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布冬看着小朋友跑进去又跑出来,只是这次他的身后却带了一个老太太。
老太太满脸怒容,一脸气愤:“你就是这么哄骗小孩的?拿来!”
苏布冬一脸无辜,他付出了首版卡的代价,现在可是一根毛都没看见。
“拿什么?”
“还跟我装是吧?有本事骗小孩怎么不敢承认了?我那佛像难道不是你骗他拿出来的吗?”
“但是佛像现在不在我这啊。”苏布冬什么时候吃过这种哑巴亏?
“我知道佛像不在你这,但是佛像里的东西呢?你当老婆子我真的白陪佛像那么多年吗?这里面的机关道道都看不懂?”
“老人家,这中间有误会。”
“误会?我看你才是误会!”老太太作势要拿手中的拐杖打苏布冬,那孩子没有见过奶奶脾气这么大过,吓得哇哇乱哭起来。
苏布冬心想罢了罢了,看她年迈,自己让她两下又何妨?免得自己一还手,把她给弄伤。
谁知道那老太太的拐杖在空中转了一个圈,龙头的位置竟然恰巧打在他肩部天宗、曲垣两穴,苏布冬肩头一麻,半边身子动弹不得。
“!!!”只见那老太太面露狞笑,“苏家后人,我找你报仇来了!”那龙头杖当中就要敲中苏布冬天灵盖!
若苏布冬被这一下敲中,不死也要半残。
他勉力用剩下的半边力量躲开那迎面而来的龙头杖,却躲不开那一下重击,脖颈处被扫到,只觉气闷,眼前登时一黑。其他小朋友哪里见过这种场面,立刻吓得四散跑开。
“把藏宝图交出来,我可以考虑饶你一命!”
“你不是我奶奶。”那孩子吓的哇哇大哭,这才发现自己日夜相伴的奶奶早就换了另外一个人。
这也难怪,他奶奶日夜念佛,又在四合院深居简出,周围人早已见怪不怪,假扮这样一个人太过简单。
“我当然不是。”老太太狞笑一声。
“陈玄策呢?”苏布冬忍痛问道。他现在内心思绪万千,承平日久,没想到竟然有人在暗中窥探藏宝图的秘密。
“哼,那瘸子被我打晕了。”
听到陈玄策没事,苏布冬才放下心来。
“这小娃娃的奶奶呢?”苏布冬替可怜的小孩子问道。
“死了。”至于怎么死的,老太太闭口不言。
“你不怕遭天谴吗?”苏布冬怒道。
“怕?我到如今有什么好怕的?”
“这件东西的秘密,你以为就你们洪门知道吗?”老太太冷哼一声。
苏布冬闭嘴不言,打定主意拖时间。那小孩被吓的哇哇乱哭。
“不要在我这耍你的小心思。”老太太又是一杖,将苏布冬又重打一下,这一下苏布冬差点没给疼晕过去。紧接着,苏布冬发现自己的功力似乎都没有了,这是他平日里最大的依仗,一下子他心里有些慌了。
“把我们俩都打死,你也就拿不到藏宝图碎片了……”苏布冬人生想跟对方谈条件。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把那死瘸子带,你开车带我去卢沟桥。”
“卢沟桥?”
“带不带?”
“带,放过这小孩子,他什么都不知道。”
“好,冤有头债有主,跟你苏家的债,也要在你身找回来!”老太太一掌劈在小孩后颈,小孩顿时软软瘫倒。
“你!”苏布冬没料到老太太竟然出杀手。
“死不了,只是让他昏过去,免得他报警坏事。”老太太冷冷道。
苏布冬将小孩放到屋子里,给他盖一件衣,这才搀着陈玄策车。
“你坐副驾?”苏布冬心念如电,想找机会破局。假如开车快了,突然急刹车,在对方失去重心的一刹那就容易手。
“让他在副驾,你开车。”老太太洞察心思,丝毫不给苏布冬任何机会。
老太太坐在后面
“走。”老太太似乎一点都不紧张,仿佛一切她都漠不关心。
“我很好奇,为什么一直等在这?你怎么算到我们会来?”苏布冬又想到一种可能,那就是内部有人透风,将他们的情况告知了老太太,但这不太现实。完全知道情况的,只有陈玄策一个人。赵敏和其他人也只是知道一小部分,而且他们并不知道自己手有宝图的其余部分。
“收起你的好奇心吧。”老太太语气冷漠。
苏布冬将车开到卢沟桥,再往前走是宛平城。这里记录了华夏民族近现代苦难的开始。
三个人下车。
“你把我们叫到这里来做什么?”苏布冬有些警觉。
“他们都走了啊。”摸着桥石狮,老太太泪如雨下。
“35年,那一年我还在国小,结果东瀛人打来了。”老太太陷入了某种回忆中。
“我们家是大户,我爹在宛平县做事。鬼子驻扎在丰台,但是却常常寻衅,来卢沟桥演习。最初每月或者半月一次,后来三五天就来一次,初为虚弹射击,后竟实弹射击,初为昼间演习,后来竟实行夜间演习,且有数次演习部队竟要求穿宛平而过……国民政府连个屁都不敢放,要不是我父亲跟鬼子交涉,鬼子早就进了宛平城……”
“七月七号,那晚我娘和弟弟睡的正香,突然听到外面有枪炮声,有几颗炮弹甚至落在了离我们家不远的地方。我爹嘱咐过我娘,要是有枪炮,就不管细软赶紧出城。那晚我爹在县城值班,我娘听我爹的话,想把我和弟弟带出城去。”老太太一脸悲愤,回忆起那段历史,更觉荒谬。一个民族,一个国家,一支军队,任由敌人在自己的国土演习开火甚至开战,却不能护人周全,这是耻辱!
“但是哪里还来得及。鬼子早就把宛平城围了个水泄不通,西门这更是跟鬼子交了火,谁都出不去了。我娘只好领着我和弟弟回到家里,惶恐不安的等我爹回来。”
苏布冬当然知道那段历史,但是听到亲历者的讲述,感受到战争的残之处在于,那种命不保夕的颤巍。
“我爹回来后,栖栖遑遑,口中念叨着:‘国要亡了,要亡了。’问他知道些什么,他也不说。”从哪之后的三个礼拜,宛平城里面陷入了绝望……鬼子的炮弹日夜向宛平城里发射,炸毁了不知多少民房,白天是浓烟滚滚,夜晚是一片火海;无辜百姓惨死在鬼子炮火之下的何止万千。我家隔壁有个叫孙大嘴的老汉,一天早晨去井台打水,一颗炮弹打来,当时就被炸得血肉模糊,送掉性命……鬼子占领宛平城后,以残害我们华夏人为乐,头顶着一摞砖跪在三角铁,长时间地折磨人;有时用刺刀挑,或让狼狗撕咬;有时把城砖烧得滚烫,铺在地,让两个鬼子兵架着人的胳膊赤脚在面走,还美其名曰‘走金桥’。经过这折磨,人就是不死也得变成残废……鬼子在卢沟桥头和城东西两门都设岗哨,手里端着了刺刀的枪,牵着龇着牙的狼狗,随意杀害华夏人……待我很好的郭爷爷去地里搂柴禾,被两个东瀛鬼子兵发现,把他当成靶子,一枪就给打死了。吴二叔,眼睛不大好,在过卢沟桥时没有给站岗的日本兵鞠躬,鬼子兵一刺刀就把他刺倒在“卢沟晓月”碑下,肠子都流了出来,当场就死了……”
杜圣有诗曰,国破山河在。
但是对于宛平城居民来说,城破了,家也就塌了……
“我爹娘弟弟,都死在了这里……我本来也要死,但是正当鬼子想欺辱我的时候,他来了……”
“谁?”苏布冬内心有个答案,但是又不敢确定,因为这老太太明明说过,他跟苏家有仇。
“苏降龙……他杀了鬼子兵,救下了我。但是他那时似乎有伤在身,所以救下我把我放在城外就走了。……我党史多想死啊,死了之后好过一个人活在世,他苏降龙不懂,他以为的善心,其实只是满足他的一个侠客梦,不知道对于一个少女来说,或者比死更要可怕。所以我恨,恨你们苏家人。”
“杀你家人的仇你不报,你反而要将救命恩人的后代杀死?”苏布冬只觉得世事荒谬。
“没错。所以我要在这杀了你,让洪门再无金龙!更不用去找什么虚无缥缈的传国玉玺!”老太太从怀中掏出一把刀,说罢便要刺向
苏布冬脑海中划过一道闪电:“等等,我还有一个疑问,既然这是你和我苏家的仇,又跟洪门有何关系?”
“我不会满足你的好奇心的。”一刀斩下!
看着那刀光,苏布冬想起自己未竟事业,心中不免产生一种悲戚,又有一种大悲壮之感。只觉能够理解何谓“出身未捷身先死”。
眨眼之后,苏布冬却发现刀在脖颈处,竟然并未完全斩下。
“为何不杀?”苏布冬问道:“既然有此等恨意,想必你恨不得杀我而后快!”
“是条汉子,竟然不惧死。”老太太冷笑道。
“夸我又有何益?”苏布冬冷笑道。
“洪门金龙,我看你也当得。”老太太突然收刀,骂道“陈玄策,没死就出来吱个声,躺在那装晕也装够了!”
苏布冬闻言心中一动,难道……
“洪门四姐,金无箴!”陈玄策安然无恙的从暗处走出,这一向是他的癖好,躲在角落中偷偷观察。知道四姐与苏布冬无害,所以就在一旁看戏。
老太太抬手便是一个洪门礼仪:“刚才为了试探多有得罪,苏兄弟切莫见怪。”她连拍两掌,将苏布冬身穴位解开。
苏布冬拍拍身,佯怒道:“四姐也太见外了些,怎么还玩这些?”
“久在江湖,人心难防。”金无箴苦笑道。“怨我了。不过丁三陈八两他们一直对你赞不绝口,我只当是屁话,今日一见才知名不虚传。”
苏布冬苦笑,好么,半条命都差点被你整没了,换回你这句夸赞,自己该笑还是哭?
金无箴说道:“今日所言,不完全骗你,苏降龙确实是我救命恩人,要不是当年我年纪太小,早就当你的二奶奶了。”
“欠下一笔糊涂债。”苏布冬心中吐槽道。
“东西拿来吧。”金无箴冲陈玄策招手,陈玄策拿出三尊佛像以及藏宝图散片。“龙头失踪后,我就隐入江湖案子查探,这佛像奥秘被我一路查探到报给总堂。我洪门承接华夏汉人气运,这龙头失踪和玉玺定然有解不开的关系。据说龙头失踪前便是带着几名心腹去找玉玺线索。”
“你什么时候带过来的?”苏布冬见状,知道这俩人早就勾结好了。
“早你一天,过来把那老太太收买了,把佛像也收了。四姐非要试试你的底,才有了今天这场戏。”
“那老太太没事?”
“自然没事,收到一大笔钱,高兴的很。”
“嚯,拿我一个人开涮?”苏布冬心想你小子也太不仗义了。
“这位,可是差点成为你二奶奶的人,我敢说什么?”陈玄策眨眨眼,他可是最爱听这些陈年八卦的。
三个人说着,走进宛平城。当年鬼子曾驻扎在县政府中。
“为何来这里?”
“四尊佛像曾经在这里聚首过,我们怀疑这里会有一些线索。”
“凑齐藏宝图不就有线索了吗?”苏布冬不解。
“几十年前这藏宝图就凑齐过一次,为何玉玺没有出世?”
“???”几十年前,曾经出现过藏宝图??