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三十四章 是本能,有完没完,春耕忙(1 / 1)查理不会冲浪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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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年2月23日上午,我方在光辉村与一伙集英社土匪交战,全歼敌方47人,缴获一辆工程车和一门喷火器,我方亡89人,伤17。

后来经过查找武器来源、核对身份查实了,这伙自称集英社的土匪是由几个逃兵和一伙山贼还有一部分杀人犯组成的。难怪那么拼命,被抓到的话大部分人都是死路一条。

官方的报道中永远不会出现这个信息,这一是不好作为正面宣传新闻,二是前进号的情况不易大肆宣扬(要让公司知道,但又不能让所有人知道),三是最近巨虫大规模袭扰,这时候人们需要像是今天收复一座城市明天疫苗接种了多少人一类振奋人心的消息而不是这种惨剧。

“能不能麻烦你保护好自己?陈龙弟弟...”

蒋欣隔着屏幕担心地看着脸朝地背朝天的陈龙,他艰难地趴在床上侧着头来看手机的。

“呵呵,这点小伤算什么,那次吃了颗.45不也过得好好了。”

其实烧伤的面积比他以为的还要大,情况很严重,一旦伤口感染,那些小小的细菌就会让他痛苦不堪地走向死亡。

“你还好意思说,那么不要命地冲出去干嘛?万一一颗子弹打到头...”

程晨在一边数落着他一边处理战后的事情。

“可要是没人掩护,他们的牺牲就会白费了啊,这时冲上去完全就是本能反应。可以说我赌了一把,赌你们的火力支援不会让我毫无掩护地挂掉。”

几个受了点擦伤的老伙计当天就回到了岗位上,不过目前前进号不会出发,他们还需要配合民安委和国安局的调查,调查员正在路上。

“你说龙哥什么时候能回来?会比调查员来得早吗?这都三天过去了。”义海端着枪扫视一圈。

陈新华:“放心吧,他是个只要遇到战斗就会站出来的人。”

义海回想起当时的危险情景眼中还有惧色,他对龙哥的敬佩也因此重了几分。

一个人为了一群不认识的人而拼命,这tm就是英雄。

可殊不知做出了英雄举动的陈龙刚刚才挨批了呢,呵呵。

“...那个,程晨我还有个问题想问你。”他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每次换绷带都是一次折磨,背上伤口又疼又痒。

“那些战死者的家属呢?换完了以后带我去看下,我欠他们一个交代。”

这次的行动他本来打算以打促和,可是他没想到刘猛的机枪火力竟让这伙土匪以为他们遇上了一支军方小队。

这是从他们一开始虽然还击了但没有选择逃跑推断出来的,都是事后才知道土匪头子是个逃兵,应该很熟悉军队的班排火力配置。

开打了一会儿零碎的半自动步枪枪声让他明白过来袭击他们的只是几个正规军带着几个民兵。

后来越打下去双方越无法停火,只能在十分钟不到的时间内拼个你死我活。

这就是为什么陈龙认为自己欠那些遗孀一个交代:作为指挥官,他在这场战斗中没有指挥好那些民兵,差点让他们白白送命,明明保护这个村子的百姓才是他们战斗的目的。

这两天他的梦中时不时会出现战场上那惨不忍睹的记忆,那股村民们烧熟的味道更是让他吃不下什么东西。

也许这只是一场很小很普通的战争,双方稀里糊涂地就在那里打生打死。但这些平凡的普通村民在生死关头却选择了以鲜血与肉体守护这个家,守护这个村子,他们才是真正的英雄!

“好,今天是最后一次让你逞能。”

前进号上的人们沉浸在一种奇怪的气氛中:他们即为冲锋中死去的村民悲伤又为自己能因此活下来而庆幸。

有的人会跟他人争论他们这样做是否正确,“你们看,我早说不要这样了,结果呢。还好我没去。拿钱息事宁人不好吗?”

“姓张的,你站着说话不腰疼是吧?!要不要我帮你坐下休息休息。”

拳头在脸上停了下来,他慌忙被逼到座位上。“不用了,不用了。”

“够了!你们有完没完!”

“华子,他这家伙...”

“班长大人可别想太多了。”

“我希望大家不要被过去的事情挡住明天的道路。光辉村死去的村民...不能复活,所以!我们更应该吸取经验教训,在以后,避免这种事情发生!”

“是。”

“说的没错。”

“班长大人说了算。”

但最后大家似乎都相信了一个结论:这是村民们自愿的,在这次战斗中大家都尽力了。

其实每个人都不相信自己说的,但是大家宁愿相信,因为他们是幸存者,他们都希望自己活得心里舒服些。

“老天爷也感到了悲伤吗......”半闭着眼睛喝着喝着黑杰克的陈龙一饮而尽,摇摇晃晃地走到坟前仰着脸仍由雨点打在脸上。

雨水混着泪水从脖颈流进内衣,冷水的刺激令他渐渐变得麻木,心里也感到平静下来。

程晨没有阻止他,虽然这样淋雨对他的身体不好。她心里也难受,她也想把痛苦哭出来。但是她现在只能强忍着,不然被副社看到,他肯定会压抑自己来安慰她。

“我已经不再是以前的程晨,我会坚强起来面对一切!”她在心里这么对自己说。

农村做白事一般都是七天,光辉村的习俗本来也是七天,但是如果一直做下去,耽误村子的春耕怎么办?活人是要吃饭的。

因此当陈龙和程晨看到几个妇女和十几个孩子在村头“求神拜佛”的时候,他们是满脑子的困惑,这是在干嘛呢?

难道这是什么特殊的丧葬习俗,或者是说他们都是某种宗教的信徒?

“大婶,你们这是在干嘛?”程晨直接走过去问。

注意到她提问的大婶回答:“求老天爷保佑我们今年春耕有个好收成,村里少了这么多男人,播种面积比以前小多了。”

两人走近一看发现敬拜的果然不是某个“神”,只是一个香炉点上了三只香,加上一个烤着牛腿的火堆。也不知道老天爷会不会觉得不够诚意。

这在以往农村是很平常也很传统的祈求仪式,多半都是老人指导晚辈逢年过节这么做。

迷信吗?也许吧,但这就是一个在这个痛苦世界里感到一丝轻松的精神方法,人们对现实中需要怎么做依然十分清楚现实的。

“大婶,你们不恨我吗?我可是把你们的亲人...”陈龙的视线扫过每个人的脸,有的孩子还小,失去父亲或长辈们的影响还没有在这时候显现出来,等他们长大了明白这一切以后会怎么看待他?

在他思考等待的时候,大婶们开始丈量需要耕种的土地面积,用的方法很土,每人拿一根绳索沿着田埂边走一边。

从大婶们劳作中的聊天得知之前损坏的农具已经得到修理,准备播种的良种也已经选好,一等雨停就可以开始春耕。

而她们对陈龙说的话似乎并不在意,是不想回答还是不想在孩子们面前表现出太悲伤的样子呢?也许不止这些原因。

“都说春雨贵如油,今年的雨水真多。这老天爷也知道人是要吃饭的,所以大发慈悲了,你说呢?。”一开始回答程晨的那个大婶对他说了句不太科学的话。

“嗯,”此刻一直坚信的无神论似乎没有那么重要了,至少在精神慰藉心灵这件事上,陈龙和这些大婶没什么区别。

这样一群人肯定能好好的活下去吧,她们没什么文化,但具有的坚韧品质能保证她们面对一切生活的苦难。

“你们先忙吧,我叫我的朋友来帮忙。”陈龙笑着说。

围着田埂丈量土地的妇女回来了。

“春耕不肯忙,秋后脸饿黄。今年春耕可有的忙喽。”

“花老婆子,你家承包的地也太多了吧,不怕侍弄不过来啊?”

“不怕,今年有我家大哥保佑我们,一定能收到不少米。”

在这些劳动妇女脸上看不到失去亲人的伤痕,在下雨天像是个小孩一样玩着踩水坑游戏的程晨现在感到非常高兴。

“呐,副社,我相信他们今年春耕收成肯定会不错,这里雨水充沛,而且土壤中的营养物质很多。”

“哦,你对农业生产很有了解嘛,可以帮我照看一下6号车厢的豆芽菜吗?。”

“忙,没空。谁叫你那天看到路边有种植基地就跑进去了。谁知道那个种植基地种果树的......”

过于沉溺于悲伤中是不可被允许的,因为人们的生活还要继续,果然收拾一下心情还是要迎接明天的太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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