸出了半张脸出去,问道:“你有事吗?”
“呦!小伙子,你总算是开门了,白天你可以装作不在家,晚上总没办法了吧……”老婶婶虽然一副笑容满面的嘴脸,但口气却非常蛮横。
“小伙子,你看起来跟我儿子差不多大吧!”老婶婶撇起嘴角,露出轻蔑的眼神,双手还不停的在子车朗的面前手舞足蹈:“我儿子大学毕业后,现在事业单位上班,明年还要结婚,小伙子,你看看自己,你这样的生活怎么行呢?”
子车朗一副神游的表情,不耐烦的继续问道:“到底有什么事?如果聊天,就免了……”
“小伙子说话怎么可以这么冲?我说这些也是为了你好!你要醒一醒!”老婶婶一面摇着头,一面继续嘀里咕噜的说着闲言碎语:“没读大学,也没工作经验,一把年纪了,唉,媳妇恐怕也没指望了,将来可怎么办哦……”
子车朗的脸色越发难看起来,用力想要把门关上,但门却纹丝不动,原来对方已经用脚抵住了门掩。
“你这是干嘛?”子车朗很意外,好歹对方也算是半个公职人员,这样蛮横的跑来自己面前做“好人”,还真是难能可贵。
“你别急啊!我话都还没开始说!你们现在的年轻人,一点耐心都没有,我虽然不是你的亲戚,但论资排辈,也是你长辈,在长辈面前要谦虚礼貌。”老婶婶不停的晃着自己的大脑袋,满头的卷发好像蚯蚓一样,在子车朗的眼前蠕动一样。
“那你就快点说你的事情吧!”子车朗已经没有继续纠缠的耐心,想要快点结束这场无聊的对话。
“我年纪大了,说话就是习惯慢悠悠,你又没什么事情要做……”老婶婶完全一副倚老卖老的嘴脸,然后继续嘴碎的对子车朗的境况指手画脚。
子车朗是整个旧小区唯一的无业人员,成天把自己关在家里,不工作,不赚钱,住着父母的房子,花着父母的存款,在社区大妈的眼里大概就是那种无药可救的浪子吧!如果不逮着个机会数落子车朗两句,就好像就对不起祖国一样。
“这是社区提供的无业人员工作申请表!”老婶婶从随手的塑胶袋里,拿出几张文件,终于开始诉说这次过来的正题。
“我知道了,我会填的!”子车朗回答的极其敷衍,毕竟这也不是自己第一次收到这张表格,从来没有一次真的填写提交过。
“总算可以结束这唠叨了……”子车朗接过申请表的那一刻,终于如释重负,心想终于可以结束话题,可对方的唠叨却完全没有终结的意思。
“小伙子!这个房子是你爸妈留下来的,你要学会感恩,懂得节俭,好好工作,将来找个再媳妇,安安稳稳过小日子。”老婶婶恰似特别享受这种长辈的身份,对着子车朗孜孜不倦的教诲起来:“别再混吃混喝,不务正业了,我们社区除了你,就没有无业的年轻人了!”
“行!行!行!”子车朗用力点头,终于把大门给关上了。
门外的老婶婶好不忘对着门外大声喊道:“你填好无业人员工作申请表,自己交来社区服务站!”
说完这一句,老婶婶用很轻的口气叹了一声,并发出了“哼!”的一声,扬长而去。
老婶婶其实并没真的指望子车朗会交表格过去,她不过是为了完成社区的工作,顺道来彰显自己的所谓长辈关怀!
子车朗一声不响的,走到供奉自己父母的遗像前,神情呆滞的坐了下来。
“抱歉!爸妈,又给你们丢人了,不过你们大概也习惯我现在这样子了吧!你们走后,所有的亲戚都疏远我,或许真的是我太不争气的关系吧……”子车朗打算伸手抚摸照片,却在触碰的刹那间,停下了动作,这是出于内疚。
“这一切归根结底,都是我的错啊!如果不是我那时候的无知愚蠢,你们也不会……”自责的话,子车朗不知道说过多少次,但无论怎么不停的重复的说,内心的罪恶感,没有一点减少。
正当忏悔完毕的子车朗准备回房的时候,自己面前突然出现一个魁梧男子的身影,惊出他一身冷汗!
“呃……啊!”子车朗下意识的大喊了一声,可很快他就稳定了心绪,定睛望着眼前男子的脸,那是一张毫无血色生气的死亡之容,冰冷的外表下,恰似完全没有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