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窒息的痛苦中慢慢苏醒过来的木子元,身上披着厚重的沙土,抬眼看见满目星空的夜幕,自己居然晕厥了十几个小时。
拖着沉重的身体,木子元慢慢爬了起来,望着眼前由尸体和残骸组成的狼藉大地,不免愕然,显然在自己失去意识的时间里,朔夜和政府军势必又展开过一次更为激烈的对抗。
在被杀的恐惧感和极力求生的本能下,朔夜的战斗能力被完完全全的引爆了出来。
拥有如此可怕的破坏力,足以证明,朔夜的确是后能力者,她也成为了象牙塔至今所记录的已知觉醒人中,第三位后能力者。
“朔夜,你在哪里?”木子元带着伤痛的躯体,穿过层层废墟和尸骸,步履蹒跚的往黑峰城走去,可出现在她眼前的一幕着实让人难以执行,半个黑峰城几乎被彻底摧毁,倒塌的岩壁和开裂的土地,如同被龙卷风袭击过一样惨不忍睹。
“这怎么可能?仅仅依靠一个人的力量就能摧毁半座城市……”木子元慌忙入城,随着难民一同来到避难所,此时城内早已乱作一团,人心惶惶。
耳边全是哭声和痛苦的呼喊声,余下的几乎都是祈祷。
木子元试图从难民口中得到有关朔夜的消息,可所有人都对这场灾难的缘由浑然不知,甚至各执一词,天灾、人祸、天谴,众说风云,根本得不到什么有用的情报。
“干!我们说好的,彼此都不会抛下对方,朔夜!你到底在哪里?”木子元冰冷的脸上露出了滚热的血丝,她顾不上好好休息,马不停蹄的继续在城内搜索。
由于政府军受挫严重,政府全面接管了城市的治安,因此,也没有任何势力会再对木子元穷追不舍,而她也更加安心的在城内找寻朔夜,终于在一处废墟里找到了躺在残骸下,早已筋疲力尽的朔夜。
木子元竭力的奔跑,冲到朔夜的身边,发现她依旧安然无恙,毫不修饰内心的欣喜与感激,将她用力搂在了怀中,泪水如决堤的河坝一般,汹涌而出,滴在了朔夜的脸上,这是木子元的母亲死后,她至今为止,仅有一次的落泪……
“你没事!真的,太好了……朔夜!太好了!”
“一点都不好……姐姐,这次,我是真的闯祸了……”朔夜的神智依然模糊,可她感受到了木子元的气息,嘴里不停的道歉,她知道自己闯祸了,而且,还是滔天大祸。
心底深处最为反战的朔夜,居然是觉醒人中拥有最强破坏力的后能力者,如果这是一种讽刺,那刺伤的不单单是朔夜自己,还有对她早已割舍不下的木子元。
“没关系,一切有我在……”木子元躺在了朔夜的身边,两个疲累的身体终于再也没有离开彼此,力竭而眠,一起相伴睡了过去。
当木子元再次睁开双眼的时候,已经是次日的白天,朔夜依旧躺在她的身边,这让她倍感欣慰。
“姐姐,这一切都是我做的吗?”朔夜清醒后的第一句话,便是饱含愧疚。
“这是意外……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木子元有些不知所措,吞吞吐吐的想要安慰朔夜,却被她打断了。
“我究竟是怎么办到的?”朔夜摸着自己记忆模糊的脑袋,努力回忆着,可她除了依稀记得一些惨叫和爆炸声,什么都想不起来。
木子元开始将觉醒人中有关战斗能力和一些相关知识告诉了朔夜,避免她过于害怕自身的力量而变得战战兢兢,毕竟这股力量源于朔夜自身,只要学会控制,根本没什么可担心烦恼的。
可是,听完木子元的描述后,朔夜反而更加忧心忡忡,忙问道:“姐姐,我是怪物吗?”
“别胡说,我们才不是怪物!”
“那为什么我能做到这种事?这种可怕的力量!”朔夜通红的双眼早已压抑不住对自己能力的恐惧。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我好害怕,姐姐,我害怕自己没办法控制能力,我害怕自己会成为大家的敌人。”
“朔夜,你冷静点!”木子元并不善言辞,而且她也知道此时的朔夜,已经听不进任何的话语,木子元只能用力抓住朔夜的肩膀,摇晃她的身体,希望唤回她的理智。
可就在二人四目相对的刹那间,木子元被一股难以抑制的情感吸引,失去理智的用力吻向了朔夜。
“姐姐……”这一刻,朔夜彻底没了说话的余地,脑中的一切质疑与悲伤的轰鸣,也被这有生以来第一次亲吻,破灭的无迹可寻。
“我,那个……别误会,我并不是……”撤开了唇口的木子元,笨嘴拙舌的喋喋不休自言自语,可朔夜完全没有听他的辩解,此刻她的脑海中除了蜜汁般温热的初吻回忆,什么都感受不到。
朔夜微微垂下了头,看似低落的姿态让木子元倍感愧疚,可出人意料的是,朔夜突然抬头,随后,腰背往前推送,毫不顾忌的回亲了过去,木子元在惊讶了片刻之后,也顺势变得越发主动起来。
一进一退、唇齿而动、层层叠叠、曲曲折折,木子元拖起了朔夜的颈颚,朔夜也顺势搂住木子元的腰身,两人在废墟座上,唇动心荡般温存缠绵了片刻,终于将一切悲伤和愧疚化作舒缓的情愫,两个人的心境也前所未有的平静与豁达。
“我们这样,算是恋人了吗?”朔夜有点羞涩胆怯的看着木子元,问道:“姐姐,我是女孩子,这样可以吗?”
木子元抓紧了朔夜的手,用力点头:“我过去从未想过自己会度过怎样的人生,现在我知道了,我要度过与你永远相伴的人生!”
“我也是,我也要和姐姐永远在一起!”朔夜的眼眶里含着泪珠,木子元轻轻为她擦拭,可朔夜那天真烂漫的神情里突然又掺杂起了悲观的思绪。
相比木子元的坦诚直率,朔夜的内心更为细腻多虑,她知道自己虽然与木子元同样身为觉醒人,但是自己所背负的力量非比寻常,将来一定会给周遭带来祸事。
事实也确实证明了朔夜的聪慧,并在不久之后开启了一系列的悲剧。
“启程吧!回象牙塔!”木子元站起身,牵住了朔夜的手,说道:“我的恋人,朔夜!”
朔夜点头回望,此刻风再一次吹了起来,犹如一场春沐将领,花香的气味飘散而至。
在风信下,朔夜慢慢伸出自己的小拇指,随着一股细腻的强风吹过,朔夜的头发被锋利的风口切断了一截,散发在空中飘荡,犹如漫游在天空的黑色羽翼,片刻之后,又落回了朔夜的手中。
“朔夜,你这是?”
“送给你的!我的恋人!”朔夜将断发交给了木子元,这是部落的习俗,是未嫁女子送给自己未来爱人的初发,用来表达自己的忠贞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